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一穿过最后一片嶙峋的岩石区,眼前出现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洞。林婉儿正焦急地站在洞口张望,凌雪则抱着剑靠在山壁上。
“叶大哥!”林婉儿快步迎上来,仔细打量着他,“你没事吧?”
凌雪也站直身子,目光落在他沾满灰尘的衣袍上:“火山那边动静不小。”
叶天一拍了拍衣袖,从怀中取出古书分册。“遇到几个暗影组织的人,还听了些有意思的说法。”他将火山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特别是那个中年男子关于碎片封印的警告。
林婉儿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暗影组织的话不能全信。”
“但他们确实在阻止火山喷发。”凌雪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虽然方法令人不齿。”
古书分册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书页自动翻动,显现出一行闪烁的文字:暗影援兵将至,距此半个时辰。
“这么快?”林婉儿脸色微变。
叶天一合上古书,目光扫过两个同伴。“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凌雪已经将行囊背在肩上:“往哪个方向?”
叶天一取出两个界核碎片。碎片在掌心发出柔和的光芒,指向东南方。“往这边走,碎片对那个方向有反应。”
三人迅速收拾妥当,沿着岩石缝隙向外走去。林婉儿走在叶天一身侧,低声问道:“那个中年男子说的封印,你怎么看?”
“碎片确实不简单。”叶天一让碎片在指间流转,“它们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凌雪在前方探路,闻言回头瞥了一眼:“有意识的法器往往意味着前任主人的残魂。”
石洞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更显得四周寂静得反常。
叶天一突然停下脚步,示意二人隐蔽。他手中的碎片光芒变得忽明忽暗,仿佛在抗拒什么。
“不对劲。”凌雪压低声音,剑已出鞘三寸。
前方的树丛微微晃动,走出来的却不是暗影组织的人。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者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朝他们走来。
“老人家,这里危险。”林婉儿上前一步,温和地劝道。
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的目光直接落在叶天一手中的碎片上。“年轻人,你拿着不该拿的东西。”
叶天一将碎片收回怀中:“老人家认识这个?”
“认识?”老者发出沙哑的笑声,“何止认识。那本来是该由我们一族保管的圣物。”
凌雪的手始终按在剑柄上:“你们一族?”
“守护者一族。”老者用拐杖点了点地面,“世代守护这些碎片,防止它们落入歹人之手。”
叶天一仔细观察老者的表情。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恶意,只有深深的忧虑。
“暗影组织也在找这些碎片。”叶天一试探着说道。
老者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们是一群疯子,妄图用碎片的力量重塑各个界面。”
林婉儿轻声问道:“重塑界面?”
“集齐所有碎片,就能打开通往创界核心的道路。”老者的声音带着颤抖,“但创界核心一旦被扰乱,所有界面都会崩塌。”
碎片在叶天一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反驳老者的话。
凌雪突然指向远处:“有动静。”
树丛深处传来枝叶被踩断的声音,而且不止一处。老者脸色一变:“是暗影的人,他们找到这里了。”
叶天一当机立断:“先离开再说。”
老者却拉住他的衣袖:“往北走,那里有我们一族的避难所。”
凌雪质疑地看着老者:“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那玉佩的材质与界核碎片极其相似。“就凭这个。每一块碎片都有一枚对应的信物,由守护者保管。”
叶天一怀中的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与玉佩产生共鸣。一道柔和的光线在碎片和玉佩之间流转。
“看来是真的。”林婉儿轻声道。
远处的声响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叶天一点头:“带路。”
老者转身向北走去,步伐突然变得矫健起来。三人紧随其后,在茂密的树林中快速穿行。
“还没请教老人家怎么称呼。”叶天一边走边问。
“叫我守老就好。”老者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一族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都被暗影组织……”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语气中的悲痛显而易见。
凌雪突然停下脚步:“前面有人。”
守老举起玉佩,玉佩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前方的树影中走出两个与守老穿着相似的年轻人,他们向守老行礼:“长老,通道已经准备好了。”
“通道?”林婉儿疑惑地看向守老。
守老示意两个年轻人带路:“是连接各个避难所的捷径,只有守护者才能打开。”
众人跟着两个年轻人来到一处岩壁前。守老将玉佩贴在岩壁上,岩石表面泛起涟漪,逐渐显现出一个发光的洞口。
“快进去。”守老催促道,“暗影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叶天一却站在原地不动:“在这之前,我需要更多答案。”
守老焦急地回头张望:“年轻人,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正是时候。”叶天一平静地说道,“你们守护者一族,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目光中带着愧疚。守老长叹一声:“因为我们内部出现了分裂。一部分人认为碎片应该被永久封存,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应该主动销毁它们。”
凌雪冷冷接话:“所以你们一直在内斗,直到暗影组织趁虚而入。”
守老沉重地点头:“等我们意识到危险时,已经太迟了。大部分碎片都已经流落在外。”
洞口的光芒开始闪烁不定,守老急忙催促:“我们必须走了,这个通道维持不了多久。”
叶天一最后看了眼来时的方向,率先踏入发光的洞口。林婉儿和凌雪紧随其后,守老和两个年轻人最后进入。
就在洞口消失的瞬间,几道黑影出现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为首的黑衣人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
“守护者的通道。”他站起身,对身后的人下令,“通知总部,目标与守护者接触了。”
通道内部是一条发光的走廊,两侧是流动的光影。守老快步走到前面带路:“这条通道通往北面的雪山,那里有我们最大的避难所。”
林婉儿好奇地触摸通道壁,手指却直接穿过了光影:“这是什么原理?”
“利用碎片的力量构建的临时通道。”守老解释道,“每个避难所都保存着一小块碎片,这些通道就是通过碎片之间的共鸣建立的。”
叶天一感受着怀中碎片的震动。在通道中,两个碎片似乎更加活跃,不断传递着某种兴奋的情绪。
“它们很喜欢这里。”叶天一说道。
守老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能感受到它们的情绪?”
“越来越明显了。”叶天一如实回答。
守老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这很不寻常。通常只有守护者血脉才能与碎片产生如此深的共鸣。”
通道前方出现一个光门。守老示意大家做好准备:“出口到了。”
穿过关门,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他们站在一处雪山腰上,脚下是绵延的雪岭。远处,一座古老的建筑依山而建,几乎与雪山融为一体。
“那就是雪山避难所。”守老指着那座建筑,“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开启过它了。”
凌雪眯起眼睛:“有人。”
建筑前的空地上,几个身影正在等候。随着距离拉近,能看清是三个与守老穿着相似的老者,还有几个年轻人。
众人走下雪山坡道,来到建筑前。三位老者迎上前来,目光齐刷刷落在叶天一身上。
“这位就是碎片的新主人?”最中间的白须老者问道。
守老点头示意:“大长老,他能感知碎片的情绪。”
三位长老交换了惊讶的眼神。大长老上前一步,向叶天一行了一礼:“年轻人,可否让我们看看你持有的碎片?”
叶天一犹豫片刻,还是取出了两个界核碎片。碎片在雪山的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三位长老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大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两块……你竟然已经收集了两块碎片。”
“有什么问题吗?”凌雪警惕地问道。
大长老沉重地叹息:“碎片之间会相互吸引。持有两块碎片的人,会成为所有碎片感应的中心。暗影组织找你,恐怕不只是为了碎片本身。”
林婉儿担忧地看向叶天一:“什么意思?”
“意思是,”大长老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碎片,“他正在成为下一个界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