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公元201年),春。秣陵(今南京),讨逆将军府(此时孙策尚未受封吴侯)。
府衙之内,气氛热烈与凝重并存。孙策高居主位,虽臂上箭伤初愈,但精神矍铄,豪迈之气更胜往昔。左下首坐着周瑜,风度翩翩;右下首则是再次应邀前来的“黄英”小友。甘宁、吕范等一众核心将领谋士分列两旁。
案几上,摊开着甘宁绘制的夷洲(台湾)图册、带回的物产样本,以及月英带来的新式战船图纸。
“诸位!”孙策声如洪钟,率先打破沉寂,“官渡之战,曹操大胜!北方格局已定,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们南方了!”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月英身上,“幸得黄小弟先知,策侥幸未死于小人之手,今日方能与诸位共商大计!曹操势大,然我江东有长江天险,更有黄小弟指引的这片万里海疆!今日之议,便是要定下我江东未来十年之基业!”
周瑜接过话头,从容道:“伯符所言极是。北疆暂固,曹操需时间消化胜利果实,此乃天赐于我江东之良机。陆上,当巩固六郡,安抚山越,精练步卒,以防曹军南下。然我江东真正之优势,在于水!在于海!”他指向月英带来的改良楼船图纸,“黄小弟所献新式舰船,较之旧船,航速、载重、抗风浪能力皆不可同日而语。配合兴霸夷洲之行探明的航路与基地,我江东水师,当立志成为海上霸主,而非仅困于江面!”
月英适时起身,她今日依旧是一身利落男装,朗声道:“伯符兄,公瑾兄,诸位将军。小子以为,江东未来,当陆海并重,但核心优势,必在海洋!陆上争锋,与曹操硬碰,非智者所取。然海洋之利,无穷无尽!”
她走到那幅巨大的沿海舆图前,小手划过:“其一,靖海安民。组建强大水师,扫清沿海倭寇、水匪,保我商路、渔路畅通,此乃民心所向,亦能锻炼水战之兵。”
“其二,拓土开源。夷洲基隆港仅为起点!继续向北,可探索朱崖(海南)、交州(两广及越南北部)外海;向东,目标直指倭国诸岛!据闻其地有金银,且蛮族愚昧,可贸易,亦可……慑服!其财富,可支撑我江东所有军需民用!”
她的话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在座诸将呼吸都急促起来。金银!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财富!
“其三,奇兵牵制。”月英的手指最终点在中原沿海,“待我水师大成,舰队可自海路北上,袭扰曹操之青州、徐州沿海,焚其粮仓,乱其后方!使其南下之时,首尾不能相顾!此乃以我之长,攻彼之短!”
“好!好一个陆海并重!好一个海上奇兵!”孙策猛地一拍案几,霍然起身,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我意已决!自今日起,举江东之力,打造天下第一水师!陆上防务,由公瑾统筹;海上开拓,便由公瑾为主,黄小弟为辅,甘兴霸为先锋!所需钱粮、工匠、民夫,尽数调拨!”
他看向月英,目光灼热:“黄小弟,这新船建造、水师操典、海外探索,诸多奇思妙想,皆赖你矣!”
月英拱手,肃容道:“敢不效命!‘金鳞’商号愿倾尽所有,助伯符兄成就海上霸业!”
周瑜也起身,与月英并肩而立:“瑜,必与黄小弟同心协力,为我江东,开辟这万世不易之基!”
甘宁等将领更是激动万分,纷纷抱拳誓言:“愿随主公、周郎、黄公子,扬帆四海,建功立业!”
江东的未来战略,在这场秣陵会议中,被清晰地定位为“陆守海攻”。一个依托长江天险,面向广阔海洋的强大势力,开始展现出与历史迥异的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