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是什么?”他好奇地走了过去,试图擦干净观察窗。
“别管了,杰克,我们得赶紧找出口。”V催促道。
“等等……”杰克忽然发出了一声惊疑不定的低呼,“操……你们快来看!这里面……有个人!”
林恩和V立刻警觉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透过被杰克擦亮了一小块的观察窗,他们看到门后的黑暗中,一个壮硕的身影缩在角落里。
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从他那同样经过重度改造的身体来看,无疑也是一个漩涡帮的成员。
V皱了皱眉,直接将个人链路连接到门旁的电子锁上。一阵飞速的数据破解后,防爆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解锁了。
林恩一脚踹开门,三人持枪冲了进去。
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那个被囚禁者的脸,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那张布满旧伤疤和义体接口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红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一种沉稳所取代。
他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不速之客,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显得有些沙哑。
“你们不是罗伊斯的人。”他开口道。
“当然不是。”
“靠……熬的我头发都要白了。”
看着这脸,林恩觉得有些熟悉,于是又开口问道:“你是谁?关在这里多久了?”
“我不记得了,这里不见天日,肯定不止一周。有几个够义气的给我塞了点吃的,随后就被罗伊斯扔进微波炉里给转了,还逼我看。”
“所以你是布里克?”
“我就是布里克,道上人也叫我砖块。”
“嚯,这人情可大了去了,老哥。”杰克一笑,调侃道,“现在罗伊斯被我们搞死了,你又可以出来重掌大局了,说起来,我们算你的救命恩人了吧?”
“罗伊斯死了?”布里克很是惊讶,又仔细看了面前的几人,随后也反应过来,他的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怒火,“那个疯子,趁我不备夺走了我的一切,他是个叛徒,是个该下地狱的杂种。现在,他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V没有心情听他们在这里闲聊漩涡帮的内部权力斗争。
“我们没时间了。”V开口道,“外面全是罗伊斯的手下,我们放你出来,你给我们带路出去。”
砖块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腕和脚踝。
“我得去‘修理’一下我那些不听话的手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是时候……把属于我的东西,重新拿回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陈旧的数据芯片,扔给了V。“这是我在任时,工厂内部的结构图和安保系统路线。罗伊斯那个疯子可能对一些地方做了改动,但大部分应该还能用。”
“多谢了。”V接过芯片,立刻将其接入自己的个人链路,一张复杂的工厂地图随即在她视野中展开。
“你最好小心点。”杰克看着砖块,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我们动静不小,说不定还会有别人趁乱过来。
“不管是谁让你们来的,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我不会忘了你的的,但是现在我真没空。等我把手底下这帮孙子修理完,我一定罩你们。”布里克显然没当回事,他的脑袋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复仇。
“真的,你确定你能行?”
“这可是我的场子,你们就别操心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步走出了囚室,身影很快消失在地下室另一端的黑暗中。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林恩催促道。
有了砖块提供的路线图,他们接下来的突围之路变得清晰了许多。
V负责在前面带路和破解沿途的电子门禁,杰克则手持装着“小平头”的箱子,负责殿后。林恩走在中间,像一个移动的火力堡垒,随时准备应对任何方向的突袭。
他们避开了主要的交火区域,在工厂迷宫般的管道和维修夹层中穿行。即便如此,小规模的遭遇战依然不可避免。
在一个狭长的通风管道出口,他们正好撞上了一队前来搜寻的漩涡帮成员。双方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
没有丝毫犹豫,林恩便螳螂刀一弹,使用斯安威斯坦冲了上去。在最前面的两个敌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胸口便扎开了两个巨大的血洞,向后倒去。
杰克紧随其后,他将箱子换到左手,右手持枪,依靠着墙角,精准地进行着短点射。
V则迅速蹲下,躲避子弹,同时义眼亮起。那个可怜的家伙视野中瞬间被无数乱码和故障提示所填满,他怪叫着胡乱扫射,却根本没办法分清敌友。
趁此机会,林恩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螳螂刀干净利落地抹过另一个人的喉咙。
战斗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就结束了。狭长的通道内,只剩下浓郁的硝烟味和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快走!”
三人没有片刻停留,继续前进。经过几次这样的小范围对抗后,他们终于在地图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个通往外部的平台。
他们顺着锈迹斑斑的梯子爬下,最终推开一个沉重的铁栅栏,重新看到夜城那被霓虹灯染色的天空时,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工厂里全身重复的仓库和生产线,看着都眼疲劳了。
几人刚刚离开工厂范围,来到对面街道的高架桥下停车的位置。身后不远处,全食工厂的方向,便传来了更加密集的枪声和剧烈的爆炸声。
数辆黑色的军用科技装甲车,在工厂门口停下。不用想,肯定是查到了芯片交易,跟着定位赶来的斯托特。
看起来,大部分的装备都还在工厂里,能那批丢失的货应该能拿回来一个七七八八,再加上现在全食品工厂里的漩涡帮群龙无首,斯托特搞定他们不难。
但漩涡帮盘踞在夜之城这么多年,自然不止这个一个据点,而且整个帮派韧性很强,可能过不了多久,他们又重整旗鼓了。毕竟这是夜之城社会环境所决定的,各大帮派从来不缺新鲜血液。
听着远处的枪声,杰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然后又递给林恩一根。
林恩接过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部,让他那因为长时间战斗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操。”杰克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看着远处的火光,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V站在一旁,虽然没抽烟,但脸上也带着轻松的表情。
她看了一眼杰克手中的箱子,又看了看林恩身上那个装满现金的袋子,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不管怎么说,我们拿到东西了。”她笑着说,“而且,一来一回,还赚了不少钱。那个疯子罗伊斯,可真是个慷慨的‘慈善家’。”
三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该找德克斯特了。”杰克道
“行,我给德克斯特打电话。”V回答道,“是时候谈谈下一步的行动了。”
“跟他约在来生吧,我也好久没去那里,”杰克提议道,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我们应该去‘来生’好好喝一杯!庆祝一下!这次我们可是干得漂亮!让我亲手调一杯‘杰克·威尔斯’!”
“我没意见。”V也欣然同意。在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战斗后,她确实需要一杯烈酒来放松一下。
“走吧。”林恩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也点了点头。
不过,在动身之前,他做了一个细微的动作。他抬起手,食指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敲击了一下。
行为特征同步脸板被激活。
他的面部肌肉和骨骼轮廓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你这是干什么?”杰克好奇地问道。
林恩的声音也因为脸板的调整而变得有些沙哑,“现在我还不太想和德克斯特摊牌,避免一下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这次合作愉快的话,之前的事我就这样跟他算了,要是他还使什么坏心眼对话,我就得弄他了。”林恩耸了耸肩。
之前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那次,要不是杰克来的早,说不定他真就这样栽了。
“说得对,我们陪你。”杰克笑着拍了拍林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