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风掠过联盟部落，带着草木最后的清香，却也添了几分凛冽——田埂上的野草开始泛黄，晨露凝在草叶上，太阳要过辰时才敢把暖意洒透，驯养区的黄牛换毛换得差不多了，身上覆着厚厚的绒毛，连风长老路过时都要多摸两把，笑着说“这毛够暖，冬天能多扛冻”。
石楼的厅堂里，壁炉里燃着干爽的桦木柴，火焰舔着炉壁，映得满室暖黄。张轩坐在主位的木椅上，面前摆着风长老递来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今年的粮食储量。风长老站在一旁，语气带着几分郑重：“神尊，今年新种的粮食收完了，我们储存的食物如果想安稳的渡过冬天，还差一些，得靠狩猎、捕鱼和交易补上。”
木长老也补充道：“农业区的地已经翻松了，撒了些过冬的草籽，明年开春就能发芽。现在主要是过冬的食物和冬衣，麻布刚织出几匹，还不够做内衬，得再换些兽皮才行。”
张轩点头，手指轻敲木桌：“那就按计划来——养殖区先稳住，多留种畜；狩猎队去草原大规模猎兽，优先抓活的养着，受伤的就做成腊肉；山牙长老去青鸟、苍狼部落谈交易，用陶器和盐换兽皮、牲畜，还有他们的战俘；另外，让木长老安排人挖个池塘，把溪流里的鱼捞进来养，以后吃鱼就更方便了。”
长老们齐声应下，散会后各自忙碌——秋末的联盟，一下子热闹起来，每个人都朝着“安稳过冬”的目标，卯足了劲。
风长老带着张轩去看养殖区时，远远就听到了热闹的声响——黄牛的哞叫、山羊的咩声、野鸡的咕咕声混在一起，像一首鲜活的牧歌。养殖区比开春时扩大了好几倍，用粗木搭的围栏分成了好几块，每块区域养着不同的牲畜，地面铺着厚厚的干草，旁边还挖了饮水槽，引着小溪水，清澈见底。
“神尊您看，”风长老指着最东边的围栏，“这里是黄牛和驴，比开春时多了快三十倍，一小部分是母畜生的崽，大部分是之前捕猎抓的野黄牛，驯顺了就放进来了。”围栏里，几头小牛犊正围着母牛蹭奶，黑禾拿着青草，正挨个喂给怀孕的母牛，见张轩过来，连忙行礼：“神尊，这些母牛得好好养着，明年开春还能生不少崽。”
往西走，是新添的山羊群，雪白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正低头啃着干草。“那个小一些的围栏里是上个月从西边小部落换的，他们缺盐，用二十只山羊换了咱们一陶罐盐。其它大部分是与青鸟部与苍龙部交易的。还有是狩猎队带回来的”风长老笑着说，“山羊好养，冬天吃干草就行，羊奶还能煮着喝。”
再往南，是家禽区——野鸡、大雁被圈在矮围栏里，数量比之前多了十五倍，有的在啄食，有的在干草堆里刨窝。负责喂家禽的族人见张轩来，连忙递上一个温热的野鸡蛋：“神尊，这是今早刚下的，您尝尝，比普通鸡蛋香。”张轩接过，递给跟在身后的青羽，青羽捧着鸡蛋，笑得眉眼弯弯——族人知道她喜欢，总把最新鲜的留给她。
最北边的围栏里，养着二百头多野猪，是狩猎队抓的活的，现在已经驯得差不多了，见人过来也不冲撞，只是低头拱着干草。“野猪冬天不用喂太多，让它们在围栏里拱拱土就行，肉也紧实，冬天宰一头，够石楼吃好几天。”风长老说。
张轩看着繁盛的畜群，心里踏实了不少：“多留些种畜，别都宰了，明年还要扩大养殖区。老弱的就做成腊肉，用松树枝熏了。”风长老点头应下，立刻安排人去准备熏肉的棚子。
崖风长老听说要去草原大规模狩猎，队员们都兴奋起来——既能为部落添过冬的食物，还能抓活的牲畜回来，一举两得。
狩猎队准备了三天：有大型藤网、木桩（用来设陷阱）、麻布、草药箱（里面装着止血、消炎、冻伤的草药）；苍耳领着十几只壮狼，早早蹲在部落门口，尾巴时不时扫扫地面，显然等着出任务。
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狩猎队员背着藤盾、扛着青铜锄（用来挖陷阱），腰间挂着水囊和熏肉；风长老派了五名熟悉草原的族人，负责带路和辨认兽群；苍耳领着狼走在最前面，鼻子贴在地面，时不时抬头嗅嗅风的方向。
草原上的草已经有些泛黄，却仍有不少兽群——羚羊、黄羊，还有几群野马。崖风长老按张轩的安排，让队员们在兽群常出没的草坡旁设陷阱：用木桩围成一个大圈，圈口留两丈宽，里面铺好藤网，再撒些盐和新鲜的青草，引诱兽群进来。
苍耳领着狼绕到兽群后方，轻轻低吼着，不靠近，只威慑——兽群怕狼，又被圈里的盐和青草吸引，渐渐朝着陷阱的方向移动。等大部分兽群走进圈里，队员们立刻拉动绳子，藤网落下，把兽群困在里面。
“先挑活的！”崖风长老喊道，队员们小心地打开一个小口，把温顺的母兽和幼兽先赶出来，用软藤条绑住腿，防止乱跑；受伤的兽则单独放在一旁，等回去后处理。这次狩猎，一共捕到了不少活的黄羊、羚羊，还有几头小野马，受伤的兽也不少，足够做很多腊肉。
回去的路上，队员们轮流牵着活兽，狼群则跟在后面，防止兽群受惊乱跑。路过之前猎马的地方时，还遇到了几头掉队的黄牛，队员们也一并牵了回来——这些黄牛应该是狼部落放牧时丢的，正好带回联盟养着。
回到部落后，活兽直接送进养殖区，风长老安排人单独喂养，观察几天，没问题再熏出来的肉，带着淡淡的香味，还不容易坏。
青羽和女人们也来帮忙，她们用麻布把熏好的腊肉包起来，放进陶瓮里，再撒些盐，防止受潮。族人们知道张轩和女人们爱吃肥点的肉，特意把最肥的几块腊肉挑出来，先送进石楼的储藏室。
山牙长老去青鸟、苍狼部落之前，特意去了陶坊和盐泉——陶坊里，烧好了一批新陶锅、陶瓮，都是最结实的，表面还刻着简单的花纹；盐泉那边，风长老安排人晒了不少盐块，装在陶罐里，密封好，防止受潮。
青鸟部落有近两万人，苍狼部落有六千人，都是以放牧为生，平时吃的是肉和奶，用的多是石制工具，陶器和盐很缺——之前山牙长老去草原探查时，就和他们打过照面，知道他们愿意用兽皮、牲畜换陶器和盐，还有他们俘虏的其他小部落的人，也愿意用来换。
山牙长老先去了青鸟部落。青鸟部落的首领叫牧青，是个高大的男人，见山牙长老带着陶锅和盐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我们联盟愿意用陶器和盐，跟你们换兽皮、牲畜，还有你们俘虏的人。”山牙长老说，“一口陶锅换十张兽皮，一陶罐盐换两头黄牛，十个陶瓮换五个俘虏，怎么样？”
青鸟首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我们有很多兽皮，还有不少俘虏，都是之前跟小部落打仗抓的，正好给你们，换些陶器和盐。”
接着，山牙长老又去了苍狼部落。苍狼部落的首领叫苍狼，性格比青鸟首领沉稳些，却也很爽快：“我们部落缺盐，你们的盐好，比我们之前用的粗盐细多了。我用山羊、兽皮和俘虏，换你们陶器、盐，怎么样？”
山牙长老点头同意。交易那天，青鸟、苍狼部落的人牵着牲畜、背着兽皮、押着俘虏，来到联盟和他们约定的草原空地。联盟这边，队员们推着陶锅、陶瓮，扛着盐罐，双方按之前约定的比例交换，很快就完成了交易。
这次交易，联盟换来了不少兽皮——足够给族人们做冬衣；还换来了很多牲畜，有山羊、黄牛，还有三十几头小马，都送进了养殖区，让养殖区的畜群又多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换来了二百多个俘虏，这些俘虏都是其他小部落的人，之前在青鸟、苍狼部落做奴隶，现在到了联盟，张轩让他们跟着青壮一起干活，比如挖池塘、整理农田，还管他们饭吃。最关键的是有合适的，都会为其寻找合适的配偶——这样既补充了劳动力，也让他们愿意留在联盟。
交易完后，青鸟首领还跟山牙长老说：“以后要是还有陶器和盐，还跟你们换！我们部落还有很多兽皮和牲畜。”山牙长老笑着答应，说开春后会再跟他们交易。
木长老安排挖池塘时，选了靠近溪流的一块空地——这里水源近，方便引水，地面也平坦，挖起来省力。青壮们拿着青铜锄，先把地面的杂草清理干净，再按木长老画的线，挖了一个两丈宽、一丈深的池塘，池塘的四周用石头砌起来，防止泥土塌陷。
池塘挖好后，青壮们用藤条编了一个大网，放在溪流的入口处，捞了不少鱼苗——有草鱼、鲫鱼，还有一些鲤鱼，这些鱼都很活泼，放进池塘里，很快就游开了。木长老还在池塘边挖了一条小水沟，把溪流里的水引到池塘里，保证池塘里的水是活的。
秋末的最后几天，联盟里每个人都在忙——农业区的青壮在整理农具，把青铜锄、石夯擦干净，放进储藏室，准备明年开春用；纺织区的妇女们在织麻布，麻布织好后，用来做冬衣的内衬，比兽皮更透气，穿起来更舒服；医疗棚里，鹿溪和木槿在整理草药，把晒干的草药装进陶瓮，方便冬天有人生病时用。
张轩的女人们也没闲着，她们在石楼里缝冬衣——用换来的兽皮做外套，用织好的麻布做内衬，针脚缝得很密，这样更暖和。禾的手巧，缝的冬衣最合身；阿瑶则在冬衣的领口、袖口绣上简单的花纹，让冬衣更好看；青羽跟着学，虽然缝得慢，却很认真，她还特意给张轩缝了一件厚兽皮外套，用的是最好的黄羊皮，又软又暖。
族人们总是把最好的东西先送给石楼——最好的兽皮、最肥的腊肉、最干的鱼干、最细的盐，还有最圆润的石头（青羽喜欢捡石头）。
晚上，石楼的壁炉里燃着木柴，火焰跳动，满室温暖。张轩和女人们围坐在壁炉旁，手里拿着缝了一半的冬衣，偶尔说说话——禾说明年开春想在石楼院子里种些野菊，阿瑶说想烧些带花纹的陶碗，青羽说想再去铜矿区看看有没有新的石头。
张轩听着，心里满是安稳。秋末的联盟，虽然还在为过冬忙碌，却处处透着踏实——有足够的食物，有暖和的冬衣，有团结的族人，还有身边人的陪伴。他知道，这个冬天，联盟一定能安稳度过，等开春后，磁铁矿的勘察有了结果，麻布织得更多了，养殖区的畜群更繁盛了，联盟会变得更强。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壁炉旁的陶瓮上，泛着淡淡的光。联盟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个秋末的忙碌，不仅是为了过冬，更是为了明年更美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