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那你呢?”V直视着詹金斯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浑浊的瞳孔中看穿他真正的意图。
詹金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抛出了一个假设。
“如果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你,V,你会选择怎么做?”
“保护自己,提醒艾伯纳西,让他明白你不是垫脚石,给她一个狠一点的教训,这样她才会选择尊重你。”V回答道。
“看来在这件事上,你和我的想法完全一致。”詹金斯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他不紧不慢地从昂贵的雪茄盒里取出一根,剪断,点燃,深吸了一口,任由烟雾缭绕在他的脸上。
詹金斯走到一旁的会客沙发上坐下,V也沉默地跟了过去。
紧接着,他从茶几下方的暗格里,掏出了一张闪烁着微光的数据芯片,轻轻地推到了V的面前。
“数据芯片?”V的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算是我的诚意,拿着吧。”詹金斯的语气平淡。
闻言,V顺手拿起芯片,没有多问,直接插入了自己的数据接口。
瞬间,海量的数据流开始涌入她的个人终端,在她的眼前展现。
“这是我过去几个月收集到的证据。生物识别、创伤小组卡片、身边亲信的名字和资料、她的司机、情人、情人的丈夫……所有你能用上的东西,里面都有。”
他身体前倾,双眼死死地盯着V,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用这个,把艾伯纳西,给我彻底解决掉。”
“你也说了,我得保护自己。”詹金斯往后一靠,语气又恢复平淡。
但此刻的V心里却是一阵骇然,詹金斯是完全打算把自己和他绑在一条船上。
“听着,如果咱们今天的对话传出去那我也一样要完蛋。”V有些不解,语气加重。
“没错,是人都知道,你是我一手提拔的,要说和你没关系,没人会信。”詹金斯摊了摊手,对V的反应并不意外。
“如果我拒绝呢?”V道。
“不要问这种蠢问题,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有人下来,就有人上去,而我上去了,你就是新的反情报部门部长。”詹金斯脸色不变,又从茶几下抽出了一个金属手提箱,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咔哒”一声,箱子被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是成捆的欧元纸币。
“这不是请求。”詹金斯的目光扫过那箱现金,最后落回到V的脸上,“另外,这些,你用得上。”
“荒坂员工对数字交易都有记录,数字芯片的交易也有办法追踪,纸币嘛,就方便多了,只能用这些钱,找的人要合适,不能和公司有关系,至于最关键的任务。”
詹金斯顿了顿,继续道,“你之前的那把好刀挺不错了,如果还在合作的话,用上吧。”
V看着詹金斯的脸,犹豫了一会,终于是开口了,“oK,知道了。”
“下个礼拜就2077了,我给你一个月零一个礼拜的的时间,去吧,祝你好运。”
“对了,你在反情报部门的待遇再提升一级,我的浮空车,你有需要也可以随便用。记住,别让我失望。”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隔空向V举了举,像是在提前庆祝他们的胜利。
V缓缓地点了点头,将芯片和手提箱拿起。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走出办公室,通过隔离区,自动门在身后无声地合上,V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胸口更加沉闷。
“V,你要的报告我已经整理好了,你要现在看看吗?”
走出没多远,V便看到旁边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端着个平板正在等她。
是她的助理,卡特。
V现在没功夫再管这些事,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现在没功夫,发我的邮箱。”
V头也没回地略过他,只留下卡特站在原地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V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装满了现金的手提箱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她扯了扯领口,将自己重重地摔进宽大的办公椅里,闭上眼,抬手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本以为法兰克福的任务结束,可以换来片刻的喘息,却没想到,自己又一脚踏入了一个更加凶险的漩涡。
她没有退路了。
詹金斯早就把她也绑上了一条船。
要么,踩着艾伯纳西的尸体,和他一起往上爬。要么,就等着事情败露,被公司彻底抹除,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一阵轻微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V有些疲惫地睁开眼,打开了个人终端。
是杰克发来的留言,旁边还有一个未接的通讯请求。
看着杰克那张熟悉的笑脸头像,V心中那块被公司压得坚硬如铁的地方,不由得柔软了几分。她没有多想,直接回拨了过去。
几秒钟后,杰克的全息投影便出现在了办公室里,背景正是老维那间熟悉的诊所。
“嘿!V!你总算忙完了?看你那张臭脸,那个叫詹金斯的白痴又给你气受了?”杰克的大嗓门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
“你知道的,公司狗的生活就是这样。”V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便看到了杰克身后那些熟悉的面孔,“嘿,米斯蒂,老维,你们都在啊。”
几人纷纷跟她打了招呼。
丽贝卡和V只见过一面,似乎还有些惊讶,V居然是一个有自己办公室的公司狗,当时还以为是林恩和她杰克街头的朋友,所以她只是跟V招了招手。
在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之后,V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变化了一下,给杰克使了一个眼色。
杰克立刻心领神会,切换了私密模式。
“怎么了,V?出什么事了?”杰克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晚上见个面吧。”V满是疲惫地说着,“随便找个安静的地方,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商量,记得把林恩也叫上。”
“没问题。”杰克立刻应了下来,他看着V的全息影像,有些担忧地说道,“你的脸色有些差,V。”
“我没事。”V摇了摇头,“到时候见。”
说完,她便挂断了通讯。
……
老维的诊所里,杰克收起了通讯器,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几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杰克便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操,差点忘了!我和林恩还有点事要处理!老维,米斯蒂,丽贝卡,我们先走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旁边的林恩,不由分说地就往外走,跟众人道别。
“走啦,米丝蒂,老维,还有丽贝卡!”林恩也没拒绝,转头道别。
其他人只当他们是兄弟重逢,准备去好好玩一下,没有多问什么。
走出了诊所,回到小唐人街那湿冷的空气中,杰克才松开了手。
“他看着林恩,表情严肃,“她说晚上见一见,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我看着像有些麻烦。”
“哦?麻烦?”林恩挑了挑眉,“她不是刚立大功回来吗?”
不过林恩也没多问,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行,那我先去瑞吉娜那边一趟,还有点事要问她。”林恩说道。
“你要一起吗?”
杰克摇了摇头:“不了,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晚上见,兄弟。”
“行,那晚上见。”
林恩和杰克碰了碰拳,目送他离开后,才坐上了那辆代步的赫拉轿车。
他发动汽车,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直接向瑞吉娜发起了通讯请求。
通讯很快就接通了。
“呦?林恩?好久不见啊。”瑞吉娜的声音一如既往干练,“你那位神秘的‘先生’,是不是已经离开夜之城了?我找了他很多次都没有回应。要不你考虑一下,别跟着他混了,直接来帮我干活怎么样?”
“先生前段时间在外面干了票大的,现在正在避风头呢。”林恩随口编了个理由,语气轻松地答道。
反正现在有了脸板,他随时可以伪装成“先生”的身份露个面,倒也不怕被人怀疑。
“我正准备过去找你一趟,有点事情想当面问问你。”林恩切入了正题。
“行,我在呢。”瑞吉娜干脆地答道。
“马上到。”
林恩挂断了通讯,一脚油门,汇入车流,朝着沃森区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