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娇便带着秦浩川和庄毅去了衙门。三人先在户籍房办了房契过户,原本登记在陈娇名下的小院分成了两个院子。
一处稳稳落在秦浩川名下,另一处则转到了庄毅手里,文书上的字迹清晰明了,红印一盖,从此便算有了归属。
紧接着又去了通关署,填了出门游历的申请,领了新制的过所木牌——那木牌打磨得光滑,刻着陈娇的籍贯、样貌,还烙了官府的火漆印,沉甸甸的,算是出远门的“凭证”。
从衙门出来时,日头已升得老高。陈娇想起自己住了八年的小院,如今早被收拾得空空荡荡,连当初亲手种的那些草药都被她收到了空间,心里倒没什么不舍,只想着该去跟师父李老道别。
秦浩川自然陪着她,两人并肩往济世堂走,路上秦浩川还忍不住念叨:“道长,您这一去不知何时回来,李老要是知道了,怕是要舍不得。”陈娇只淡淡应着:“放心,我自有说辞。”
到了济世堂,药香扑面而来,李老正在药堂后院中整理药方,见陈娇进来,先是笑着招手,可一看她身后秦浩川那神色,又觉得不对劲,停下笔问道:“娇娇,你这是……”
陈娇走上前,把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师父,弟子想出去做游医,走些地方,多见些病症,也好精进医术。”
这话一出,李老手里的笔“啪嗒”掉在纸上,墨迹晕开一大片。他皱着眉,脸上满是担心:“外面多危险啊,你一个姑娘家……”话没说完,就被陈娇打断。
她拉着李老进了内室,关上门,才轻声说:“师父,其实弟子是修道之人,寻常危险伤不到我。”
李老愣住了,眼里满是不信。陈娇也不解释,抬手对着墙角的药罐子一点,那罐子“嗖”地一下飘起来,又轻轻落在李老面前的桌上——正是一手“落石术”,现在有了精神系异能,对于这些“道法”,陈娇更是运用得得心应手。
李老这才彻底放了心,可震撼劲儿还没过去,他看着陈娇,嘴唇动了好几下才说:“好啊……好啊!没想到我教了多年的弟子,竟是位术士!”
他拍了拍陈娇的肩,原本的担心变成了欣慰,只是眼眶还是红了:“你要走便走,只是记得常回来看我。”
临走时,秦浩川说什么也要送陈娇出城,一直送到山脚下。陈娇没推辞,李老早已安排好了马车,她便自然地掀帘坐了进去。
马车往城门走,快到门口时,陈娇撩开一点门帘,就看见庄毅站在路边,身边还跟着刘雅,怀里抱着小女儿,大儿子则拉着刘雅的衣角,一家三口都在等着送行。
陈娇没下车,只对着庄毅轻轻点了点头,便放下了门帘,挡住了外面的目光。秦浩川亲自驾着马车,正要出城门,庄毅突然追了上来,一手抓住车辕。
秦浩川伸手拉了他一把,他借力跳上了车辕,声音有些沙哑:“道长,我再送送您吧。小庄再给您赶一次车。”
马车内传来陈娇淡淡的一声“嗯”,听不出情绪。可车辕上的两人却都没了话,秦浩川低着头,眼眶红红的,眼泪没忍住,顺着眼角悄悄滑下来,滴在马车上,很快就干了;庄毅也垂着头,手里攥着缰绳,指节都泛了白。
马车一路颠簸,一直赶到山脚下的岔路口。秦浩川还想挥着鞭子再往前走一段,却听见车厢里陈娇的声音传出来:“小川,停下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秦浩川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一下,满是不舍,可还是听话地拉住缰绳,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三人都没动,车厢里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陈娇轻轻叹了口气:“走了,小川,小庄,好好生活吧。”
话音刚落,车辕上的两人就抬眼望去——只见身前十几丈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陈娇的身影。她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阳光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不等两人回应,她的身影又一闪,出现在了更远的地方。就这么几下,不过几息的功夫,那白色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山路尽头,再也看不见了。
秦浩川望着空荡荡的山路,惆怅地说:“道长的修为又精进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驾着马车往回走,刚到城门口,就碰到了花冰人。花冰人还不知道陈娇已经走了,老远就笑着打招呼:“秦小哥,庄小哥,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对了,你们可得帮我劝劝你家表嫂,女人家终究是要嫁人,找个男人依靠的,总不能一直一个人过吧?”
秦浩川和庄毅对视一眼,都愣了。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昨天刘雅特意引着花冰人上门,竟是给陈娇提亲的!两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道长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急着要走,原来是被这事烦到了。
庄毅回了家,一进门就跟刘雅大吵了一架,声音大得连邻居都能听见。可吵归吵,陈娇已经走了,刘雅还是两个孩子的娘,他再生气也没法子,最后只能憋屈地忍了,日子该过还得过。
秦浩川知道这事之后,当天就找了工匠,把自己院子和庄毅院子之间的中门封得严严实实,又把后院的小门扩大,改成了正门。
他收拾了东西,带着妻子李氏搬回了原来的小院,还在院子里重新种满了草药,从此跟庄毅一家彻底断了来往,连面都很少见了。
只是后来,秦浩川这一辈子,都没能再见到陈娇。直到他老得走不动路,临终前拉着儿孙的手,还在断断续续地说:“我这一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再见道长一面……她是改变我一生的恩人啊……”
再说陈娇,离开临风城之后,也没什么具体的目标。她先是回了自己的空间,把那身显得有些“装模作样”的白衣换掉,换上了一身青色的男装——布料耐磨,方便行动。
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箱,药箱里放满了各种药材和工具,还挂了个铜铃铛,手里拎着一面小旗子,旗子上写着“行走天下,治病救人”。
这一身游医打扮,乍一看还不太像,尤其是她眉眼间的柔和,大多数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所以在大城里,根本没人敢找她看病,毕竟那时候女子行医本就少见,大家总觉得不靠谱。
陈娇也不着急,慢慢就摸出了诀窍——她开始往那些偏远穷苦的山村去。到了村里,她也不收钱,免费给人看病。
村里人穷,买不起药,她就带着大家上山采草药,教他们认哪些草能治病,哪些能泡水喝治日常的一些小毛病。
采来的草药,除了给病人用,剩下的她还会教他们炮制,卖到镇上的药铺,让村里人能够换些粮食和钱,帮大家添点收入。
在每个村子里,陈娇通常会待上一两个月。等她要走的时候,村里人都舍不得,拉着她的手不让走,还会往她的药箱里塞些土产——有的是自家鸡下的鸡蛋,有的是晒干的菌子和野菜,还有的是孩子攒了好久的野果子。陈娇推辞不过,只能收下,心里也暖暖的。
当然,在外行医的这些年,陈娇也遇到过不怀好意的人——有想抢她药箱的,有见她孤身一人想占便宜的。
可她有空间在身,手里还有异能,对付这些人从不手软。她想着:既然敢对她一个“弱女子”下手,平日里肯定也没少欺负别人,收拾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娇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虽然晚上大多能回空间休息,可在临风城那几年养得水嫩白皙的皮肤,还是慢慢晒黑了,也粗糙了不少。
不过这样一来,她扮成男子倒越来越像了,有时候在镇上走,连卖菜的大娘都以为她是个有些瘦弱矮小的青年,还会跟她开玩笑:“小哥,要不要给你说个媳妇啊?”
她的行医之路也越来越顺利,走的地方多了,见的病症多了,医术也越来越高。就这么着,陈娇这一辈子都没再结婚,一直做着游医增进自己的医术。
行医的同时,陈娇也没忘了采集草药,偶尔到了大城镇,还会买些粮食、布料之类的物资,跟末世里的韩泽还有远古位面的纪昌生交换。
后来年纪大了,才在一个安静的小镇上住了下来,买了个小院子,找了几个忠厚老实的仆人照顾自己的起居。
韩泽那边,末世慢慢到了尾声,他有异能,都不怎么见老,日子越过越好,跟陈娇交换的物资也越来越丰富,有时候还会给她带些末世后的高科技产品,大多都是以晶核作为能源的。陈娇也在交易中攒下了不少的晶核,空间里各种物资堆得满满当当。
这一世,陈娇的木系异能和精神系异能都升到了很高的级别,用起来得心应手。而最让她自豪的,还是她的医术——到了晚年,她的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再也没法提高了,成了远近闻名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