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光斜斜钻进叶夕瑶的卧房,把铺在榻前的浅粉小包袱染得暖融融的。包袱是白灵昨天刚缝好的,边角绣着圈小小的雏菊,系带子上还缀着颗淡粉的小珠子,晃起来轻轻响。叶夕瑶蹲在绒毯上,小短腿盘着,怀里抱着玉狐狸玩偶,正歪着脑袋,把案上的零碎玩意儿往包袱里塞,动作笨拙又认真,鼻尖上沾了点灵果干的糖霜,像颗小小的粉珍珠。
“小姐,慢点儿塞,别把包袱撑破了。”春桃蹲在旁边,帮她把掉在地上的星草籽药囊捡起来——那是叶惊澜昨天偷偷塞给她的,说“带着能招蝴蝶”,小丫头宝贝得很,非要放在包袱最上面。
小丫头点点头,却没放慢动作,伸手抓起把桃花果干,往包袱里一塞,果干的糖霜簌簌落在绒毯上,她也不在意,又拿起块磨圆的青石——是叶辰瑾上次从灵植园捡的,说“能在上面画画”,她摸着石头光滑的表面,小声嘟囔:“这个要带,不然在书院想画画了怎么办?”
春桃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案上的东西摆了满满一排:叶沐风做的桂花糖糕装在竹编小盒里,上面贴着“每日一块”的小纸条;叶辰瑾给的备用灵珠放在个小锦囊里,小丫头说“要跟护心佩放在一起”;还有叶惊澜送的捕蝶网零件,她拆成小块,小心翼翼地裹在布帕里,生怕弄坏了。
“小姐,要不要把夫人给的安魂曲谱也带上?”春桃拿起案角的淡银锦囊,里面是白灵写的乐谱,“夜里想娘了,就能拿出来看看。”
小丫头立刻点头,伸手接过锦囊,系在包袱的系带子上,晃了晃身子,锦囊跟着轻轻摆,像只跟着她跑的小银铃。她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脖子上的狐尾玉佩,小声问:“春桃姐姐,书院的床软不软呀?会不会睡着不舒服?”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张嬷嬷已经去书院收拾好房间了,床褥跟府里的一样软,还铺了小姐喜欢的粉绒毯,肯定舒服。”
听到这话,小丫头的小眉头舒展开了,又拿起个小小的布狐狸——是她跟着叶沐风学做的,针脚歪歪扭扭,耳朵还缝反了,却被她视为宝贝。“这个也要带,夜里抱着睡觉,就像在家里一样。”她说着,把布狐狸塞进包袱,还特意腾出块地方,让它靠在玉狐狸玩偶旁边。
正收拾着,叶沐风端着碗灵果酪走进来,看到包袱鼓鼓囊囊的,忍不住打趣:“瑶瑶,你是要把整个府里的宝贝都带去书院吗?”
小丫头抬起头,眼睛亮了亮,伸手要灵果酪:“二哥!灵果酪能不能也带点?我怕在书院吃不到这么甜的。”
叶沐风笑着把灵果酪递给她,又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罐:“这里面装了灵蜜,要是书院的灵果酪不够甜,就加一勺。”他帮她把瓷罐放进包袱,还特意垫了块软布,“小心别摔了,灵蜜洒了就不好吃了。”
小丫头小口喝着灵果酪,看着叶沐风帮她整理包袱,忽然问:“二哥,你会想瑶瑶吗?”
“会啊。”叶沐风蹲下身,帮她擦了擦嘴角的酪渍,“二哥会每天想瑶瑶,还会给你写信,告诉你府里的灵植长多高了,桂花又开了多少。”
小丫头开心地点点头,又想起叶惊澜,小声说:“三哥说要教我躲猫猫,等我从书院回来,就跟他一起在灵植园抓蝴蝶。”她没注意到,叶沐风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又很快恢复了笑容——他没告诉她,叶惊澜昨天偷偷在房里哭,说“怕瑶瑶忘了怎么躲猫猫”。
没过多久,叶惊澜也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新做的竹编小筐:“瑶瑶!这个给你!在书院抓了蝴蝶,就能装在里面,不会飞跑!”他把小筐递给她,眼睛亮闪闪的,却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小丫头接过小筐,举起来晃了晃,竹筐的缝隙里漏进晨光,像撒了把碎金。“谢谢三哥!我会抓好多蝴蝶,等你来看我,就给你看!”她说着,把小筐放进包袱,还特意调整了位置,生怕压坏了。
叶惊澜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跑,春桃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对叶夕瑶说:“三少爷是怕小姐走了,没人跟他玩躲猫猫了。”
小丫头却没听出话里的失落,只笑着说:“等我回来,就跟三哥玩个够!还要跟他一起在灵植园摘灵果!”
终于,包袱收拾好了,鼓鼓囊囊的,像个圆滚滚的小团子。小丫头抱着包袱,坐在榻上,晃着小短腿,眼里满是期待:“明天就能去书院啦!就能看到苏长老说的大灵植园,还能抓好多蝴蝶!”
她没注意到,春桃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不舍;没注意到,叶沐风离开时,悄悄把罐灵果酪放在她的床头;更没注意到,叶惊澜在门外偷偷擦眼泪,嘴里还嘟囔着“瑶瑶可别忘了三哥教的躲猫猫”。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叶夕瑶抱着包袱的身影上,把她的小脸蛋映得粉嫩嫩的。她轻轻摸着包袱里的东西,心里满是对新旅程的期待,偶尔闪过的小不安,也被对灵植园、蝴蝶和灵果酪的向往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