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黄柳青。
一生未婚,为了家里操劳了一辈子,最后过劳死。她的五个弟弟妹妹们到她坟前祭拜。
二妹说,“大姐,对不起。当初是我拿了你的通知书,替你上了大学”
说着就哭起来。
其他几个连忙上去哄她,“二姐,这事不怪你,通知书还有奖金都是爸妈拿的”
“大姐那么孝顺,一定会原谅爸妈的”
还有人说,“大姐那么善良,一定希望我们几个过得好好的,不会计较这些的”
原主:……?
好好好!都把我当冤大头是吧?
特么的我当了这么长时间鬼,每次祭拜我都是空着手,贡品也不舍的摆,连香也不舍得点一根,
这就是我辛苦带大的弟弟妹妹们?这就是口口声声说要感恩我的家人们?
原主知道,就算再重生一次,她一个人也未必斗得过那一家子。所以请小艾帮忙。
……
此时黄父已经偷偷把原主的通知书,还有奖金拿回来了。
小艾听到两口子在悄悄说话。
“这不太好吧?当家的,咱们这不是毁了老大的一生吗?”
“你以为我愿意啊?咱们家现在4个孩子,就老大肯干活,能吃苦。
老二就比她小两岁,天天装病,也不下地赚工分。
老三老四也8岁了,有样学样,更不会下地。上学的学费还都是老大去厂里接零活熬夜赚的钱”
黄父说道,“你说吧,如果让老大走了,咱们这一家子还怎么过?”
黄母不吭声了,半晌说,“那我给老大煮碗鸡蛋面吃,就当补偿她了”
黄父点头,“这就对了。待会别露馅了。
要是老二走了,家里少了张嘴吃饭,咱们也能考虑再生个儿子了”
小艾听着心里冷笑:看吧,他们什么不知道?不过是都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而已。
只要你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不一会儿,黄母喊到,“老大,吃饭了。妈特意给你做了鸡蛋白面条”
小艾看到她虽然是喊的她,但是却拿了三个碗出来。
老二老三老四一溜烟跑过来,一脸嫉妒的看着小艾,
“大姐,妈对你可真好”
“妈,好香啊,我也要吃”
“我也要,我都一年没吃过白面条了”
还以为黄母的愧疚能持续多久呢,结果还不到吃饭时候,听到孩子们的喊叫,脸瞬间笑的像菊花一样,
“好,这就给你们捞点”
本来就煮了一碗面,弄了三个碗捞,明显还是没有老大的份嘛。
小艾嗖的一下就把碗端走,蹲到屋檐下狼吞虎咽吃起来,三两下都吃完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碗里连汤底都没了。
“大姐,你怎么能这样?”老三哭道。
“大姐,那是妈准备给我们吃的”
老二也是愤恨的看着老大。
小艾看着黄母,“妈,这面你不是说煮给我吃的吗?”
黄母愣了一下,不自然的点头。
“那我吃了有什么问题?”小艾拍拍胸口,“刚见你拿了三个碗出来,我还以为又没有我的份儿呢。”
黄母厌烦,想说什么,就看到黄父警告的眼神。
“都吵什么?那大姐天天下地干活,这两天都累病了。你们妈给她煮碗面怎么了?
一个一个跟乌鸡眼似的,都该干啥干啥去吧!”
小艾看着这个男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实际上心眼子最多,什么事都让黄母出头干,他在背后享受利益。
所以小艾刚刚在听到他们说话时,已经把原主通知书,和奖金一起偷了出来。并且用了障眼法,让他们暂时发现不了。
现在是刚恢复高考第一年,学校和公社都有不少奖金呢,小艾看了看,差不多200块了。
玛德,这么多钱也没给原主一毛钱花过。典型的只让马儿跑,不让它吃草。
吃饭时候,老三老四又看了看小艾,向黄母抱怨,
“又是野菜?天天吃野菜!”
“就是,我也要像大姐一样吃白面条!”
黄母也是怨毒的看小艾,这老大怎么变了?这么不懂事。
还是黄父说,“吵什么?爱吃不吃,不吃给我滚蛋,去下地干活儿挣工分儿去!”
“老二也下地去!”
老二刚要什么,黄父说,“别想装病!你都18了,连一次地都没去过”
“老三老四也同样下地去!”
两个小孩嚎叫,“我们不去!凭什么大姐不去?”
“没听懂吗?你大姐不舒服,休息两天”,黄父阴沉着脸,“还有,你们已经8岁了,不是4岁。天天往山上跑,每天捡的那一点柴连一个工分都挣不到。
要不是你大姐,每天老黄牛一样干活赚10的工分,你们早被饿死了!还敢跟你大姐比?”
瞧瞧,看到老大女儿有一点变化,就开始了另一种方式的关怀,好像真的很爱她一样。
老二从没下过地,不到半个月,整个人都被晒的黑黢黢的,浑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样。看向小艾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因为这段时间,小艾一直装作柔弱不能自理,一到地里就不停的咳,咳的嘴里血都流出来了。
大队长心疼的让她赶紧在家歇着。还斥责黄父黄母,
“你们做爹娘的也不能太偏心了吧?孩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让她下地来干活儿?”
“你们家可就这一个能赚满分的劳动力,要是她累坏了,我看你们家这个月吃什么!”
黄母:她病了?你是没看到在家里,只要一有吃的就抢,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像一点儿有病的样子?
不过她还没开口,又被黄父瞪眼把话咽了回去。
月底时候,果然黄家分的粮食最少,只有几斤的玉米糁。白面更是没有。
这怎么够吃?只能天天挖野菜充饥了。
但是老二却是很开心,看向小艾,眼睛里藏不住的得意。
悄悄跟黄父说,“爸,彭飞家里答应来提亲了,就在一星期后。”
“他们家答应给收音机,缝纫机,还有家具。”
小艾听着他们的话,眼珠子一转,去了报社一趟。
彭飞,她可是知道,家里是城市户口。当然,她要娶的对象也肯定得是城市户口。
老二偷拿了原主的通知书,让彭家拖关系,把她户口转到了城里。
这在当时,是可以的。
这一世嘛……嘿嘿。
这一天,彭家来了不少人,敲锣打鼓的,说是来订婚。
村里也来了很多人看热闹,直夸老二厉害,不仅考上了大学,还鱼跃龙门,嫁到了城里。
小艾都不关心,依旧在偷吃。带来的东西,基本都偷吃了个差不多。
正吃着,听见外边又来了一大群人,领头的是县领导,校长,公社领导还有大队干部。
后边还有记者在拍照。
“吆,不得了啊,老黄,你家老二要上报纸了?”
“你看,记者采访都来了”
谁知道记者一开口,就问,“谁是今年的状元黄柳青?”
“柳青?不是说老二是状元吗?”
“这是怎么回事?”
小艾在众人疑惑中走出来,当然,出来前还擦了擦嘴角的麦乳精。
“我是”
县领导一把抓住小艾的手,“哎呀,黄同学,你可是咱们县第一个高考状元啊”
记者逮住机会,咔咔拍了很多照片当宣传资料。
“以后得让更多学子向你学习啊”
大队长也过来,看向黄父充满的不满,“老黄,你家老大考了县状元,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我说呢?”
“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学校和县里公社都发了奖金,咱们大队怎么能少得了吗?”
黄父满头大汗,不敢说话,只打哈哈说不想张扬,就想赶紧糊弄过去。
没想到老二愤恨的扑过来,“大姐,你怎么能偷我的录取通知书呢?”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要是没有通知书,我怎么嫁给彭飞?”
小艾一巴掌扇过去,“你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上边儿写的名字是我,是我!不是你这个学渣!”
邻居们一看,都议论起来。
“这才对嘛,黄家老大一向成绩都很好,回回都是班级第一。
没道理名次第三的彭飞都考上了,她没被录取。原来是被老二偷了通知书啊”
“老黄,你们家到底是哪个考上了?不会真的是那个考试倒数第一的老二吧?”
黄父惊慌失措,领导们都在,他也不敢乱说,
“是老大。老二之前想嫁彭飞,偷了她的通知书”
听见这话,村里人对老二更鄙夷了。
领导们很快走了。彭家人生气的又把家具家电拉回去了。
家里还有件喜事,黄母强颜欢笑的迎村儿里人进屋,说孩子考上大学也是好事,请乡亲们喝点麦乳精。
结果打开盖子一看,全都空空如也,连红糖白糖也没有了。只好硬着头皮请大家伙喝白开水。
村里人鄙夷的看她一眼,找借口都走了。
第二天,小艾就偷偷收拾东西去学校报到了。
这时候上大学,学校每个月还给20块补贴,足够她用了。
没多久,竟然在学校又看到了老二。她蓬头垢面,满脸憔悴,
“大姐,你帮帮我,”
“我知道,你也重生了。上辈子你怪我偷你通知书,这辈子也没得逞。
我现在也这么狼狈,咱们就当两清了行不?”
“两清?”小艾冷笑,“你是偷跑出来的吧?”
然后叫身边的同学去报警。自己则拉着老二就揍。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走后没多久,你就偷了家里的200块,想去城里找彭飞?”
“你胡说,我没有!”
“什么没有?爹都写信告诉我了!”
当时还把老二吊起来打了好一顿呢,要不是邻居们把她救下来,说不定就打死了。
哎吆,那个惨吆。是真的惨吆。
“可我真的没有偷那个钱!说不定是咱爹自己弄丢的”
“那你就说吧,爹有没有报警?”
老二不吭声。
“看来是报了。那你现在就是在逃嫌疑犯喽?等着被帽子叔叔送你回去吧。”
果然,帽子叔叔来了后,小艾简单说了情况,就把她遣返回原籍了。
临走前,小艾对老二耳边说,
“你别费心了,那个彭家早被我举报,一家人都在吃免费饭呢。你想要进去陪他们吗?”
老二眼睛瞬间睁大。
小艾继续笑嘻嘻的,“还有,你知道吗?其实那个钱是我偷的!
不对,也不算偷。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
老二瞬间目眦欲裂,“老大,你不得好死!”
“帽子叔叔,她才是小偷!你们快抓她呀”
因为老二之前的前科,帽子叔叔也不信她。
小艾写信给黄父,“老二看起来像是疯了,你们还是要看管好她哦”
果然,老二被送回去没多久,就被黄父黄母安排嫁给了村里的老光棍儿。
老光棍虽然好吃懒做,爱打人,但他爹娘踏实肯干,攒下来不少家底儿。给的彩礼也足够黄母生四胎,五胎了。
至于老二会不会被打死?没人在意。毕竟她只要嫁出去了,家里也能省一份口粮。
至于老三老四早就没有学上了。原因很简单,交不起学费。
两个人天天下地,很快就和村里其他小孩儿一样变得又黑又瘦。
长大后一样被换了彩礼,来供耀祖读书。
耀祖是第五胎,第六个孩子。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
因为黄母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挂掉。对于这个九死一生,生下的带把的,更是溺爱。
捧在手心儿怕晒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耀祖对家里所有人都是颐指气使,对姐姐们,更是当成他的奴隶。
老三老四出嫁后,天天打差不多大的老五。
有一天,老五再也不忍受了,奋起反抗,直接把他推到了池塘里淹死了。
黄父气个半死,直接把老五打死了。
村里人报警,黄父被判了死刑。
黄母也是大病一场。天天躺在床上,水米不进。
老三老四伺候了两天,就不管她了,让她自生自灭了。
临死前,黄母仿佛回光返照一样,看着空中喊,“老大……老大……娘饿啊”
“你快给娘煮碗面吃……”
老三老四嫁的都不好。自从老二被男人打死后,老三老四想着法的讨自家男人欢心。
但这更让她们的孩子们看不起了,有样学样,也是对着她们大呼小叫。
甚至看到他们的爹在打她们的时候,在旁边儿拍手叫好。
没多久,两个人也被打死了。
哎,这一大家人,原来那么多人,现在居然就剩下小艾孤零零的一个了。
村里人唏嘘不已。
而小艾在大学毕业后继续深造,后来搞了科研,一度成了国家重点保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