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巡查组的工作人员找到周海波时,他正在整理黄泽天案的线索台账。
双方核对完案件细节后,周海波心里满是感慨 —— 一个小小的黑石县,竟然先后牵动了市、省、中央三个层级的调查组,这场围绕煤矿与命案的博弈,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而就在他梳理线索时,中央巡查组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刑警队副队长李亮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
“同志,我是来交代问题的,关于前任县委书记黄泽天的案子。”
工作人员愣住了,没想到会有人主动来交代这么关键的案子,立刻第一时间汇报给了组长王天成。
王天成得知消息,亲自赶到办公室,待记录设备准备就绪后,沉声道:
“李亮,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李亮深吸一口气,从张磊让他和陈刚去李大柱家 “核实情况” 说起,再到后来两人被张磊逼迫、策划杀害张晓的全过程,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末了还补充道:“福安煤矿几年前肯定发生过一起严重的矿难,只是被刘飞用金钱和威胁压了下来,县里不少人都隐约知道,但没人敢说。”
“简直无法无天!” 王天成听完,拍着桌子怒喝,随即追问:“张磊现在在哪里?”
“他…… 他刚才打电话让我去福安煤矿的会所,说要商量事情,我怀疑他想对我灭口。” 李亮连忙说道。
王天成眼神一凛,当即下令:“立刻通知来黑石县的特警,李亮,你带路,现在就去会所,把张磊抓回来!”
李亮跟着起身,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会所平时接待过很多县里的领导,刘飞经常在那里安排饭局、送好处,要是深入调查,肯定能找到不少领导和煤矿勾结的证据。”
王天成眼睛瞬间亮了 —— 之前抓的人要么嘴硬,要么只交代皮毛,一直没找到关键突破口。
而这个会所,很可能就是撕开黑石县官场与煤矿利益勾结的关键切口。
立刻调整部署:“除了抓张磊,再派一组人守住会所,封存所有账目和监控,绝不能让任何证据被销毁!”
随后一队警车带着特警,在李亮的指引下,朝着福安煤矿的会所疾驰而去。
福安煤矿的会所包间里,张磊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配枪,眼底满是狠戾。
特意点了李亮平时爱喝的酒,还在里面加了料,就等李亮一到,先灌醉对方,再神不知鬼不觉地 “解决” 掉这个隐患。
自己早已没有退路。现在刘飞被抓,只有除掉李亮这个 “知情人”,才有一线生机。
这种濒死的直觉让他坐立难安,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表,盼着李亮赶紧出现。
可他等了快半小时,没等来李亮,却听到包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包间门 “砰” 的一声被撞开,一群身着防弹衣、手持盾牌的特警冲了进来,瞬间将他围在中间。
“不许动!警察!” 特警的呵斥声此起彼伏,冰凉的手铐瞬间铐住了张磊的手腕。
整个人都懵了,盯着眼前的特警,脑子里一片空白 —— 怎么会这样?李亮没来,怎么来了特警?难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李亮跟在最后,慢慢走进了包间。
当张磊看到李亮的那一刻,所有的疑惑都变成了无尽的愤怒,他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特警死死按住:
“李亮!你竟敢告发我!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没早点收拾你!”
李亮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 他知道,自己终于不用再活在张磊的威胁里了。
待张磊被特警押着往外走时,李亮突然上前一步,指着桌上几乎没动过的酒菜,对带队的武警说道:
“同志,麻烦把这些酒菜打包,我怀疑里面被下了东西,需要送去化验,这可能也是张磊的犯罪证据。”
武警带队的人立刻点头同意,让人找来密封盒,仔细将酒菜分装封存。
而被押出门的张磊,听到这话,脸色彻底变得惨白 ——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李亮准备的 “送行宴”,最后竟成了指向自己的又一份证据。
周海波刚接到 “巡查组在会所抓张磊” 的消息,第一时间向巡查组申请同步参与搜查。
得到巡查组同意后,带着人在会所里仔细搜查,从包间到办公室,从吧台到储藏室,连垃圾桶都翻了一遍,却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众人有些失望时,周海波不死心,又带着人往后院走,打算排查一下闲置的仓库和角落。
走到后院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时,目光突然被一辆黑色轿车吸引 —— 那车型、车牌号,竟和陈刚从警察局开走后失踪的那辆车一模一样!
周海波的心跳瞬间加速,快步走上前,绕着车仔细看了一圈,确定就是陈刚的那辆车。
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立刻对身边的人喊道:“快!赶紧拍照取证,从车身、车牌到周围环境,每个细节都不能漏!
另外,联系技术科的人,让他们马上过来,对车辆进行全面勘查!”
工作人立刻行动起来,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周海波盯着那辆车,脑子里飞速盘算:
陈刚失踪后,他的车却出现在这里,难道陈刚在这里遇害,那会所很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个发现,说不定能彻底解开陈刚失踪的谜团,甚至牵出黄泽天案的更多真相。
想到这里,又特意叮嘱身边的人:“守住这个角落,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等技术科的人来了再做进一步处理,绝不能破坏现场!”
会所经理被特警押在人群里,双手被反铐在身后,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
他低着头,眼睛却忍不住偷偷打量周围的特警人员,心里满是恐慌 —— 这个会所从成立那天起,就没干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