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孟金发睁开朦胧的睡眼, 他愣了一下后,他这才如梦初醒般的问桂英:“你咋来了?”
“俺咋不能来,难不成几个月没见,你把俺忘了?”
“没有,你这说的哪里话啊!”孟金发急忙从炕上坐了起来,他突然愣了一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他死死的盯着桂英的肚子!他是昨天回来的,他去大队里时,他路过一群老娘们身旁时,他似乎听到了大家正在议论桂英,好像说她大了肚子!当时,他听到这些话他还笑了,他都多长时间没在了,桂英咋可能大了肚子呢!
“你看啥?”桂英问孟金发。
“你的肚子咋了?”孟金发看着桂英高高隆起的肚子,他愣住了。
“还问俺的肚子呢!这都是你干的好事!”桂英幽怨的对孟金发说道。
“俺?”孟金发愣了一下,随后,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俺这都多久没在家了!你这个肚子,确定是……是俺的?”
桂英听了孟金发的话后,她顿时就生了气,她大声的说道:“姓孟的!咋地,你不想承认吗?你难道忘了你走之前你对俺做了啥吗?”
孟金发听了桂英的话后,他愣了一下后,他想起了那一次自己的失误,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因为事后他让桂英蹲着了,这怎么还会失误呢?
“就是那一次?”孟金发犹豫的问道。
“嗯。”
“可……可俺还是不敢相信,就那么一次就能中,这也太邪性了!桂英啊,你是不是跟了别人……你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俺头上了!”
桂英听了孟金发的话后,她愣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明白孟金发话里的意思,她顿时恼羞成怒:“姓孟的,你把俺当成什么啦!你这个没良心的牲畜!”她说完话就朝着屋外走去,她觉得这一趟她真的不该来,她应该听母亲的话,这个孟金发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孟金发见到桂英往屋外走,他急忙跳下炕,他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他就追了出去。
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他怕桂英把事情闹大,如果闹出去,他的会计饭碗怕保不住。
王英今天上夜班,所以她凌晨12点下了夜班,她刚走到孟金发家家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她本以为又是孟金发打老婆,如果是这样她得去拉拉,孟金发的老婆虽然又馋又懒,但人还是挺不错的!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桂英的声音:“你拉着俺干啥?你自己做的事儿都不承认,你还想干啥?”
“哎呀,不是俺不承认啊!现在你肚子这么大了,俺能有啥办法?现在去医院做了也来不及了啊!”
“你别哄俺了,你就是不想负责任!”
“我咋负责啊?”孟金发挠了挠头问。
“俺这个孩子现在必须得生了!所以,你自己琢磨着咋办吧!”桂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孟金发。
“……”孟金发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他这才说道:“那个,孩子生了,就给人吧!孩子给我也不现实,你也不能养着,毕竟以后你要嫁人啊!你等等……”他说完话后,他走进了屋子里。
桂英看着孟金发离开的背影,她心如死灰!她现在总算认清楚孟金发这个人了!他果然对自己不肯负责,只是图自己的身子。况且,就算他负责,那又能怎么负责呢?或许从一开始她和孟金发的一切就是错误的。
王英听到这里,她明白了一切,她推着自行车回到了家。
这一路,王英都在心里咒骂着孟金发这个人品德太差了,而桂英虽然是受害者,但也怪她自己,谁让她自己不守好当姑娘的本分呢!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谁也救不了她!
十分钟后,桂英看到了孟金发屋里的灯熄了,不一会儿,孟金发走了出来,他走到自己面前说:“桂英啊,俺回了一趟山东老家,花了不少钱,所以俺手里也没有余钱了!这是俺翻遍了整个家里才凑出来的这些钱,你拿着吧!等孩子生了,咱们再想办法!”
桂英看着孟金发手里的一把零钱,这些钱大概能有十几块钱的样子,她心里悲哀的想到:自己一个大姑娘跟着他,到头来只值十几块钱!但这一切能怪谁呢?这只能说,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她很想很有骨气的把这些钱扔在孟金发脸上!她想告诉孟金发,谁稀罕你这几个臭钱呢!但现实中,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做,虽然十几块钱不多,但却能让她那个一贫如洗的家得到不小的改善!而且她生孩子也需要钱,她不得不承认,尊严和贫穷比起来,尊严变得一文不值!她害怕没钱的日子,她怕饿肚子。
她木然的接过孟金发手中的钱,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孟金发家的院子。
“等等——”孟金发的声音在桂英身后响起。
这让桂英心如死灰的心,似乎又燃起了点点火星儿。
但桂英没有转身,她只是问孟金发:“你还有啥事?”
“那个……”孟金发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说, “最近,你……你别过来找俺了!你的事儿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如果……如果你再来俺这里让人看到了,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俺的嘛!对不起啦,桂英,等着你的事处理完后,咱们两个再来往。”
孟金发的话,对于桂英来说就好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看到唯一的一杯水洒到了地上一般。
她原本心如死灰,却又被一场暴雨淋透了。
总之,桂英的世界在这一刻坍塌了!她再也看不到了未来的希望!
过了许久,桂英才用冰冷的声音回答孟金发:“你……你放心……俺不会再来你家的。”
“哎呀,桂英啊,你这话儿咋说的,俺不是让你永远都别过来,是说你这时候不是特殊时候嘛,等你的事处理完,你再来嘛……毕竟咱们两个这么多年了,情义不能忘了!”
这一次,桂英没有说话,她而是决绝的离开了孟金发的家。
孟金发看着桂英离去的背影,他长出一口气,如今桂英拿了钱走了,他知道桂英不会再打扰他了!
他现在只盼望这个事儿赶紧结束,不要造成更大的影响。
他现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命根子可能将来会惹祸,如果实在不行,他就去做绝育吧!这样一了百了!再也没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