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石渊盯着案上那几块被暗卫带回的、染血的账本残片,指节因用力攥握而泛白。暗卫首领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启禀丞相,昨夜张衍之等人虽未盗走完整账本,却带走部分碎片,还从李岩口中逼问出私藏军粮的仓库地址,现已将证据交给王御史,王御史计划明日入宫面圣。”
“王御史?”石渊猛地将残片扫落在地,眼中迸出阴狠的光,“一个被贬过的老东西,也敢跟本相作对!张衍之这只死灰复燃的蚂蚱,倒是会找靠山!”他在书房内踱来踱去,脑中飞速盘算——军粮仓库虽已下令连夜转移,但痕迹难消;账本碎片若被皇上看到,必会起疑;唯有先下手为强,给张衍之安一个更大的罪名,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来人!”石渊突然停步,对着门外喊道。心腹管家匆匆进来,躬身听令。“你立刻去取张衍之当年在边关的书信笔迹,再找文书房的人,伪造一封‘张衍之与敌国使者的通信’。信中要写他承诺为敌国提供边关布防图,换取敌国支持他推翻朝廷,落款日期就写上个月!”
管家心中一惊,却不敢多问,连忙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石渊补充道,“找两个可靠的‘证人’,就说是截获信件时抓到的敌国奸细,让他们一口咬定与张衍之有勾结。明日早朝,本相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这‘通敌叛国’的罪名,牢牢扣在张衍之头上!”
一夜之间,假信与“证人”都已准备妥当。假信的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甚至连张衍之惯用的印章都仿刻得真假难辨;两个“奸细”则是石渊从死牢中挑出的死囚,被灌了迷药,只知按事先教好的话复述。
次日早朝,金銮殿内气氛凝重。皇上刚落座,石渊就手持假信,快步出列,声音洪亮:“启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近日臣查获一封密信,乃是前将军张衍之与敌国使者的通信,信中内容大逆不道,涉及通敌叛国!”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哗然。张衍之虽已获暂代“军纪督查使”之职,却因需照料李岩未入朝,此刻听到消息的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看向石渊的眼神满是震惊。
皇上皱起眉头:“哦?竟有此事?呈上来让朕看看。”
石渊将假信呈上,又让人带上两个“奸细”,厉声道:“陛下请看!这信中白纸黑字写着,张衍之承诺为敌国提供布防图,还约定待敌国大军攻城时,他在城内接应!这两个便是截获信件时抓到的敌国奸细,他们可当场作证!”
两个“奸细”被推到殿中,眼神涣散地跪在地上,机械地复述着:“是……是张衍之派我们给敌国送信……还说……还说要里应外合……”
石渊见状,趁热打铁道:“陛下!张衍之当年兵败边关本就疑点重重,如今又查获通敌密信,可见他早已心怀不轨!臣恳请陛下即刻下令,将张衍之捉拿归案,彻查其党羽,以免酿成大祸!”
朝中石渊的党羽立刻附和,纷纷上奏请求严惩张衍之。而中立派官员虽心存疑虑,却因没有证据反驳,只能沉默。皇上看着假信,又看了看两个“奸细”,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通敌叛国乃是重罪,若属实,绝不能姑息。
就在皇上准备开口下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喊:“陛下且慢!王御史有要事启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御史手持奏折,快步走进殿内,脸色焦急:“陛下,臣昨夜收到张衍之将军呈上的证据,乃是石渊丞相克扣军饷的账本碎片,还有他私藏军粮的仓库地址!臣已派人核查,仓库内虽军粮被转移,却留有大量私刻的官府粮印,足以证明石渊贪腐!石渊此刻突然发难,怕是想混淆视听,掩盖自己的罪行!”
石渊心中一慌,立刻反驳:“陛下明鉴!王御史这是被张衍之蒙蔽了!他拿不出完整账本,仅凭几块碎片就诬陷臣,分明是与张衍之勾结!”
王御史不甘示弱:“臣所言句句属实!账本碎片上的笔迹与官府存档一致,仓库地址也有邻里可作证!倒是石渊丞相,刚查获‘通敌密信’就急于定罪,未免太过巧合!”
金銮殿内,两派官员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皇上看着眼前的局面,一时难以决断——一边是通敌的“铁证”,一边是贪腐的线索,两者都牵扯到朝廷重臣,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动荡。
他沉吟片刻,最终开口:“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定论。传朕旨意,暂停对张衍之的捉拿,命王御史负责彻查石渊贪腐案,石渊则负责核查通敌密信真伪,三日后再上朝禀报结果!”
旨意一下,石渊虽不甘心,却也只能领旨。他知道,这三日是关键——必须在王御史查出更多贪腐证据前,坐实张衍之的通敌罪名。
而此时的张府,张衍之已从入宫的侍卫口中得知了早朝的变故。他看着手中王御史派人送来的消息,脸色凝重:“石渊果然够狠,竟伪造通敌信来陷害我!这三日,咱们不仅要保护好李岩和证据,还要尽快找到反驳假信的办法!”
余晚星从内屋走出,手中拿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晚星”商铺伙计刚刚送来的消息:“石渊的人昨夜已经开始搜查咱们的商铺,还在附近散布谣言,说咱们通敌。更糟的是,李岩的伤口有些感染,体温又开始升高了。”
一时间,张府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一边是朝堂上的诬陷,一边是身边人的伤病,还有石渊暗中的打压,张衍之和余晚星知道,这三日,将是他们与石渊最关键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