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柱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余晚星心里。黑袍人本就对自家虎视眈眈,石家若真去告状,无异于把他们母子几人往火坑里推。她攥紧了许兰的手,指节泛白,却强压着心头的慌乱——不能慌,一慌就中了石家的计,必须找个能镇住场面的人主持公道。
“你敢!”余晚星故意拔高声音,既为壮胆,也为让邻居们听见,“黑袍大人断案讲证据,你空口无凭污蔑我,小心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石大柱被她的气势唬住,一时竟说不出话。余晚星趁机抱起许兰,对围观的邻居说:“各位乡亲也都看见了,石家要钱不成就要抢孩子,还敢拿黑袍大人威胁我。我今天就去找村长评理,看看这事到底谁对谁错!”
说完,她不等石家反应,赶紧把院门从里面拴好,转身对屋里的许明说:“明儿,你在家看好弟弟妹妹,娘去村长家一趟,很快就回来。”许明懂事地点点头:“娘,你放心,我会看好家的。”余晚星摸了摸他的头,又叮嘱了几句“别给任何人开门”,才抱着许兰匆匆往村长家赶。
村长许老头住在村东头,是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老人,在村里威望很高,平时村里有纠纷,只要他出面,大多能妥善解决。余晚星赶到时,许老头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她抱着孩子匆匆赶来,还一脸急色,便放下斧头问道:“晚星,这么着急找我,出什么事了?”
余晚星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红,把石家上门索钱、提出过继许兰,甚至用黑袍人威胁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许兰趴在母亲怀里,想起石家的凶样,也小声哭了起来:“村长爷爷,我不想跟大伯走,我要跟娘在一起。”
许老头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拿起放在一旁的旱烟袋,点燃后抽了一口,沉声道:“石家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你一个女人带七个孩子,本就不容易,他们不仅不帮衬,还上门要钱抢孩子,传出去丢的是咱们整个村子的脸。”
“村长爷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余晚星赶紧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账本,双手递过去,“这是我卖面食的收支账本,每一笔都记着,我根本没赚多少,石家开口就要一两银子,就是故意刁难我。他们还说,我不答应过继,就去黑袍大人那里告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许老头接过账本,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账本上的字迹虽然不算工整,却记得清清楚楚:某日买面粉多少斤、花了多少文;某日卖了多少个馒头、赚了多少文;甚至连给孩子们买布料、买药材的开销都一一列明。他越看,脸色越沉——账本里的结余确实只有三百多文,跟石家要的一两银子差远了,显然是石家贪心不足。
“你先别急。”许老头合上账本,还给余晚星,“这事我知道了,石家那边我得先去核实一下情况,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肯定不会让石家欺负你们母子。”
余晚星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多谢村长爷爷!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邻居可以作证,石家在我家门口闹的时候,好多乡亲都看见了。”
许老头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石家问问。你先回家,看好孩子,别再跟石家起冲突,等我的消息。”余晚星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抱着许兰往家走。
路上,许兰小声问:“娘,村长爷爷会帮咱们吗?”余晚星摸了摸她的头,勉强笑了笑:“会的,村长爷爷是好人,他会帮咱们的。”可她心里却没底——石家向来蛮不讲理,要是他们在村长面前颠倒黑白,又该怎么办?而且,石家提到的黑袍人,始终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