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全都疯了……”
监察者喃喃自语，他那由法理构成的光影，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因为逻辑过载而彻底崩溃。
他审计过上万个文明，见过贪婪的，见过狡诈的，见过悍不畏死的，但他从未见过，一个能把“世界末日”当成“集体分红”来期待的文明。
这已经不是商业模式的问题了，这是文明底层逻辑的根本性扭曲。
杨辰没有理会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监察者，他趁热打铁，直接通过天道网络，向整个洪荒发布了第二道指令。
“我宣布，即刻起，成立‘洪荒天道集团，末日期权项目委员会’！”
“由我，担任委员会主席。”
“六位圣人董事，担任委员会常务委员，兼各自领域的‘产品经理’！”
“所有洪荒生灵，根据其修为、种族、贡献点持有量，自动成为不同等级的‘期权持有人’！”
“委员会的第一个议题就是——如何让我们洪荒的这款‘末日期权’，在下一次‘行权日’，实现收益最大化！”
这道指令，无异于正式吹响了“全民备劫”的号角。
紫霄宫，这座昔日只有圣人才能踏足的道祖宫殿，此刻，变成了一个充满了现代气息的，线上战略会议室。
六位圣人的身影，悉数到场。但他们的心态，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
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执掌天地的圣人。
他们是“产品经理”。
“咳咳。”杨辰清了清嗓子，像一个真正的cEo那样，开始了他的会议开场白。“各位董事，各位产品经理，我们今天开这个会，主要就是讨论一下，我们公司核心产品——‘末日期权’的优化方向。”
“我们都知道，这款产品，威力巨大，但也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不可控’。每次行权，都闹得血流成河，鸡飞狗跳，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用户体验’和‘品牌形象’。”
“所以，我希望，各位能结合自己的专业领域，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让我们未来的‘量劫’，变得更加‘文明’，更加‘可控’，也更加‘有利可图’。”
话音刚落，元始天尊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今天，换下了一身繁琐的道袍，穿上了一套模仿监察者风格的，由玉清仙光织成的，一丝不苟的白色西服，甚至还用法力，幻化出了一副金丝眼镜。
“cEo，我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规则’。”元始天尊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学究的口吻说道。
“过去的量劫，之所以混乱，就是因为缺乏一个明确的，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游戏规则’。我建议，由我阐教，牵头制定一部《洪荒量劫标准化执行手册》。”
“我们可以将量劫，划分为不同的‘赛道’。比如‘圣人赛道’、‘大罗赛道’、‘真仙赛道’。不同赛道的参与者，在指定的‘竞技场’内，进行‘绩效考核’。胜者，晋级。败者，‘资产清零’，也就是上封神榜。”
“这样一来，既能完成‘市场出清’的目标，又能将破坏性，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这，才符合我们‘盘古正宗’的，有序、体面的风格。”
元始天尊说完，坐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我的方案最完美”的傲然。
通天教主立刻嗤之以鼻。
“二哥，你那套条条框框，太小家子气了！那不叫量劫，那叫‘比武招亲’！”
他站起身，背后的诛仙四剑，散发着跃跃欲试的锋芒。
“要我说，就应该突出我们产品的‘高风险、高回报’特性！不设规则，就是最好的规则！”
“我建议，推出‘万仙阵豪华套餐’！所有参与者，都可以自由组队，拉帮结派，进行无限制的‘团队pK’！只有最后的胜利者联盟，才能瓜分所有的‘奖金池’！”
“这，才叫刺激！这，才能筛选出真正具备‘狼性’的，能为我们集团开疆拓土的‘核心团队’！”通天教主的声音，充满了激情。
“师兄此言差矣。”接引圣人摇了摇头，满脸疾苦，“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冤冤相报何时了，只会增加集团的‘内耗成本’。”
“我与师弟认为，‘末日期权’的核心，不应该是‘淘汰’，而应该是‘转化’。”准提在一旁补充道。
“我建议，在行权日，由我西方教，成立一个‘不良资产处理中心’。对于那些在竞争中，即将被‘清盘’的道友，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债务重组’的机会。”
“他们可以自愿选择，将自己的‘所有权’，转让给我们西方教，成为我教的护法、金刚。虽然失去了‘股权’，但保全了‘存在’本身。这，叫‘债转股’。”
“如此一来，既减少了杀伐，又为我们集团，保留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善哉，善哉。”
两位圣人说完，对着众人，露出了一个“我们这才是双赢”的慈悲笑容。
太清老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将三位圣人的方案，都记录了下来。
等他们吵完，老子才缓缓开口：“三位师弟的方案，各有千秋。元始师弟的方案，稳健，可控，适合作为‘常规产品’。通天师弟的方案，激进，高效，适合作为‘高风险产品’，满足部分‘激进投资者’的需求。接引、准提师弟的方案，则提供了一个完美的‘退出机制’和‘风险缓冲垫’。”
“贫道认为，我们不必三选一。”
老子抚着长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我们可以，将这三种方案，打包成一个‘量劫金融产品组合’。”
“稳健型的，可以购买阐教的‘封神榜指数基金’。”
“激进型的，可以参与截教的‘万仙阵对赌协议’。”
“而那些即将破产的，则可以申请西方教的‘不良资产重组计划’。”
“如此一来，我们满足了所有客户的需求，实现了产品的‘多元化’与‘差异化’竞争。这，才符合‘大道无为，包容万物’的至理。”
老子一番话，让所有圣多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这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师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敬畏。
好家伙！这才是玩“资本运作”的祖师爷啊！
杨辰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大为满意。
圣人就是圣人，这学习能力，这商业嗅觉，简直是天生的cEo料子。他感觉，自己这个集团，离“世界五百强”的目标，不远了。
就在集团内部，为了“末日产品”的未来，展开热烈讨论，一片欣欣向荣的时候。
一场真正的，来自外部的“风险”，正在悄然逼近。
归墟深处，女娲的“文明复苏联盟”基地。
刚刚用贡献点，兑换了一批“鸿蒙一代”飞剑和“九转金丹”功能饮料，正在给手下的“文明火种”们进行装备升级的女娲，突然脸色一变。
她手中的“集团法人授权书”，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一道紧急情报，从她刚刚策反的那个“归墟后勤大队”的队长那里，传了过来。
“报告总监！紧急情况！”
“归墟的核心区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根据我们破译的情报，归墟的最高层，似乎启动了一个名为‘清道夫’的计划！”
“他们，集结了归墟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机动兵力，组成了一支史无前例的‘联合舰队’！他们的目标……是洪荒！”
“什么？！”女娲心中一惊，“他们怎么会突然……”
“是那个‘供养者’！”后勤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我们的情报显示，是那个神秘的‘供养者’，突然向归墟，注入了一笔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世界本源’！这笔资金，被标注为‘专项款’，用途只有一个——对洪荒天道集团，进行强制性的，恶意的，‘破产清算’！”
“而且……他们的行动，得到了‘星际和平商业联盟’的默许！联盟的‘内务审计部’，以‘调查取证’的名义，封锁了洪荒周边的所有航道！他们，要关门打狗！”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女娲瞬间感到一阵冰冷。
敌人，竟然联合起来了！
而且，他们选择的时机，恰恰是洪荒内部，正在进行“上市辅导”和“组织架构重组”的，最“混乱”的时期！
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致命的陷阱！
女娲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将这份情报，通过最高加密通道，传回了金鳌岛。
……
紫霄宫，战略会议室。
正在为自己“产品组合”的精妙构思而沾沾自喜的圣人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归墟和联盟，联手了？”通天教主猛地站起身，杀气毕露。
“他们要对我们，进行‘恶意收购’？”元始天尊的眼中，寒光一闪。
“阿弥陀佛，无耻之尤！”接引准提，齐齐怒喝。
整个会议室，瞬间被一股肃杀之气所笼罩。
监察者，也收到了这份情报。他那由法理构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凝重。
他虽然不喜欢杨辰，但他更厌恶这种，绕开“混监会”的规则，进行私下勾结，操纵市场的行为。这，是对他所代表的“秩序”的公然挑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杨辰的身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足以让任何一个高等文明都为之绝望的死局，杨辰的脸上，却依旧平静。
他只是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会议室的中央。
“各位，看来，我们产品的第一次‘路演’，比预想的，要来得早一些。”
他环视着众圣，脸上，慢慢地，绽放出一个，让监察者都感到心悸的，疯狂的笑容。
“敌人，已经帮我们选好了‘行权日’。”
“他们想‘清算’我们？”
“那我们就，先‘清算’他们！”
杨辰猛地一挥手，一道震动整个混沌的指令，从他口中发出！
“传我命令！”
“‘末日期权项目委员会’，转为‘战时最高指挥部’！”
“即刻起，向整个洪荒，发行第一期，总额为一千亿贡献点的——”
“——‘对归墟战争特别国债’！”
“所有购买国债的股东，将按比例，分享本次战争的，全部战利品！”
“告诉我们所有的员工，所有的股东！”
“分红日，提前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