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站在旧画室的阁楼里,指尖抚过布满灰尘的画架。林溪的短信地址指向这里曾经是,他们大学时偷偷租来的画室,墙上还留着她用红漆写的永不褪色,字迹边缘已经发黑,像凝固的血。
阁楼中央的木箱里堆满了林溪的遗物。他在一本解剖学笔记里翻到张褪色的照片:林溪举着枚银色鳞片,笑得露出虎牙,背景是基金会的标志。照片背面有行小字:第7次显影,它喜欢新鲜的执念。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默把照片塞进衬衫,抓起桌上的美工刀划破掌心。他知道基金会的人迟早会找到这里,就像知道龙会被血腥味吸引就像上次在仓库里,那东西盯着他渗血的伤口时,鳞片泛着的光和照片里林溪手中的鳞片一模一样。
铁门被撞开时,李默正站在阁楼中央。六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举着麻醉枪,为首的正是那个总爱说风凉话的张博士。恭喜你,d-139,成为021项目史上第一个自主脱离后存活超过72小时的宿主。他推了推眼镜,现在该把属于我们的东西还回来了。
李默突然笑了。掌心的血珠滴在地板上,晕开细小的红圈。他听见楼下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看守的惨叫突然响起是那个被龙寄生的看守,它果然循着血腥味找来了。
你们不懂它。李默的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回荡,你们以为它吃的是纹身?是黑色素?他扯开衬衫,露出胸口交错的旧伤疤,那是被龙鳞磨出来的,它吃的是我们不敢承认的东西所以林溪不是死于车祸,是你们为了研究021,在她身上做了活体实验!
张博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时楼梯口传来沉重的喘息,那个看守爬了上来,胸口的龙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比之前扩大了近三分之一,尾巴已经缠到了他的咽喉。它饿了...看守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它说你藏着它的食物。
龙突然抬起头,银灰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李默的衬衫口袋。那里揣着林溪的照片,油墨里的碳元素正在被它感知。李默突然明白了林溪笔记里写的不是指吞噬影子,而是吞噬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那些像影子一样附着在记忆上的谎言。
它要的不是我。李默掏出照片举过头顶,龙发出无声的咆哮,看守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的龙影疯狂扭动,是这个!是你们用她的死亡编造的谎言!
研究员们的麻醉枪同时开火,但针头刚碰到看守的皮肤就被龙鳞弹开。那条龙猛地挣破宿主的皮肤,化作一道银灰色的闪电扑向李默。这一次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有一股灼热的暖流顺着手臂爬向心脏,像林溪以前总爱泡的生姜茶。
李默低头看着重新盘踞在胸口的龙,它的鳞片上浮现出细密的纹路,竟与林溪笔记里画的符咒一模一样。记忆突然走进他的大脑里,他想起林溪最后一次见他时,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她说阿默,我发现了个能吃掉痛苦的东西;想起她葬礼上,基金会的人塞给他的补偿金信封里,夹着半片龙鳞。
它不是你们的实验品。李默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龙在他胸口兴奋地游动,肾上腺素像火山般喷发,它是林溪留给我的信使。
当他冲出阁楼时,研究员们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纷纷倒地。龙鳞划过空气的嘶鸣里,他仿佛听见林溪的声音:忍忍啊阿默,等它吃完那些脏东西,我们就自由了。
城市的霓虹灯在龙鳞上流淌,像极了林溪画室里永不干涸的颜料。李默朝着基金会总部的方向跑去,胸口的龙越来越活跃,那些被它啃掉的记忆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回归或许不是甜蜜的幻影,而是带着血腥味的真相,带着燃烧的愤怒和决堤的悲伤。
他知道这场追逐不会结束,只要还有被掩盖的真相,这条龙就会永远饥饿。但此刻李默不再恐惧,疼痛变成了最清晰的导航,每一次鳞片摩擦皮肤的刺痛,都在提醒他:有些真实注定要被啃噬出来,哪怕要以血肉为代价。
在穿过第三个十字路口时,他看见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胸口的龙已经长出了犄角,鳞片间渗出淡淡的金光。那不再是令人厌恶的寄生,而是某种滚烫的契约,用痛苦做墨水,在皮肤写下永不褪色的誓言。<|FcResponseEnd|>或许Scp-021从来不是寄生虫。它只是个贪婪的信使,啃掉那些我们不敢面对的表象,然后把藏在下面的真实,血淋淋地还给我们。
城市的霓虹灯在龙鳞上流淌,像极了林溪画室里永不干涸的颜料。李默朝着基金会总部的方向跑去,胸口的龙越来越活跃,那些被它啃掉的记忆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回归。
黎明将至时,李默闯进了基金会的地下档案室。龙突然从他胸口跃起,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游动,那些标注着已销毁的实验记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当它啃食到林溪的最终报告时,李默终于看清了最后一行字:噬影者非恶,乃显影之液,需以心为纸,血为墨,方可见真实全貌。
这时警报声四起,荷枪实弹的守卫冲了进来。李默转身面对他们,胸口的龙突然张开巨口,吐出半片透明的鳞甲那是林溪藏在它体内的记忆芯片。
你们看。他举起芯片,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这才是你们拼命想掩盖的东西。
守卫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他的胸口,带队的队长食指扣在扳机上,指节泛白:“放下芯片,d-139,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李默没动。胸口的龙突然剧烈收缩,鳞片嵌进皮肤的痛感像电流窜过四肢,却奇异地让他更加清醒。他听见芯片里传来微弱的电流声,那是林溪的声音,被龙的生物电场激活了——“021实验第47天,它不是寄生物,是‘记忆载体’。基金会要的不是它的吞噬能力,是它能储存人类不敢直面的记忆……”
“开火!”队长的吼声刚落,李默突然侧身翻滚。龙尾猛地从腰侧甩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在最近的守卫手腕上。那人的枪脱手飞出,撞在金属档案柜上,发出刺耳的轰鸣。更诡异的是,当龙鳞擦过他胸前的基金会徽章时,那枚合金徽章竟像被强酸腐蚀般冒出黑烟它在吞噬那些象征着谎言的符号。
“它在害怕。”李默举着芯片后退,声音里带着冷意,“你们怕的不是我,是这里面的东西。”他按下芯片侧面的凹槽,档案室的应急屏幕突然亮起,林溪的脸出现在上面,白大褂沾着血,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们以为021只会吃色素,却不知道它能消化‘认知偏差’。当一个人拼命否认真相时,他的记忆会变成一种特殊的‘精神色素’,正好是021的食物。”屏幕里的林溪笑了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阿默,如果你来看到这段录像,说明021选择了你。别让它只当个吞噬者,让它做个‘显影剂’瞬间把那些被集体遗忘的,都显影出来。”
守卫们的动作明显迟滞了。李默看见后排有个年轻守卫的喉结在滚动,他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实习生”,眼神里的动摇像水面的涟漪。龙突然朝着那个方向游动,李默的左臂瞬间充满力量,他抓起旁边的金属椅,精准地砸在档案室的通风管道上。
“轰”的一声,管道裂开,露出里面盘绕的线路。龙尾甩出一道银光,缠住其中一根光纤那个是连接基金会内网的主线路。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切换,无数实验记录像瀑布般滚动:编号021-73的婴儿被强制寄生,只为观察跨年龄转移;编号021-109的抗议者被注入镇静剂,让龙吞噬他关于基金会暴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