沈大山看着熟悉的大门轻轻敲响了大门。
“咚咚！”
院内传来一道刻薄的声音，“谁啊！，敲敲！敲什么敲”
晌午被村长好一顿说讲，王氏正憋着一肚子气在院里扫地。
听到有人敲门心中那憋着火自然也没有收着。
沈庆河坐在门口抽着旱烟，呵斥道，“你去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氏虽然有些不情愿的不走过去打开大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父子二人。
瞬间拉下了脸，冷声道，“呦，你们来干嘛！”
沈大山一脸正色，往院里看去，“我来看爹！”
沈锦程看着王氏那张刻薄的来看心中无比憋闷。
这老太婆还是这么讨厌，看来，村长爷爷也没怎么当回事啊！
王氏拉着的脸再看到山大山手中提着的篮子心中冷笑。
转头走向院里，沈大山也跟了进去。
沈庆河已过五旬，大半辈子的光阴都耗在田埂上。
风吹日晒在他脸上刻满了沟壑，他正坐在堂屋门口的竹椅上？
手里那支细长的烟杆油光锃亮，想来是攥了许多年。
旱烟在烟锅里燃着，丝丝缕缕的青烟缠绕着他花白的鬓角，吞云吐雾间倒是显得极为悠闲。
直到听见脚步声，老爷子眼皮才慢悠悠地抬了抬，看清来人是谁，他缓缓坐起来几分。
手里的烟杆也下意识往膝头放了放，带着几分仓促的热络。
“大山来了！………田里的活计忙完了……”
沈大山点点头，“嗯嗯忙完了今日听娘跟几个孩子说爹您病了！
我带着孩子过来看看您，您身体怎么样可要请大夫？”
沈大山不由得上下打量起自家老爹，脸色红润精神抖擞，哪里像生病的模样。
转而看向一旁的王氏，王氏不眼睛一转忙走到院子里继续捡起扫帚清扫起院子来。
沈庆河却是一脸茫然，“病了？我没病……”
随即听到王氏轻咳一声，眼睛不由得一转。
了然，定然又是王氏在外说了什么，所以含糊道。
“哦，没啥病就……就是今日早起咳嗽了两声，如今没事了？”
沈锦程将两人之间的动作看在眼里哪里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随即奶声道“爷爷你没事就好，继奶奶说您病了！
我爹都不知道跟村里人说我爹不孝。
可我看二叔三叔也都没守在您身边。
看来二叔三叔也是不孝啊！”
沈庆河瞬间愣住，有些哑口无言，一口烟被呛在喉咙中。
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王氏虽然在扫地耳朵却是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
沈锦程的话自然也是听到的，猛然将手中的扫帚扔在地上。
指着沈锦程就骂道，“你这小兔崽子瞎说什么！
沈大山你个没良心的，你是想气死你爹不成啊！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造孽呀。”
都是这小兔崽子的，今晌午在那么多人面前拆她的台。
现在竟然还敢来家里，说她两个儿子不孝，真是跟沈大山一样的贱骨头。
整个身子向沈大山父子两人扑过来！
想要动手打沈锦程，却被沈大山牢牢护在怀中。
“娘您要干嘛？”
沈大山极为不情愿喊王氏为娘，可当着他爹的面不得不得如此。
王氏却满脸厌恶的道，“别喊我娘，我可不是你娘没你这样的不孝子。”
沈庆河这时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冷声呵斥道。
“够了！都够了！”
气的猛然站起来，脸色涨红成一片不知是气的还是呛的。
怒目瞪向沈大山质问道，“大山你要干什么？
非要搅和的家里不得安宁是吗？”
沈大山震惊的看向他爹，沈庆河的眼中满是对他的厌恶。
在他爹眼中不论对错，他永远是错都是方。
沈大山眼中这一刻仿佛释然一般。
“爹……我没有……娘跟在村里说我不悌不孝。
爹您说我当真是不悌不孝吗……”
沈庆河重重叹息一声将头转向一边。
沈大山紧接着道，“说我没什么，可如今我也有孩子！
不能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
他可以忍让，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孩子们……大丫她们还要嫁人，冬儿还太小。
不能如他一般这样活着……
王氏却道，“哼，有什么样的爹娘就有什么样的崽子。
能是什么好东西！”
王氏的话不可谓不重，沈庆河不由得皱起眉头。
呵斥道，“闭嘴！”
沈大山的眼中坚定的越发深邃，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看来爹娘是看不上我们这一房，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在忍让下去。
当年分家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后，家产的七成分给了二弟和三弟。
可如今我有子，这家分的就有些不公道了，那就找族里重新分。”
当年分家的事他本就不想再提可他爹和后娘心里分明是不想给他们一家留活口。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顾念那莫须有的亲情。
沈锦程眸光不由得一亮，他爹竟然还有这么硬气的一面啊！
此话一出，沈庆河漠然瞪大双眼。
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一向木讷软弱的大儿子。
仿佛不认识一般，王氏瞬间急了，“你说什么……”
重新分家，不不可以，她好不容易给她两个儿子筹谋来的家产怎么可能还回去。
不可以…坚决不可以……
猛然坐在地上哭喊开，“哎呦喂……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这些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
猛然想起来，她来的时候沈大山已经五岁多，她没拉扯过。
转而又转换了话术，“哎呦喂，这黑心肝的要逼死爹娘了呦……还有没有天理呦！”
一边哭喊一边还拍着手掌打着拍子……节奏感非常强。
沈庆河颤抖着手指向沈大山，“大…大山…你…你这是在质问我分家的决定吗？
你这个逆子……”
大儿子一向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
今日怎么这般强硬了起来。
沈大山失望的看向他爹，一字一句道，“爹，儿子不是质问您！
即便您偏心二弟三弟我都不会说什么！
即便是把我娘的嫁妆给王氏我也没有反抗。
可你们终究是太过贪心，不给我们一家留活路！
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被人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一辈子被人看不起……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