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蒙的空间里,听到闯进柴房的那个管事说出来的话,赵凌眼睛一呆。
“萧狗子……偷大少爷的云锦法衣……”
赵凌漂浮在次空间里,眉头紧皱,“这萧牧风……难道连少爷都不是?”
这货牛皮吹得这么大?
弹幕里,众抖友也纷纷张大了嘴。
「“???怎么回事?怎么看着萧牧风这小子好像很惨的样子?(懵逼脸)”」
「“他脱法衣干什么?(问号脸)”」
「“天哪!兄弟们!(捂脸)我怎么感觉他的下人好像要打他的样子?(捂脸)”」
「“天?(捂脸),兄弟们,萧牧风会不会连少爷都是吹的牛逼啊???(笑哭)”」
「“兄弟们,你们看萧少爷里面的那件衣服!(震惊脸),还有他那双鞋(流鼻涕懵逼脸)”」
嗯???
赵凌瞄到这条弹幕,移开放在那黑衣厚脸管事的视线,看向还在地上爬着的萧牧风。
他眼瞳微微一眯。
这萧少爷的里衣,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灰色装束,像是……家丁装?
他视线下移,看见了萧牧风的那双鞋,比草鞋好点,鞋面破,鞋底有洞。
——噔,噔,噔!
此刻,这间小小的柴房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六、七个人,个个手持一根黑色圆木棍,探着步子把萧牧风围了起来。
“呼……”
赵凌深深吸口气,眼神突然有些复杂。
现在,他也好,还是直播间的抖友们也好。
众人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为什么这位萧牧风萧少爷看起来又瘦又小,面色蜡黄,和他身上那件法衣……格格不入了。
……
柴房里,
萧牧风努力向着自己的被褥处爬去,屁股上虽然确实是皮外伤,但还是渗出了血,地上留有他爬行时拖出的血痕。
萧牧风脸色惨白,伸出自己的左手,想要够到那把刀。
但已经迟了。
一根圆木棍顿在他伸出的左手手背上,发出“噔”的一声。
同时,一道厉喝从他上空传来,“萧狗子!你好大的胆子!”
萧牧风左手手指在地上扒了扒,听出来了声音的主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李二。
家丁李二死死盯着地上的萧牧风,面色发白,目眦俱裂,手中长棍狠狠用力。他此刻恨不得将萧狗子这双偷东西的手顿穿在地!
这混账偷的……
竟然还是萧大少爷的法衣!
还穿在身上……
辩无可辩!逃无可逃!
李二红着眼睛,猛然抬头朝威严的王管事道:“王管事,大少爷的法衣是萧狗子偷的!已是人赃并获!”
他顿紧萧牧风的左手,恨声道:“按照萧家家规,剁掉萧狗子一只手!将他——逐出萧府!李二——愿意为王管事动手!”
闻言,其余五位家丁都纷纷抬头,看向李二的眼神里,有敬意,但更多的,是悲哀。
“唉……”
李二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保萧狗子一条命。
众家丁心中叹了口气。
偷其他东西,惩罚确实是剁一只手。
但萧狗子今天……偷的是普通东西吗?
他偷的——是大少爷的云锦法衣!
家丁们紧紧地握住手中长棍,心情复杂。
早晨,大少爷的婢女,紫鸢姐整理大少爷的衣物时,发现这件法衣丢失,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禀报给王管事后,整个萧府瞬间鸡飞狗跳。
众人苦苦在萧府翻找了数个时辰,每个下人都被搜了住所、搜了身,结果都没搜到。
花园、水井、池塘、还有各个厢房,也全部翻遍了,都没有找到……
王管事当时急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直到那时,才有人突然想起,还有这间柴房没有搜……
此时此刻,他们双眼看着如死狗般趴在地上的萧狗子,眼神里写满惊讶。
打死他们都想不到,竟然是这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萧狗子偷了大少爷法衣!
萧狗子平日里老老实实,不得罪人,笑呵呵的,也不惹人嫌,家里穷,听说是因为结善缘,才有机会在萧府当家丁。
但不招主家待见,十年来,一直睡这间柴房,不引人注目,默默管着柴火。
……
王管事哼了一声,冷冷地瞅了李二一眼,后者顿时心中一跳。
剁一只手,就放了他?
你他娘的……竟然踏马敢想这种美事?
王管事背着手,从听到这件法衣丢失起,他一直都是心惊肉跳。
一旦直到大少爷或者老爷回府,他还是没找回这件法衣的话……
他王重……怕是会被活生生扒掉一层皮!
“呼……”
王重胸腔起伏了一下,低头看向萧牧风的眼神里慢慢升起怨毒之色。
他五十出头的年纪,四灵根,练气七层修为,不高,在萧府,连客卿没混上,只能当管事。
但靠着办事妥贴,现在已是萧府钱管家的心腹,事事都得倚重。
王重阴冷的眸子一闪,看向萧牧风的下身。
他也不知道,萧牧风是被谁打的?
有同伙?
分赃不均?
眉心跳了一下,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今天肯定是按下不表的。
不能节外生枝,要是让钱管家知道萧牧风还有同伙,那这个事……可就他娘的没完了。
先把萧牧风按死,拿回法衣,至于其他内奸的事……
他负在身后的双手,握了握拳。
他会在私底下慢慢查,揪出来一个,扒一个的皮。
……
“萧狗子!”
王重粗豪的声音响起,
“十年前,你和主家结了善缘!按照天泽的规矩,主家收你为奴,只要你不违反萧家家规,萧家——就照料你的余生!”
“而现在——”他踱步到萧牧风的头部位置,低着头,恨恨道,“你萧狗子,违反了主家家规!”
“善缘已了!”
“主家今日杀了你,不论是铜城所有家族,还是天泽大陆所有家族、所有宗门,都——”
他眼睛通红,恨不得把字咬碎了,“说不得我们萧家什么!”
“你听懂了吗?”
萧牧风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额头死死地顶在地上。
“哼!”
王重见萧狗子不说话,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他朝旁边的一个家丁道,
“留影水晶,都记录下来了吗?”
该家丁面色苍白,点了点头,把手里水晶球提了提,上面正微微发着白光。
“嗯……”
王重满意地点了点头。
毕竟萧狗子是结善缘的下人,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他也不敢轻易打死人。
不然不好向主家交代。
而且,同其他下人不同,他是知道内幕的,这萧狗子结善缘的对象……可是萧大少爷!
王重眼瞳微微眯着,沉声道:
“萧狗子!”
“本管事话已说尽!你与萧家善缘已尽!”
“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你自己!”
“本管事,”他仰了一下头,“见你诚心知错,不愿多言。可以……”
“留你一个全尸!不剁你的手!”
王重大喝道,“来人!”
众家丁顿时凛然,齐声呼道:“在!”
王重一甩袖子,“将萧狗子……乱棍打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