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睁着眼:“没想干什么啊。”
她忽的想起儿时的一件事来:
“我小时候养过一条小狗,那只小狗只吃我给的食物,旁人给的任何东西它都不吃。
即便是饿得躺地上,它也不要别人给的。
后来我才想明白过来,那只小狗就是吃过一次坏小孩给的食物后,被引入小巷中虐待。
我捡回这条小狗后,每天悉心喂养,至此以后小狗就只认我。”
薄曜身子朝老板椅后靠了过去,神色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我是哪个方面让你觉得跟狗有联系?”
江照月不跟他胡扯,继续认真的说:
“我觉得你的厌食症,应该是来自于你大哥去世后遭受的应激,还有吃东西被人加害过多次,而产生的进食障碍。
我拿过来的蛋糕,你好像就能吃两口,别人给的,你好似就接受不了。”
本质上,照月一直觉得薄曜是个谨慎严苛至极致的人,所以遭受的反噬才那么大。
“把我当狗养是吗?”薄曜朝她勾了手指:“过来。”
江照月提着甜品走了过去,一走到薄曜面前,就被他拉住按在男人的大腿。
薄曜手臂圈在她的腰上,仰起痞气的俊脸,长眉轻挑:
“还是头一回主动对我好,小白眼儿狼,良心发现了?”
江照月一直都知道她欠下薄曜很多,看见他整日吸烟饱腹,又吃不下其他的东西,柔软的心做不到铁石心肠。
她把甜品盒子打开:“试试吧,看能吃两口吗?”
薄曜拿起叉子吃了两口:“吃不了了,但可吃点别的。”
他深邃的黑眸发暗,右手扣住她的脑袋往自己唇边按了下来,唇舌侵入她的檀口,薄曜嘴里的甜在口腔里缠绕起来。
江照月被他吻得浑身灼烫起来,耳尖微红,双肩往后退:“好了,我要下去了。”
薄曜耳朵微动了下,心也跟着痒了下,跟有瘾似的。
江照月主动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软嫩的手掌拍拍男人的帅脸:
“真的要下去了,周末我还有事。”
这么久了,除了她喝醉,这是江照月第一次主动吻他。
薄曜瞳眸微怔了下,又看见她眼里的毫无波澜。
他忽的拉住江照月的手:“你手机拿来我看看。”
江照月连忙将手机放去身后:“检查手机干什么?”
薄曜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网上说,男女之间互看手机可以醒瞌睡,正好我精神不大好。”
江照月拒绝道:“这是我隐私,我不给。”
王正见江照月离开,他走入总裁办公室,极少看见总裁能锐意消散,神色微沉的坐在那处。
“薄总,你要是想江小姐与您走得近些,就不要在工作上对她那样严厉不就行了吗?
女人都是需要哄的,您对江小姐,有时候的严厉都超过了我们。”
王正都有些看不下去,他看见好几次江照月红眼。
全然是她为薄曜扭转人设成功后,对这人能力的肯定,所以就多嘴了两句。
薄曜神色恢复冷冽:“温柔还不简单吗,宠溺很难吗?是她自己选的这条路,一旦温柔,她只会在温水里溺死。”
王正恍然悟了过来,可又很不解:“您如此严厉,江小姐最近都怕您,女人最容易被温柔的男人给哄走了。”
薄曜抬起黑眸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那就走。”
王正抿了抿唇,把手机递了过来:
“薄总,滨江观澜负责给您收租金的那个楼盘销售发来消息,说江小姐在联系她,想买下那套房子,问问您报价。”
薄曜昨天在车上听老吴还说了一句,说江照月向他打听,三十万左右的新能源车,推荐买哪款:
“她是要上天吗,又买房又买车,云熙湖车库里的车她都没开遍过。”
王正问:“是让销售小姐去回绝,还是?”
薄曜:“回绝了她,她就会去买别的房子,市场原价,看来这个女人的钱是多了起来。”
晚上回了云熙湖,薄曜看见她站在厨房里,黑色的波浪长卷用一朵白色的山茶花绸带挽起。
女人瓷白的玉容,安静的撒着什么调料,乌眸半垂,温婉端丽。
只觉全世界都安宁了下来。
薄曜将西装随手往别处一扔,走了过去,语气有些冷淡:“江照月,还是这么爱煮饭?”
江照月抬起雪亮的乌眸,温婉的笑了笑:“现在一个周才煮一次,哪里是爱了?”
她又想起一件事来:“下周有个集团联合高校的演讲,稿子我给你写好了,发你手机上了。”
江照月还想再说两句的,及时的收住了嘴:“你坐会儿,饭一会儿就好。”
薄曜盯着她:“你很怕我?”
“你今天怎么了,什么怕,这不是家里不谈工作吗?”江照月神情平静,又切起了水果。
薄曜问:“急着买房买车是什么意思,云熙湖你住不下?”
江照月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房子车子都是你的,我现在是要为自己购置家产啊,要不然以后连个去处都没有。”
她被江家跟陆熠臣赶出来的时候,就只能在各家酒店辗转,那种流浪的感觉真是别提了。
薄曜颀长的身影散发着一股寒意:“你这么说,是做好了随时走的准备,还是觉得我随时会赶你走?”
江照月拿着水果刀,刀尖放在西瓜上没动,乌眸迎去他的眸眶里:“我们迟早都会分开的啊。”
这话落在男人的耳朵里,神色清冷了好几分,随后嘴边又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来。
转身坐在沙发上,接了个电话,也没说打一声招呼的就离开了云熙湖。
江照月端着盘子从走过时,看见空荡荡的客厅,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跟陆熠臣那段婚姻里。
陆熠臣也是这样的。
前一秒还在家里,转眼一个电话就走了,然后她会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一次深夜一次深夜的等。
她转身走去湖边,拿着叉子吃了两口西瓜,喝了两口青梅酒,在湖边坐了好一会儿。
她都习惯了不是吗,男人都大差不差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