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见何雨柱回头瞥了一眼,却没有停步的意思,反而与李怀德继续往里走,顿时急了。
刚才大话已经说出口,身后多少工友都看着呢,若是连句话都搭不上,这脸可就丢尽了。
他赶忙加快脚步,冲到二人面前,堵住了去路。
刘海中平日不爱动,一身肥膘,许久没这么跑过。
此刻他弯腰喘着粗气,双手撑膝,满头是汗。
何雨柱与李怀德正要绕开,他连忙直起身,挤出一脸讨好的笑。
他先朝李怀德喊了声“李主任”,又指指何雨柱说道:
“李主任,我跟何雨柱以前住一个院,关系挺好,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平时都喊我大爷。”
“今天在厂里见到他,就想来跟他说几句话。”
何雨柱心头冷笑。
好个刘海中,果然最会攀附奉迎。
从前在院里一口一个“傻柱”,处处瞧不起我,如今到了李主任面前,我倒成了你看着长大、关系亲近的晚辈?
他面上却未露怒色。
在李怀德面前,何雨柱一直维持着谦和有礼的形象。
往后还要在轧钢厂立足,他不想让李主任觉得他戾气太重。
但他实在听不进刘海中那套说辞。
何雨柱早已卖掉南锣鼓巷的宅子,今后也不会再回到那里居住。
如今的他,根本无需给四合院里那群虚伪之徒留任何情面。
眼见刘海中当众信口开河,竟想拿自己当垫脚石在轧钢厂领导面前博好感——
这些禽兽当真一个比一个会演!当年在院里张口闭口,如今见我有出息了,又腆着脸来套近乎。
把我何雨柱当什么人了?
何雨柱当即眉头一蹙,毫不客气地反问:刘海中,我记得咱两家从没什么交情。当初在院里你可没少喊我傻柱,怎么如今倒成了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了?
刘海中暗自窝火:好个何雨柱!当初贾家占你房子时我还帮过忙,如今竟这般忘恩负义!他全然忘了当初出手相助,不过是为压易中海一头,更因听说何雨柱有个当处长的哥哥想攀关系。
此刻他倒在心里痛骂何雨柱不识好歹,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见何雨柱当着李主任的面撕破脸,刘海中生怕给领导留下坏印象,只得强扯嘴角打圆场:哎呦小何,你年纪小记不清了。那会儿你爹上班,我可没少在院里照应你!
这话把何雨柱逗笑了。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怕不是您记混了?我爹上班那会儿,您不也在轧钢厂做工?莫非是翘班来照顾我的?
二字惊得刘海中魂飞魄散。他本就在领导面前露脸不多,若头回打交道就落个怠工的印象,往后岂不全完了?
他慌忙朝李怀德摆手解释,急得额头冒汗......
刘海中急声道:
“不不不,李主任,我绝对没有翘班,我只是……”
刘海中卡了壳,一时语塞。
他刚才亲口承认,何雨柱的父亲没上班时,是他照顾的何雨柱。
现在若否认翘班,就等于承认自己刚才撒了谎,根本没照顾过小时候的何雨柱。
那样不仅没攀上关系,还在李怀德面前落得个不诚实的印象。
可如果坚持说照顾过何雨柱……
那他之前那句话就完全说不通。
没翘过班,又怎么会在何大清上班的时候去照顾何雨柱?
刘海中僵在原地,发现自己被自己的话彻底堵死了退路。
他满头是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怀德开口了。
“你是车间工人?”
“叫什么名字?哪个车间?哪个组的?”
李怀德脸上没什么表情。
刘海中一听,心头顿时一喜。
领导竟然主动问他的姓名和岗位,这不是要记住他了吗?
他一下子激动起来,也顾不上圆之前的谎了,赶紧回答:
“李主任,我叫刘海中,是二车间三组的四级钳工。”
“我在轧钢厂工作已经……”
他正要顺势介绍自己的工龄,加深印象,李怀德却抬手打断了他。
接着,李怀德冷淡地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放下手后,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刘海中:
“行,二车间三组的刘海中是吧。”
“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你应该在车间工作,而不是在这儿闲聊。”
“看样子你们组长平时安排的任务太轻松了。”
“既然你时间这么多,我得跟他打个招呼,给你加点工作量。”
“轧钢厂发工资,不是请你来闲扯的!”
李怀德声音严厉,到最后几乎是训斥。
刘海中吓得一哆嗦,整个人都慌了。
听说要增加工作量,他急得连忙解释:
“李主任,李主任,不是这样的,我平时工作挺多的……”
“我今天就是碰见个老熟人,想跟他聊两句。平时我都是准时上班的,从来没因为闲聊耽误过工作。”
“您可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我们组长……”
刘海中慌乱地解释着。
李怀德没心思在这儿听他啰嗦,直接打断他:
“熟人?”
“我怎么看何雨柱跟你不太熟,倒是你,非得在这儿硬攀关系。”
“人家都不愿搭理你了,你看不出来吗?”
“再说了,谁跟你说我要找你们组长的?这事儿我得直接跟你们车间主任谈!”
刘海中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大了。
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找车间主任?那不全完了吗!
马上车间就要重选小组长了,这节骨眼上要是给主任留下坏印象,那当组长的事,肯定彻底没戏了。
他心里越想越慌,伸手想去拉李怀德,想求他别告诉主任。
李怀德警告完,也不愿多留,拉着何雨柱就往办公楼走。
刘海中不死心,追上去扯住李怀德的胳膊,还想再求情。
李怀德被他一拉,顿时来了火,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指着他鼻子厉声说:
“刘海中,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去干活。”
“再敢在这儿多说一句,你连这份工作都别想要了!”
刘海中在轧钢厂干了十多年钳工,从一级慢慢爬到四级,生活才渐渐好转。
要是因为这事儿丢了工作,这十几年可就全白干了。
想到这儿,他赶紧松开手,慌忙说:
“李主任您别生气,我这就走,我这就回去干活。”
说完,刘海中不敢再多停留,转身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何雨柱在一旁看着他那狼狈样,只觉得可笑。
来的时候得意洋洋,走的时候仓皇逃窜,活脱脱一场笑话。
站在不远处的工人们看到刘海中一脸狼狈地跑过来,立马明白他肯定是在那边碰了钉子。
他们本就是来看热闹的,一见刘海中的窘态,顿时哄笑起来。
刘海中跑到近前,见众人取笑自己,脸涨得通红,厉声喝道: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告诉你们,我刚跟李主任和小何谈完话,我们聊得可愉快了!”
刘海中仗着距离远对方听不见,硬是打肿脸充胖子,强撑着面子。
可他刚才在李怀德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大家全看在眼里。
现在听他嘴硬,工人们纷纷摆手笑道:
“刘海中,得了吧你,非跑去自讨没趣干啥。”
“你刚才那副模样,我们又没瞎。真要跟人家熟,至于在李主任面前哭丧着脸求人吗?”
“骗骗别人充面子也就算了,可别把自己也给骗进去,还真以为攀上关系了。”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讽刺刘海中脸皮太厚。
刘海中哪会听不出来。
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表情难堪极了。
眼看上班时间到了,看热闹的工人们也不再多留,一哄而散,只剩刘海中一个人站在原地尴尬。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回人可丢大了。
……
李怀德带着何雨柱走进办公室。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李哥,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他会跑来说那些话。”
李怀德知道他说的是刘海中,不在意地摆摆手: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是他自己思想不正,总想阿谀奉承。”
“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一趟,我也不知道刘海中是这种人。”
“这种人要是当上领导,那还了得?肯定带坏风气。”
“既然知道他是这种人,我一会儿就去跟车间主任说说这事。”
“以后提拔人的时候得多注意,绝不能让他当干事,这种人一上来,准带歪风邪气!”
李怀德说得义正词严。
何雨柱听了,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哥说得对,刘海中确实不是当领导的料。”
“他以前在我们大院做管事大爷,官瘾特别重,一当上就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一等。”
“管事大爷本来是帮大家调解矛盾的,他倒好,整天拿身份压人,在院里摆架子。”
“要是这样的人在轧钢厂当了领导,不仅会打压工人,说不定还会用职权给自己捞好处,真不合适。”
李怀德点头同意:“没错,这种人确实不适合。”
说完,他带何雨柱走到沙发边,伸手示意:“小何,先不说他了,影响心情。坐下歇会儿,我们聊聊中午招待的事。”
何雨柱点点头坐下,李怀德提起茶壶,给他和自己各倒了杯水。
递过茶水后,李怀德也坐了下来。何雨柱接过水杯道了谢,等着听工作安排。
李怀德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小何,今天来的是东北机械厂的领导,菜式要以东北菜为主。不过他们上次尝了两道川菜,也很喜欢。”
“我打算安排八道菜,五道东北菜,三道川菜。你觉得能行吗?”
何雨柱现在厨艺全面,东北菜自然不在话下。他自信地笑道:“李哥放心,东北菜我没问题,肯定让东北来的领导吃得满意!”
“我做的东北菜,味道绝对不比川菜逊色!”
何雨柱这么说,是想让李怀德彻底安心。
李怀德信任他的厨艺,特意请他来,正是为了让宾客们品尝到更美味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