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都是注定的锚点。
他们没有资格改变平行世界的结局。
这对于系统来讲,是严重违规的行为。
等数据库填补了这个漏洞之后,作为对系统的惩罚,它好不容易凝聚的实体会再次消失。
这些它都没打算告诉楚奕辰。
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去赴死的。
【滴,主线进度,99.999%】
最后一刻,楚奕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从这片空间拉扯出去。
金黄的光晕逐渐散开。
他瞪大了双眼。
“等一下!”
楚奕辰猛地伸出手,用尽全力去抓住那哪怕一抹光。
站在屏幕后的那个小小的影子,却已经散开。
系统……
也消失了。
【滴,主线进度,100%】
【主线完成。】
【结算中。】
【主线进度:100%】
【评分:A】
【洗白进度:50%】
【评分:c】
【综合评分:b】
【允许世界线收束。】
【此世界在5秒后即为真实。】
【关于系统,小说,剧情等非正常记忆将进行清除。】
不……
为什么……
楚奕辰瞪大了双眼。
却无法克制地飞速遗忘掉那道一直陪伴着他的,那道一直以来都吵吵闹闹又有点笨的声音。
【祝您日后,平安顺遂。】
【5】
【4】
【3】
【2】
【1】
——
北苍。
两位士官互相交谈着。
“小殿下…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听说是的。”
一个知道得多一些的士官摸了摸脸。
“前两天不刚打完了最后一场仗吗,小殿下不就就带着那位……”
“跟着昭国人回去了吗。”
“诶。”
另一个士官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我还觉得小殿下最适合继承王位了。”
“罢了罢了。”
年长的摆摆手,眼神复杂地望向南方。
“人各有志。”
“况且,那位瑾王为了咱们北苍和小殿下,落到如今这地步……”
“小殿下他,放不下啊。”
……
瑾王府。
“文公子,到了。”
雪下的很深,稍不注意就会滑倒。
“哥,我们回家了。”
文落川整理了一下怀里那人身上的衣袍。
确保每一寸都裹得严实不会被冻到,这才抱着他下了马车。
那人苍白的面容在纯白狐裘的映衬下,几乎透明。
他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屋内已经提前派人收拾好,也烧好了炭火。
暖洋洋的。
“我们到了。”
文落川将他放在床榻上,解开系着狐裘的绳,用热水给他擦洗身子。
“哥,战争结束了。”
文落川一边给他擦,一边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两天没来得及说的话。
“西夜战败,按照条约送回了昭国二公主。”
“二姐她……过两天也回来了。”
“哥早些醒过来,还能赶得上迎回宴。”
那一次濒死之后,楚奕辰再也没醒来。
看了无数药医,也请了昭国的几位最厉害的太医前来诊治,都无法解释他为何无法苏醒。
每日只能靠流食来维持生命体征。
两年了。
从下战书开始,一直到战事结束。
楚奕辰从未睁开过眼。
现在,文落川带着楚奕辰回了昭国。
不仅仅因为昭国是他的根。
更是……有文落川不敢想的恐惧。
他怕楚奕辰……客死他乡。
日子在瑾王府里,变成了一种重复的仪式。
晨起,文落川会亲自为楚奕辰擦拭身体,挑选舒适的寝衣。
也会根据天气更换厚薄的锦被。
然后,他就坐在床边,握着那只无力苍白的手,开始一日的交谈。
“哥,昨日雪停了,阳光很好。”
“窗外的梅花开了,我让人折了几支插在瓶里。”
“付白方才来了,说朝中一切安稳,陛下这几日……也被大臣们劝着该立后了。”
“他头疼得很,一直想让你给他拿主意。”
“赫哲从北苍捎信过来,说左贤王同国师把那边打理得很好。”
“让你……和我,都放心。”
“大哥今日也来了,还怪我没告诉他。”
“让他先往北苍跑了一趟。”
他的声音总是平稳温和,仿佛只是在与他像往日那般聊家常。
太医每隔三日便会来请一次脉,每次都是相似的诊断结果。
“瑾王殿下脉象虽弱,却奇异地平稳,身体机能并无继续恶化之象。”
“只是这意识……如同深锁重门,臣等……实在惭愧,无从下手。”
文落川每次都安静地听着,然后客气地送走太医,从不发怒,也从不放弃。
只有夜深人静,他才会卸下白日里的镇定。
他蜷缩在楚奕辰的身边,将额头抵在楚奕辰的肩头。
“哥,你还要睡多久?”
“仗打完了,天下太平了……”
“我可以…当你的风筝线了。”
“楚明远,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二公主的迎回宴,最终还是没能等到瑾王的苏醒。
皇宫内张灯结彩,但这份喜庆背后,总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影。
那位以铁血手腕奠定如今和平局面的摄政王,依旧沉睡不醒。
冬去春来,庭院里的积雪融化,抽出嫩绿的新芽。
文落川抱着楚奕辰来到廊下晒太阳。
温暖的春光洒在两人身上,给楚奕辰苍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色。
看上去倒有了些许生气。
文落川仔细地调整着毛毯的位置,不让任何凉意侵袭到他。
“哥,你看,我种的海棠花要开了。”
他指着院中那棵海棠树,轻声说着。
忽然,他感觉到掌心中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文落川浑身一僵,心跳瞬间骤停。
他猛地低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那只手,连呼吸都屏住了。
是错觉吗?
是他的幻觉吗?
他等了许久,久到眼睛因为不敢眨眼而酸涩发痛,那只手却再无异动。
巨大的失望如同冰水般兜头浇下。
他苦笑着,将那只手更紧地握住,贴在自己心口。
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剧烈而疼痛的跳动。
“没关系。”
他低声自语。
“一年,两年,十年……一辈子,我都等。”
阳光静静流淌,海棠树枝头,花苞初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