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山扶了扶眼镜,深深叹了口气:“爸爸和哥哥没守好江氏,一意孤行地要搞研发,如今,害得芙芙也跟着一块受苦,爸爸心里一直很愧疚。
但爸爸可以向芙芙保证,现在缺了芙芙的,以后加倍补偿。”
说到这。
江老爷子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江玉山,浑浊老厉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江听芙听得模糊。
江玉山继续道:“今天上午,我接到了不下五个投资商的电话。”
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言而喻。
这下江听芙总算是听懂了,拧着眉唤了声:“爸爸。”
“嗯?”
“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裴青序的钱和权势地位才跟他重新在一起的吧?”
江玉山一哽,忙不迭解释:“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为了钱”这种难听的话怎么可能用在他女儿身上呢。
江玉山:“爸爸是担心你有什么苦处。”
比如为了想帮家里……
江听芙深吸一口气,无奈:“您想多了。”
“……”江玉山抬眼瞅她,“真的没有吗?”
江听芙忍不住了:“有,有行了吧!我觉得当大小姐的生活更舒服所以才跟他在一起的,这个回答您满意了吧?”
“……”
江听芙:“问问问,我都没问您江氏什么时候东山再起,您也别问我的事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
江玉山不敢再说话。
默了默,他又想起个重要的事:“那……闻松那边,怎么办?”
江听芙在家里倔起来是谁的话都不听,唯一能说得动她的,也只有江闻松了。
正所谓长兄如父。
从小到大,江闻松带她的时间比江玉山还长。
所以一提到江闻松,江听芙音量都降了:“哥哥那儿……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你们不准跟哥哥说。”
言下之意。
她想暂时瞒着江闻松。
-
另一边。
江闻松隔着一面玻璃窗看着眼前的男人,额角突突地跳。
裴青序和他互望一眼,微笑:“好久不见。”
江闻松被他笑得一阵恶寒:“也没多久吧,不知裴总来找我有什么事?”
千万别告诉他和他家芙芙有关。
“我跟芙芙在一起了。”裴青序拿电话的手闪着枚男士钻戒。
周遭的空气仿佛静止。
江闻松眉目瞬间发狠,寸短的头发显出几分冷硬,几乎要拍桌而起:“你用了什么手段?逼迫她?还是诱惑她?”
男人最懂男人。
他以前就觉得裴青序看他家芙芙的眼神不对劲。
面上装成相敬如宾,实则皮子底下藏着头狼。
江闻松对裴青序是欣赏的。
但知道两家有意说亲后,怎么看怎么不喜欢。
偏偏他妹妹当时像被这男人下了蛊似的,没见几面就非说要嫁。
当时整个江家,唯一对这门婚事不满意的只有江闻松一人。
后来离婚。
唯一高兴的也只有江闻松一人。
所以江听芙离婚后的那些日子到处跑出去玩、出去散心,全是江闻松给她做的主、打的钱。
还好几次在两人可能会碰面的场合上,提前把江听芙送走。
要不是有江闻松的暗中操作,京市就那么大的地方,两人也不会离婚半年都没碰上一面。
没想到他才进去没几个月,裴青序这狼就把他妹妹给吃进肚子里去了。
江闻松心里那个气呀,咬牙切齿:“我只是暂时出不去,又不是死了,你放过我妹妹。”
裴青序对他的用词皱了下眉心。
语气温和:“小江总,芙芙和我是两心相悦的,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
“我呸,”江闻松只当他胡说八道,“离完婚你就两心相悦了,你把我妹妹当什么?”
裴青序认真对视着他:“芙芙是我心中至宝。”
江闻松气得咬着牙笑,一字一顿:“你在挑衅我?”
裴青序:“……”
江闻松:“那是我的妹妹!我江家的宝!什么你的宝你的宝,裴总,人要脸树要皮,好马不吃回头草,你现在不仅吃回头草,还老牛吃嫩草。”
裴青序被他一顿“牛啊、马啊”地骂。
也不生气,静静听着他说完才开口:“之前离婚是因为我跟芙芙之间有误会,现在已经说清了。”
江闻松不屑:“误会?当初她离婚在我这哭了一晚,我管你什么误会,总之我不同意。”
他就不信。
他那么可爱听话的妹妹会为了个男人忤逆他。
裴青序不想跟他争论下去:“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江闻松打断他。
裴青序顿默,直接了当:“我想知道,你和江叔到底在做什么?”
这才是他来这趟的真实目的。
当然,告知一下喜讯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听到他这话,江闻松身形未动,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防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青序声音压得低:“江氏一夜破产,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你和江叔,是将计就计,对吗?”
江闻松目光幽幽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裴青序的确有一个很好的头脑,天生的商人。
也难怪兜兜转转,他妹妹还是栽这个男人手里。
见他沉默不语,裴青序意有所指点了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并非要管江氏的事,但若会牵扯到芙芙,我不能不问。”
江闻松语气沉着冷静:“芙芙和我妈都不知情,她们是安全的。”
“安全?”裴青序眸光深邃,“即便不知情,但她们身为江家人,要真有什么事,你护得住她们吗?”
他最近从外国合作商那里听到了个流言。
一个联合研发项目,五家公司,项目进行到尾声却突发许多意外。
两家破产、一家公司团建时研发负责人坠海,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江氏就是破产的其中一家。
如果是真破产就罢了。
但若不是,被人发觉出来,那下一个下落不明的人,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