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城门口处,吴井、白成金等人已经聚集在一起,他身后站着六七个手举火把的衙役。
不过有两位身穿的制服要比其他衙役的制服高级许多,应该是捕头级别的。
在看到前方两道身影后,众人便迎了上去。
“见过两位道长。”
梅宁轻点下颌,开口道:“人太多反而不利。”
“明白。”
吴井朝身后几人摆摆手,出声道:“赵捕头和罗捕头留下,其余人看好城门,绝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吗?”
“是。”
吴井走到白成金身旁,拍了拍他肩膀,继续道:“白郡尉,你也留下来。”
白成金轻轻点头,倒不是真的贪生怕死,只是郡城内还有上万百姓,若无人看守,到时候任意闯进一个妖魔都将是人间炼狱。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两位捕头,其一是他们都是助胎境巅峰的修士,在遇到妖魔时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其二则是用来探路——吴井刚调职而来,对此处尚未完全熟悉,而两位捕头多年来查办的案件没有一千也有一百,用来探路是最好的选择。
镇江郡外一处长满树枝野草的小道,几个人影正谨慎地朝更深的方向走去,唯独最后面的一名灰袍青年,身体伸直、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打量着四周,好似过来游玩一般自然洒脱。
陈政自踏入助胎境巅峰之后,道行增进了不少,身怀破日天弓以及噬血剑,还有溪灵傍身,必要时还可以取出从伺灵王那里得来的阴兵号角,召来阴兵,所以自然信心十足。
走在最前方的赵捕头说道:“前面是阴息山,脏东西最多,此山已经被列为禁地,但还是有不少人为了钱财前来捕猎或采摘药材,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此时正是月上中宵的时刻,天色很是暗淡,小道上粗壮的树枝挡住了为数不多的月光,周围一片漆黑。
几人为了节省法力,选择点起火把,点燃后,在众人面前飞来飞去的小虫子总算被驱赶开来。
梅宁拿着点燃的火把走到陈政面前道:“罗捕头一时粗心少拿了火把,你们共一个吧。”
罗捕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呃,都怪我家那婆娘,我跟她说好多买几把,她为了省这几个钱又不乐意。”
赵捕头最了解他,此人极其好赌,每次拿到俸禄就泡在赌房里,直到把钱输个精光才肯骂骂咧咧地离开。
他上去敲了敲罗捕头的后脑勺,略有些生气道:“郡衙不是给了五两银子吗?这还不够?我看你是自己吞了才找这种理由。”
“行了,这种情况还有功夫闲闹,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吴井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师姐跟在你身旁就行。”
“好。”
众人继续行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来到一处分叉口:一处完全被树木覆盖,只留下一个通道;另一处则稍微好点,四周只有干枯的落叶,小道也宽许多。
“怎么会多出一个道?我记得好像只有一个通道,难道有人在此处开了一条新道?”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谁这么闲会在这种地方开路。”
吴井朝陈政、梅宁两人望去,开口道:“两位道长,你看这该如何?”
梅宁看向一直沉默的陈政,眼眸中多了几分凝重:“陈政,你怎么看?”
陈政运转法眼,发现被树枝完全覆盖的通道阴气更浓厚。
他指着那幽暗的小道开口道:“两处都有妖,不过这处的妖要大一些。”
吴井听完,询问道:“那现在我们是兵分两路铲除妖魔,还是同行一起?虽说前者风险太大,但也是彻底铲除这群妖魔的最好时机。”
“高风险高回报,若是想彻底解决眼前的麻烦就选前者,若是你们不怕麻烦也可以选后者。”陈政淡淡地开口。
吴井思忖片刻道:“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那接下来如何分道?”
“我与师姐走这道,你们走那道。”
陈政指着幽暗小道,又指了指那条较为明亮的小道。
“两位道长一切小心。”
吴井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再争执也是浪费时间。
“各位一切小心,若是遇到麻烦保住性命为先。”陈政提醒一番,便和梅宁朝幽暗的小道走去。
沿着幽暗的小道一直走,四周的阴气越来越浓厚,仿佛置身于冰冷刺骨的地带。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象让两人一惊:前方忽然有幽光闪烁,且随着距离拉近,幽光愈发明亮。他们径直闯过狭窄的小道,来到一处平坦地带,前方是一个山洞,周围扎满了诡异的灯笼,呈深绿色,像鬼火一般。
若是寻常人看见这一幕,恐怕早已掉头逃窜,然而陈政却眼前一亮,心中生出一丝喜意。他怕梅宁被这阵仗吓到,带着暖意询问道:“师姐,你怕吗?”
梅宁摇摇头道:“不怕。”
两人径直朝山洞口走去,没过多久,却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
那人双手背在身后,穿着一袭宽大的黑袍,似乎已经在此站了一段时间。他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却熄灭不了周围的鬼火。
若是寻常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恐怕都已经想好该埋在哪里了。
梅宁一怔,仔细打量着这道背影,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妖气散发,显然不是妖物所化。她朝陈政开口道:“这种气息并不像是妖物的气息,更像是修士的气息。”
“郡城大人别来无恙。”陈政率先迈出一步,颔首道。
虽说没见过郡城大人的模样,但对方身上散发着阴灵境的气势。整个镇江郡,阴灵境修士一共两位,分别是青洪观观主谢之洪和陆朴。而谢之洪有事回了道宗,此人便只能是陆朴无疑。
“你就是陈政,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陆朴转身望向对方,一双布满寒霜的目光散发出一道寒意,径直朝陈政而去。
陈政迅速取出破日天弓,猛地拉开弓弦,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与那道寒意碰撞在一起。
陆朴目光一亮,嘴角微微上扬:“朝廷国库里的破日天弓,只有供奉司的人才能接触到,怎么会在你手中?”
“与你何干?”
陈政眼中露出杀意,既然对方一上来就偷袭,自己便没必要再客气。
“小心,从他的手段看,应该出自寒纤宗。寒纤宗与道宗同为世间四大宗门之一,其寒冰之术极其恐怖。”
陈政听着梅宁的解释,想起方雨所施展的法术好像也是以寒冰为主,难不成她与寒纤宗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