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唐焱身上开始渗出血迹,坐在亭台上的掌门稍微皱了皱眉头:
下手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从刚才开始,木藤就一直瞄准着唐焱的致命处攻击,处处透露着阴毒和狠辣。
这不像是同门之间的切磋,更像是仇人之间的死斗。
不光是掌门,连作为主办方的岳军都有些犹豫:
要不要叫停比赛?
就在岳军犹豫时,场上的唐焱有了动静。
此时的唐焱被几十条木藤刺中,每一条木藤都深浅不一地刺入了唐焱的皮肤,血液顺着木藤汩汩流出。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唐焱并没有选择烧掉木藤,也没有选择躲避接下来的木藤。
他的左手死死攥住了贯穿他掌心的木藤。
巨大的疼痛一时间让唐焱的大脑有些恍惚,但也让唐焱的眼神变得无比坚毅。
他右手高举,真气缓缓涌来,在他的手心螺旋,飞舞。
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球闪耀全场!
唐焱左手猛地一拉,右手顺势将火球轰向脚下的土地。
火球旋转着,竟将脚下的土地直接融化,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圆形洞口和周围融化的土地。
几秒之后,巨大而沉闷的轰鸣声自地下响起,无数裂纹也在唐焱脚下开始延伸。
而场上的木藤也逐渐干枯,凋零。
场上再没了动静。
除了唐焱喘着粗气,滴滴答答地流着血液之外,再无动静。
大部分的观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久,唐焱脚下突然有了动静。
只见他的脚下慢慢隆起一个小土包,土包慢慢变大,上面的土也慢慢开裂。
大家也在这时看清,从土里钻出来的,是个人。
浑身冒着热气,衣服被烧得残破不堪,露出多处烧伤的人。
那人也戴着面具,身形大小与场上站立的面具小子一模一样。
不少观众也在此时反应过来——这才是本体。
面具小子2号只钻出来一半,就力竭了,只能半个身子瘫倒在地上休息。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半截身子入土”吧。
休息了好一阵,他才有力气跟裁判示意认输。
“胜者——云钧峰!”
听到自己得胜的消息,唐焱转身朝出口走去。
然而,身后一句话又让他停下了脚步。
“妈的......李十元。”
唐焱又仔细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这才出了赛场。
也就在这时,场上的观众也反应了过来,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云钧峰!云钧峰!”
庆贺声此起彼伏。
唐焱在出口的通道处,看到了等候在那的李十元、洛落和林啸铁。
在婉拒了洛落举过来的【止血布】之后,李十元给唐焱的伤口处贴上了生机符。
林啸铁表示李十元的符品阶太低,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好,直接让唐焱张嘴给他喂了颗丹。
一颗丹下肚,唐焱瞬间感觉好了不少。
“对了,林师姐,为什么雨荷之试不会报选手名字呢?”李十元好奇一下。
“每个规定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但这个规定的故事不是很美好。”林啸铁听了李十元的问题,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从那年的雨荷之试往前,都是会报各弟子的姓名的。”
“但在那一年,出现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本来只是同门之间的切磋,对于我辈修士来说,输赢应当不是那么重要才对,但那一年的优胜弟子,却在雨荷之试结束后的第三天,被人暗算了。”
“那人使用了最卑鄙无耻的方式——下毒。”
“不知他从哪得来的奇毒【五毒斩脉散】,将那名优胜弟子的经脉尽毁。”
“凶手很快被找到,他也迅速承认:因为在雨荷之试中被击败,心生怨恨,才出此下策。”
“最后,凶手被掌门亲自废掉修为赶下了山。”
“之后,为了防止此类恶劣事件再次发生,掌门规定,以后的雨荷之试不许再泄露选手信息,只透露师门,任何人也不许随意打听选手信息。”
“在这个故事中,凶手名叫方无缺。”
“而那名优胜弟子,名叫陈陌誓。”
林啸铁的最后一句话仿佛炸雷一般,惊地李十元瞪大了双眼。
“陈陌誓?!”
“你认识?”林啸铁有些惊讶。
“就是现在玉灵峰的陈陌誓。”
“当年的陈陌誓是宗门弟子,待人和善,为人大方,凭自己的一副热心肠在宗门弟子中有很好的声望。是当时公认的老好人。”
“此事发生之后,玉灵峰长老居然主动提出收陈陌誓为徒。”
“陈陌誓去了玉灵峰后,整整两年不见其人,两年后,他虽然修为有些下跌,但居然真的重新能够修炼了。”
“但,与之相对的,陈陌誓的性格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热情开朗的他变得孤僻沉默,甚至对昔日的好友都恶语相向。”
“没人知道这两年间他经历了什么。但自那以后,‘善与人交’的陈陌誓变成了‘旁人勿近’的陈陌誓。”
故事讲完了,众人心中的情绪都有些复杂。
李十元保证,自己刚才真的只是好奇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能听到如此惊天的消息。
陈陌誓以前是个好人?
是什么让一个好人变成了杀人犯?
“林师姐。”李十元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年的雨荷之试,是哪个峰主办的?”
林啸铁细细思考了一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年主办方正是玉灵峰。”
......
面具少年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出口。
他的面具已经碎的只剩一半,露出了里面略显稚嫩的脸庞和惶恐的神色。
看见站在出口的陈陌誓,他脸上惶恐的神色又加重了几分。
“师哥,对不......”
没等少年说完,陈陌誓一记鞭腿将他踢到了墙上。
“噗——”
少年吐出一大口血。
“丹药还有剩吧,为什么不再吃了?”陈陌誓冷冷地问道。
“师哥......再吃......我会......承受不住......咳咳”
少年刚说半句,就被涌上的血液呛住了。
“没用的东西。”陈陌誓的语气仿佛面对的是一只狗。
陈陌誓不再跟失去价值的东西多废话,朝他腹部补了一脚后,转身就走。
只留下面具少年痛苦地蜷缩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