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的手臂搂紧了怀中的女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大腿也圈住她的下半身,女人整个人都被他包裹在身下,像茧壳般,把她护在怀中。
江照月身子猛的一抖醒来,还在不安的喘气。
薄曜在她耳边温声问:“做恶梦了?”
江照月顿了顿,在他胸口前闷声道:“我就说我怎么做恶梦了,原来你差点把我捂死。”
薄曜松开了她:“小没良心的,你做梦乱吼乱叫,我抱着你慢慢安抚醒,还怪上我了?”
江照月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床头柜拿了一瓶水猛喝了几口,大吐出一口气:
“我感觉自己都没睡着,一直梦见恐怖分子拿枪打我,我一直在拼命的逃跑。”
薄曜解释道:“你没经历过这些枪战场面,属于战后应激,明天必须去看心理医生。”
江照月拿起薄曜的手机看时间,她的手机早就遗失在海上了:“什么,才十一点?”
照月注意到薄曜一直盯着她看:“你大半夜不睡觉,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刚刚一直在说梦话,一直喊我,我就醒了。”
他听得很清楚,不是叫的陆熠臣,也不是霍晋怀,而是薄曜两个字。
薄曜手掌抚上她的侧颊,额头放在照月的额头上:“从棕榈树下跑出来时,你心底到底想的什么?”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眉眼,脸颊处,最后才是唇。
一双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眸光霸道,侵略性十足。
江照月的手放在他胸口处,指尖传来他有力的心跳,还在加速:“想我们都要活着。”
薄曜眸中掠过一道黯然。
几秒后,她还是被缠绵的吻给揉碎了去,男人的呼吸很沉,深深的吻很绵长,温柔缱绻,跟以往的强势不同。
在直升机上,薄曜的话没有说得出来,此刻也好似说不出来,全都化入了这深沉的吻中。
他甚至觉得,无论将来江照月干出多么荒唐不可理喻令自己生气的事情,他都可以原谅这个为他穿越火线的女人。
她能看见薄曜睁开的黑眸,一直深深的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照月很清晰的感觉到安全感。
然而这安全感并不是这间安全系数很高的五星级酒店带来的,而是面前这个男人带来的。
江照月伸手摸了摸薄曜浓密的头发:“薄曜,睡吧。”
这一夜,她二人和谐平静的相拥而眠。
薄曜感受着面对面拥抱着睡去的感觉,而非从前那般,他看她的背影。
次日大早醒来,精神恢复了个七八分。
江照月一早前往医院看望顾芳华。
她还找了个理由,让薄曜去给自己找个最好的心理医生,顺便再去港城最堵车的商场给她买个手机,中午后再去找他汇合。
不能让他跟霍晋怀见面,一会儿又得互掐。
走入医院,照月脸上还能看见几分疲惫。她走到顾芳华病床前,眉心揪着:
“伯母,您好些了吗?”
顾芳华躺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
“轻微脑震荡,还好。倒是你的事情,可把我跟晋怀吓坏了。”
江照月抽了凳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拉着顾芳华微微发凉的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是都回来了吗?”
大早上的,霍晋怀没去集团,直接来了医院。
霍家的管家带着昨晚上煲了一晚上的佛跳墙跟雪燕,还有一桌子菜,全数摆在病房饭厅里,非常丰盛。
霍晋怀扶着自己的母亲起身,看着照月说:“过来用早茶吧。”
三人坐在餐桌边吃起了早茶,霍晋怀神色依旧严肃:
“那对养父母就是一对寻常的中年夫妻,怎么会跟恐怖分子扯上关系?”
江照月眸色隐忧,将筷子放了下来:
“那对养父母应该跟恐怖分子没关系,是有人一直在暗中阻挠我去查询自己的身世。
恐怖分子是上回你们在越南遇见的那群人的遗党,这次过来报复薄曜,正好遇上了。”
想到这里,她对薄曜是愧疚的。
如果不是她找上薄曜,大抵这场刺杀也不会有。
顾芳华没什么胃口,身子朝后一靠:
“世道不安,我觉得我这次出车祸都看着有些奇怪,那车冲出来太奇怪了。”
她又问:“dNA的事情怎么样了?”
江照月看向霍晋怀:“晋怀哥,送去鉴定中心了吗?”
霍晋怀:“还没有,昨天太晚了,今天我亲自送过去。”
顾芳华提醒起来:“晋怀,你派人严加看管样本,那些医生你也得派人看紧了,我怕有人横生事端。”
霍希彤走到门外,听见他们三人的对话,冷下脸色的走了进来:“江照月,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穿着潮服,头上编着小脏辫儿,提着一个很大又夸张的五颜六色的包走了过来,瞪着照月。
霍晋怀浅叹了口气:“希彤,你别总是为难照月,她是来探望妈的。”
“我跟她的事儿还没完呢!”
霍希彤将包一扔,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今天你都来了,那咱们把话说清楚。
江照月,你明明知道我跟薄曜联姻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当小三插足我跟薄曜的婚事?”
当着霍家人的面,江照月脸上血色瞬间全无,她头微微低下,眸色里窜过一丝慌乱。
霍晋怀语声重了下去:“霍希彤!”
江照月在霍家人面前,从小都尽量让着霍希彤,可她一次比一次过分,一次一次把自己逼得退无可退。
她下巴高抬了起来,眼睛直看于她:
“天晟集团发布过一则辟谣新闻,前前后后澄清过你跟薄曜的关系,你们没有联姻,这是其一;
其二,如果不信,现在就给薄曜打电话,今天我们三个人当着面把话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