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点了点头,说道:“她一直在暗中协助我镇压心魔。给你那把钥匙,就是希望你能够发现这个真相。”
然而,就在这时,剑灵的声音突然插入了他们的对话:“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魔种不除,丫头迟早会被侵蚀!”!
云烨深吸一口气:还有一个办法...但需要明月自愿。
什么办法?
太虚灵体有一项终极秘术——灵体重塑云烨直视明月的眼睛,可以彻底净化魔种,但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明月看着池水中自己苍白的倒影,想起了柳青霜的牺牲,想起了寒鸦的托付。她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该怎么做?
云烨的目光在明月脸上停留片刻,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泛着银光的古老竹简,竹简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在池水的映照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晕。
《太虚灵鉴》,他的指尖轻抚过竹简,记载着太虚一脉最核心的秘术。灵体重塑之术,需以洗心池为引,太虚剑印为媒,将你的肉身与神魂暂时分离,在极寒中淬炼重生。
明月凝视着竹简,胸口传来太虚剑印微微的灼热感,仿佛在呼应着这份传承。池水在她周围泛起细微的涟漪,映照着她坚定的面容。
分离...肉身与神魂?她轻声重复,喉咙因先前的灵力反噬而有些嘶哑。
不错。云烨将竹简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活物般浮动起来,此术分为三步:离魂、淬炼、归真。每一步都凶险万分,特别是...
他话锋一顿,目光变得格外凝重:淬炼过程中,你会经历九重寒狱的考验。那是太虚灵力本源所化的幻境,会将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执念、弱点全部具现化。若心智稍有不坚,便会永远沉沦其中。
池水突然变得冰冷刺骨,明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里,太虚剑印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
丫头,剑灵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罕见地带着几分迟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太虚门鼎盛时期,尝试此术的弟子十不存一。你现在根基尚浅,又刚经历灵力反噬...
明月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这一路走来的种种画面:柳青霜染血的面容,寒鸦坠入漩涡的背影,血煞老者狰狞的狂笑,还有...那个被封印在冰晶中的黑眼云烨。魔种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有的选吗?她在心中反问剑灵,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睁开眼时,她的目光已恢复清明:门主,请传授我灵体重塑之术。
云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在确认她的决心。片刻后,他微微颔首:好。三日后的子时,月华最盛之际,我会为你护法。他将竹简轻轻放在池边,在此之前,你需熟记口诀,调养精神。
明月伸手去取竹简,指尖刚触到竹片,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手指直窜上来。竹简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刺目的银光,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夏夜的萤火虫般环绕着她飞舞,然后一一没入她的眉心。
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识海,明月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那些古老的文字、图案、法诀如同洪水般冲刷着她的意识,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她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入池水,晕开一朵朵猩红的花。
坚持住,云烨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太虚传承认主,会有些...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退。明月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但脑海中却清晰地烙印着完整的《太虚灵鉴》。那些晦涩的口诀、复杂的印诀,此刻如同与生俱来般熟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太虚传承。她喘息着,发现胸口的剑印变得更加清晰,隐约形成了一柄小剑的形状。
云烨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竹简认主了?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有意思...看来太虚剑印选择了你。
他起身拂袖,一枚青玉令牌从袖中飞出,悬浮在明月面前:这枚令牌可自由出入藏经阁。三日之内,尽可能多地了解灵体重塑的相关记载。顿了顿,又补充道,白清羽会在暗中保护你,但魔种之事暂且不要声张。
明月接过令牌,触手温润,正面刻着二字,背面则是复杂的山形纹路。她刚要道谢,突然感到手腕上的黑色纹路一阵刺痛,那被封印在凝霜玉铃中的魔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它...在生长。明月盯着手腕,发现黑纹比之前延长了少许,如同一条毒蛇正缓慢地向心脏爬行。
云烨的表情变得凝重:比预计的更快。他迅速结印,数道青光打入玉铃,暂时压制了魔种的扩散,必须在它触及心脉前完成灵体重塑,否则...
未尽之言悬在空气中,明月却已明白后果。她握紧令牌,从池中站起,湿透的白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却坚韧的轮廓:我不会让它得逞。
离开洗心池,明月沿着曲折的山道向藏经阁走去。夜风拂过她半干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云隐门笼罩在静谧的月色中,亭台楼阁如同水墨画中的景致,美得不真实。
谁能想到,这般仙家气象下,隐藏着如此多的秘密与危机?
剑灵前辈,她在心中问道,灵体重塑...真的那么危险吗?
剑灵沉默了片刻:比你想象的更危险。但...它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我会陪你走完整个过程。太虚剑印与灵体同源,或许能为你增加几分胜算。
这个一直毒舌又傲娇的古老剑灵,此刻话语中的关切让明月心头微暖。她轻轻按住胸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