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深夜。
陈部长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
他身边的几位核心同志,同样熬得双眼通红。
自从三天前,收到“秦公子”那份代号为“归燕”的计划后,这里所有人的心,就一直悬着。
用一架苏联军机,佯攻阿拉斯加,吸引全美国的注意力。
然后,六支行动小队,在美国的三个州,同时展开营救行动。
目标,是六位国宝级的顶尖科学家!
这个计划,在他们这些搞了一辈子地下工作的老同志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太冒险了!简直是胡闹!”一位负责情报工作的副部长,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FbI和cIA都是吃干饭的吗?
六个目标,同时行动,但凡有一个环节出错,就是全盘皆输,我们安插在美国的所有力量,都可能暴露!”
“可是,我们有的选吗?”另一位同志叹了口气,“陈森学先生的条件摆在那里,‘要走一起走’。这个‘秦公子’,也是被逼上梁山了。”
“这个‘秦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副部长皱着眉头,“行事风格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总感觉,他不像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同志。”
陈部长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
那是他们和港岛“老K”进行单线联系的最高级别通讯设备。
所有的消息,都会通过“老K”中转,再传到这里。
他在等。
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响起,也可能带来雷霆万钧消息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重,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
“铃——!”
电话铃声乍响。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被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陈部长一个箭步冲到桌前,拿起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老K”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的声音。
“部长!是……是我!”
“说!”陈部长只说了一个字。
“成功了!”老K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归燕一号、三号、四号,全部成功!
西雅图的王教授,芝加哥的李教授和钱教授,三位先生和他们的家人,已经全部安全转移!”
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成功了?”
“我的天!真的成功了?”
几位老同志激动得互相拥抱,眼眶泛红。
在美国人的心脏地带,同时救出了三位顶尖科学家!
陈部长也激动得浑身发抖,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还有三位呢?伊利诺伊州的孙教授,还有洛杉矶的赵教授和陈森学先生呢?”
“报告还在陆续传来!啊……等等!”老K那边似乎收到了新的消息,“有了!归燕五号报告!孙教授夫妇,已成功转移!
他们伪装成了一个去墨西哥旅游的老年旅行团!”
又成功一个!
四位了!
“这个秦公子……他是神仙吗?!”副部长喃喃自语,彻底被这份战绩所折服。
“还有两个!还有两个!”
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因为他们知道,最后的两个,才是难度最大的。
陈森学,是FbI的重点监控对象。
而洛杉矶的赵教授,他家里,还有一个只有六个月大的婴儿!
带着一个婴儿搞撤离,这在间谍行动中,足以让任何王牌特工都头皮发麻。
电话那头,老K也沉默了,似乎也在焦急地等待着最后的消息。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陈部长以为通讯中断了。
老K那带着无比震惊和一丝古怪的语气,再次响起。
“部……部长……”
“说!”
“归燕六号报告……赵教授一家,成功转移。他们……他们混在了一辆运送……运送活猪的卡车里。”
“什么?!”陈部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有……归燕二号,也就是负责陈森学先生的那一组……”老K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也……也成功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陈部长急切地问。
老K的语气,变得更加古怪了。
“报告上说……陈森学先生,在FbI探员的‘陪同’下,去参加了一场……一场社区的草坪烧烤派对。”
“派对上,有人不小心打翻了烧烤架,引起了小范围的混乱。
然后……然后陈森学先生和他的家人,就和另一位参加派对的教授,互换了衣服和身份……”
“当FbI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保护’着的那个人,已经变成了加州理工学院的另一位教授。
而陈森学先生一家,已经坐上了一辆……一辆冰淇淋车,消失了。”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消防车、老年旅行团、运猪车、冰淇淋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哪里是间谍行动?分明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可偏偏,就是这场闹剧,取得了难以置信的战果!
六位科学家,一个不少,全部成功救出!
陈部长放下电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扶着桌子,看着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喃喃自语:
“这个秦公子……他……他到底是哪个路数的?”
“我搞了一辈子情报工作,从来没见过这么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