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秦渊来到碧海剑阁,不觉已近两年。
这两年,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真传,经历了听风阁的扬威,也窥见了黑雾谷的诡秘。
他的心境,早已被打磨得古井无波。
大部分时间,他都沉浸在修炼之中,对于外界之事,尤其是那些同期或者新入门的天才弟子,他并无太多兴趣。
在他看来,无论是苏悦那样的天之骄女,还是李云浩那样的世家子弟,在宗门这盘巨大的棋局中,都还只是棋子。
而他,必须尽快成为那个能看到棋盘全貌的人。
这一日,碧海剑阁的山门,又迎来了一批来自金陵城的少年天才。
与秦渊他们那一届不同,这一批少年,声势更加浩大。
由一名身着蓝色执事长袍的老者带队,浩浩荡荡数十人,脸上都带着对仙家宗门的向往与忐忑。
秦渊恰好从天枢峰下来,准备去资源大殿补充一些修炼材料,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
那蓝袍老者正对着身旁的一名管事,指点着那群少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秦渊耳中。
“这一批苗子,资质尚可。那个叫祝小明的,根骨不错,心性也沉稳,有希望进外门。”
“旁边那个叫苏媚的,是苏家的远亲,长得倒是水灵,可惜根骨平平,最多进个杂役,学点东西,以后回家族也能当个管事。”
蓝袍老者的话语很平淡,却在无形中决定了这些少年的命运。
顿了顿,又补充道:“其余的,大部分也就是杂役的命了。宗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秦渊的脚步没有停留。
苏媚?苏家的远亲?
他想起了苏悦和苏腾。
大家族盘根错节,总会想方设法将族人送入宗门,哪怕只是当个杂役,也是一份宝贵的人脉和资源。
他没有去关注那些新人的命运,因为他自己的路,还很长。
从兑换功法至今,又过去了四个月。
这四个月里,秦渊展现出了惊人的修炼天赋。
玄品中阶的《风影诀》,共分五层。
寻常弟子,能用一年时间修炼到第二层,便算得上是天才。
而秦渊,仅仅用了四个月,便势如破竹地冲到了第三层境界。
如今他全力施为,身形快得几乎要撕裂空气,在原地留下的残影,已经凝实得如同真人一般。
而他的主修功法《碧波功》,也在这段时间的苦修与海量灵气灌注下,顺利突破,达到了第八层的境界。
他丹田内的真气,愈发雄浑精纯,如同一片蔚蓝的湖泊,深不见底。
在身法和内功都取得长足进步后,秦渊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那门只有一招的剑法——《流星剑法》。
洞府后的竹林空地上。
秦渊手持那柄宗门配发的下品灵器“清霜”,闭目而立。
《流星剑法》的法门,在他脑海中流淌了无数遍。
没有繁复的招式,没有精妙的变化,只有一个核心——将全身的真气,以最高效、最凝聚的方式,通过剑尖,在一瞬间爆发出去。
它追求的,是极致的纯粹。
纯粹的速度,纯粹的穿透力。
“天外流星。”
秦渊口中轻声念道。下一刻,他猛然睁眼,眼中没有丝毫杀气,只有一片极致的冷静。
他手中的清霜剑,没有挽出任何剑花,只是简单、直接地向前一刺。
就在剑尖递出的瞬间,他体内碧波功第七层的雄浑真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疯狂地涌入他手臂的经脉,再灌注到剑身之中。
“嗡——”
清霜剑的剑身,发出一阵高频的嗡鸣,淡青色的剑刃上,亮起了一点刺目的白光,仿佛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嗤”响。
秦渊收剑而立。
在他前方十丈处,一块从资源大殿借来的一人多高的生铁矿石,静静地立在那里,表面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片刻之后,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块坚硬无比的生铁矿石中央,出现了一个指头粗细的圆孔,孔洞的边缘光滑如镜。
随即,以这个孔洞为中心,无数道裂纹迅速蔓延开来,最终,“哗啦”一声,整块巨石碎裂成了满地的小石块。
秦渊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剑的威力,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它没有大开大合的破坏力,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洞穿力。
若是用在对敌之上,任你护体真气再厚,怕是也挡不住这凝聚到极致的一点寒芒。
“唯一的缺点,就是消耗太大了。”秦渊感受了一下体内瞬间被抽空了近三成的灵力,暗自评估。这一招,不能轻易动用,一击不中,自己便会陷入短暂的虚弱。
不过,这难不倒他。
作为真传弟子,他有一个极大的便利,那就是可以向资源大殿“借用”修炼物资。
只要在使用后,将损耗的价值用贡献点补上即可。
这块生铁矿石,价值五十贡献点。对于如今的秦渊来说,这点消耗,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天枢峰半山腰的这座洞府,每天都会定时响起“嗤”的一声轻响,以及随后而来的“哗啦”声。
一块又一块的生铁矿石,被秦渊当成了活靶子,在他的“天外流星”之下,化作一地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