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被紧急送往医院,诊断结果令人绝望:三根肋骨断裂,颅内出血。
虽然经过紧急手术保住了性命,但他却陷入了深度昏迷,被医生宣布为植物人状态。
在高泰明“贴心”的安排下,舒言的病床与他那对同样因“意外”而双腿骨折、需要长期卧床的父母被安置在了同一间病房。
一家三口,占据了病房的三个床位,被现实的残酷和无形的阴影彻底笼罩。
曾经温馨的家庭,如今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和无声的绝望。
陈思思的家彻底垮了。
别墅和那架象征着她优雅生活的钢琴都被变卖抵债。
一家人搬进了破旧、嘈杂的出租屋。
养尊处优的母亲一夜之间苍老,曾经在琴键上飞舞的纤细手指,如今因为操持粗糙的家务而变得红肿。
父亲则终日借酒消愁。
学校里,同学们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如同针一般扎在陈思思背上。
往日的骄傲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沉重的现实和无法言说的屈辱。
篮球队解散后,建鹏的生活仿佛空了一大块。
放学后,他越来越多地跑到医院,沉默地坐在舒言的病床边。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挚友,看着隔壁床上舒言父母憔悴而麻木的脸,眼中曾经的热血和冲动被一种茫然的无力感取代。
叶罗丽战士的团队,在接连的打击和猜忌中,已然分崩离析。
随着高泰明停止了对王默家花店的“特殊关照”,生意迅速冷清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普通。
王默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原点,只是偶尔,她会望着天空发呆,想起消失的罗丽,还有记忆中那个温柔强大的水王子。
但那份记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也渐渐变得模糊,如同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除了王默还会偶尔泛起一丝怀念,建鹏和陈思思似乎都选择将那段拥有叶罗丽仙子的记忆深深埋藏,甚至可以说是刻意遗忘。
现实的重量已经让他们不堪重负,哪还有余力去追寻一场或许只是幻想的梦?
他们再也没有踏足过娃娃店,仿佛辛灵仙子和她所代表的一切,从未在他们的生命中出现过。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茜。
自从铁希脸上的面具粉碎,黄金熔炉的力量开始一丝丝泄露,象征着黄金的贪婪与财富便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她的父母终于离婚,将房子留给了文茜,各自去寻找新的生活,但每月都会给她打入相当可观的生活费,仿佛想用金钱弥补亲情的缺失。
文茜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
当舒言褪去了优等生的光环,变得瘦骨嶙峋、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时,文茜心中那份扭曲的执念,似乎也随着他生命的黯淡而快速消褪。
有一次从医院回来,她看着身边气质日渐凌厉的铁希,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舒言的?”
她的五官在仙力的滋养下越发长开,艳丽夺目,攻击性十足。
财富和日益增长的力量,让她原本外露的尖刺逐渐内敛,沉淀为一种更深层、更危险的气场。
她干脆办理了休学手续。
直到有一天,她从医院回来后,非常平静地对如影随形的铁希宣布:“我好像,真的不再喜欢他了。”
然后,她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拿着仿佛永远花不完的钱,带着铁希,飞往全球各地旅游。
雪山、沙漠、海洋、都市……
她的身影出现在世界各地,仿佛要将过去那个困在精英市、困在对舒言无望痴迷中的自己彻底抛弃。
顶层公寓里,白光莹摆弄着高泰明最新送来的一批镶嵌着稀有宝石的微型首饰,揉着已经长得十分威猛的白霜的脑袋,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感叹:
“这文茜,倒是拍拍屁股跑得干脆,满世界逍遥去了,把这一堆烂摊子留给了辛灵。”
她灰色的眼眸转向窗外精英小学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她以为她真的能逃掉吗?”
“黑香菱在曼多拉那边,我不肯帮她,人类世界现在能指望的、拥有绝对力量的存在,只剩下一个——”
高泰明接过了她的话,声音平静无波,却道出了残酷的必然:“金王子。辛灵走投无路之下,一定会去找他。为了人类世界,她只能去骗他。”
白光莹点头,眼神中闪过怜悯,但更多的是对即将上演的戏剧的期待:“她会去骗他,骗他守护这个他根本不在乎的人类世界。甚至会编织一个最美好也最残忍的谎言——骗他,他的爱人还活着。至于这个爱人是谁?是身份高贵的罗丽公主?还是记忆模糊的茉莉?”
她轻笑一声:“无论辛灵选择谁作为那个‘影子’,对已经开始觉醒的金王子来说,都将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文茜以为她摆脱了过去,却不知道,命运的丝线,早已将她和她那强大的仙子紧紧缠绕。”
高泰明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文茜的环球之旅,或许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