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的小狐狸和别的小狐狸打架了。
似锦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给自己舔舐伤口，原本蓬松柔软的白毛上染上灰尘，背上秃了一块，爪子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听说你跟别人打架了，什么原因？”
似锦拿出手帕，轻轻擦掉她身上的泥。
小狐狸负气地转过头：“他太丑了，我不喜欢！”
似锦：“……”
“姐姐我好疼呀，你看看我，被打得毛都秃了，不好看了！”
似锦转头看向这次打架中另一个当事人。
那只赤狐比小狐狸还惨，全身毛大半都秃了不说，耳朵上还都是齿痕，正哭得一抽一抽的，见似锦看他，他抽噎声更大，背对着似锦蜷缩成一团，浑身发颤。
似锦看看表情无辜的小狐狸，又看看背对着她几乎哭到抽过去的小赤狐。
她：“……”
“说实话。”
小狐狸不情不愿道：“他说姐姐坏话！”
那只赤狐“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我就是说了句姐姐像吗喽，潇洒又自由，她就说我骂人，就打我啦！别打我了，我错了，毛秃得隔壁小花都不跟我处对象了哇……”
似锦：“……”
该你的嗷。
就说不该让这些人上网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了，我没放心上。都过来，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两只狐乖巧窝在似锦腿边，等着似锦上药，让抬爪就抬爪，让仰头就仰头。
“好好相处，不要打架。”
小狐狸的脑袋放在似锦膝头，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姐姐，电视上有好多人，他们吃过的玩过的我都没见过诶。”
似锦沉默片刻：“以后会见到的。等你长大，再过不久。”
“好吧～”她像是停歇了，可顿了顿，她又问，“姐姐，外面……是什么样子呀？”
“不知道。”似锦摇头，“我经历的‘外面’和你想的不一定一样，世界大着呢，你可以自己经历，自己去看。”
“嗯！”小狐狸高兴地点头，“好呢，以后我也要给姐姐带礼物回来！”
“好，我等着。”
至此，对话告一段落。
有时候，瞬间也能成为永恒。
或许是一个普通又重复的早晨，或许是一段毫无亮点的对话，都会在某一刻变成海啸，成为一生的潮湿。
*
云樊闻到似锦身上的气味，知道她去看小狐狸了，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
“我说呢，亏在哪儿绊住了，不然早飞来了。”
他说着，还做了个扔瓜子壳的动作。
似锦：“……”
最近看的电视是名着啊？
明明是只鱼，却比猫咪还善妒。
他凑上来，抱住似锦的腰。
“阿锦，我很快就成年了，成年后珍珠更值钱，到时候我还能分化双腿在陆地挣钱养你。所以，阿锦不要管其他人，只管我好不好？”
他扬起脆弱白皙的脖颈，眼尾晕红，清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姐姐答应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似锦脑中的弦崩断了。
“什么？”
“你……还没成年？”
之前的洛云樊几百几千岁的魔了，还是一副少年模样，她以为人鱼这种长寿的生物也是如此。
结果还没成年？
似锦颤着手拿出手机。
阿若：【……阿锦你做什么？】
“报警，自首，把我自己抓进去。”
没成年的不动，有家室有对象的不谈，骗人的渣男浸猪笼。
这是她的底线。
【阿锦你冷静一点！云樊他不是普通人，你们还只是亲嘴儿啊没犯法！！】
阿若头疼。
“哦。”
阿若这么说，似锦的表情镇定了些。
然后在云樊再次凑过来的时候坚定的把他推开，手机点了几下。
“阿锦为什么不要我亲亲？”云樊有些委屈。
难道是因为他要得太多了吗？
“你，未成年。”似锦把大壮背上的书放在云樊面前，“看这个，看完，写感想。”
云樊低头一看。
《论犯罪与刑罚》、《伦理学》、《道德与法治（七年级上册）》、《道德经》……
他茫然地捧着书，问道：“阿锦给我这些干什么呀？”
“未成年，好好学习。”似锦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说上次怎么那么碰巧就遇见警察了，原来是她犯了事儿？
【……阿锦我再重申一遍，你没犯法。你学位不都考了吗，不信我还不信你自己？】
阿若觉得，亏得自己是块木头，要不然头发肯定会掉光的。
似锦有时候思维跳脱，但更多时候太犟了，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比他还像木头、系统。
好吧。
似锦点头，又给云樊加了几本书。
“读书好，多读书。”
*
自从知道云樊成需要进行分化仪式后，似锦就做了许多准备。
听云樊说，人鱼分化性别和双腿时，只能有亲近的人在场，否则分化失败。
失败也分轻重，轻的无法分化，永远成为第一性或者说雄性；重的成为不人不鱼，又或者两性都有。
因着这个，似锦向陆行止申请一个空房间，供云樊分化。
陆行止不在研究所，发了信息给她，直接同意。
人鱼的尾巴太长，那个房间离07号实验室有段距离，抱他过去显然不现实。
似锦足足推了三辆移动床竖着绑在一起，才把他运过去。
“阿锦，抱。”
云樊伸着双手，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似锦直接伸手，一手托着他的臀以下的部位，一手揽着他的腰，轻轻松松把他抱起。
旁边两个想要搭把手的研究员目瞪口呆。
怪力女青年和娇弱小人鱼。
反差大，但好嗑。
巨大的鱼尾拖到地上，云樊揽着似锦的脖子，小心地翘起来。
脏了，阿锦就不喜欢了。
研究所的待遇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有很多人知道条件严苛依旧要进来了。
就腾出来的这个空房间来说，不仅有豪华浴室，甚至还有简易厨房和冰箱。
完全是缩小版的一人之家。
浴室里马桶和淋浴是分开的，还有超大号按摩浴缸，装一个小人鱼居然也能装下。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云樊乖乖待在里面，等待分化到来。
“不舒服就告诉我。”
似锦望着他脸上渐渐浮现的鳞片，有些担忧。
“嗯嗯。”
云樊乖乖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呼吸急促，脸颊潮红，抓着浴缸边缘的手用力攥紧，坚固的浴缸竟然被他抓出几道裂痕。
“阿锦……”
云樊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我在，哪里不舒服？”
似锦伸手，要去触摸他的额头。
云樊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失重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