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冰凉。
“星遥当时就遭了反噬,”温子珩的声音发紧,“提纯血脉本就耗损心神,妖丹里的妖气骤然涌入,与她体内的灵力在经脉里疯抢地盘,像有无数把小刀在骨头缝里搅。她疼得在地上打滚,嘴角全是血沫,眼看就要撑不住爆体……而那腾蛇,妖丹离体后没多久就彻底没了气息。”
“驭兽宗的长老们都吓傻了,”他闭了闭眼,似是不忍回想,“他们一边惋惜腾蛇,一边疯了似的扑上去救星遥。几人合力布下聚灵阵,想把她体内的妖气逼出来,或是转化成灵力。可那妖丹的力量太霸道,硬生生把她的修为从元婴后期往上顶,顶到元婴大圆满还没完,直接撞开了化神期的天劫屏障——天雷轰隆隆地在云层里滚,她就那么半跪在血泊里,被雷劫和体内的妖气前后夹击。”
白灵的眼眶又热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温子珩望着她泛红的眼尾,声音里掺了些恍惚:“你还记得三百年前的琼灵秘境吗?那时你被困在秘境深处没出来,我和星遥先一步脱困,可她……却在秘境出口被魔气冲散了魂魄,只剩一缕残魂附在一块玉佩上。后来还是药王谷的神医,联合西方玄真寺的方丈,才勉强为她重塑了魂魄和躯体。”
“也正因如此,她这具后天重塑的身子本就有瑕疵,灵力运转总有些滞涩。”他顿了顿,语气里染上彻骨的寒意,“这次渡劫时,她本想靠着意志力抗住飞升通道的吸力,先留下来等你回来。可谁能想到,当年那些没被彻底剿灭的魔族,竟然一直躲在暗处!他们趁着星遥渡劫、通道大开的瞬间,疯了似的往通道里冲,想借着飞升的裂隙逃往上界!”
“星遥哪肯让他们得逞?”温子珩的拳头在袖中攥紧,“她拼着灵力耗竭,硬生生拦下了三个魔头。可她刚渡劫完,身子本就虚,哪敌得过那些老魔?眼看通道越来越大,她被魔头的魔气扫中,再也撑不住,终是被通道的吸力卷了进去……”
“可恶的魔族!”白灵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杏色的荷包被她揉得变了形。殿外的风声穿过竹林,像是星遥没说完的叹息,缠得人心头发堵。她深吸一口气,将荷包紧紧按在胸口,眼底却亮起一簇执拗的光:“我不管什么通道,不管什么魔族,等我修到化神,定要闯上修仙界,把她给找回来!”
温子珩看着她眼里的光,端起茶壶给她续上茶,茶汤溅起细小的水花:“好,我陪你一起等。等你修为够了,咱们一起去。”
“哦,对了,你看这个!”温子珩掏出一个储物袋递给白灵,白灵指尖摩挲着那只储物袋的边缘,袋口的金丝绣纹被宗主的灵力温养得发亮。
温子珩看着这个储物袋陷入了回忆,“驭兽宗那帮老东西!”他还记得宗主将茶盏掼在地上的声响,青瓷碎裂的脆响里,混着他压不住的后怕,“明知道那腾蛇不愿意,,偏要逼着星遥去动腾蛇的血脉!如今倒好,平白遭了雷劫不说,还被魔气卷进飞升通道——这叫什么事!”
阶下的长老们大气不敢出,唯有掌事的师兄低声劝:“宗主息怒,好在星遥仙子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飞升罢了……”
“飞升?”宗主猛地转过身,玄色的袍角扫过案几,将一叠卷宗带得散落,“你懂什么!她是被妖丹反噬、魔气侵体时硬渡劫的!根基早就被搅得七零八落,这样的飞升跟光着脚踩刀刃有什么区别?上界的灵气何等霸道,她那点虚浮的修为,怕是连接引的仙官都见不着,就得被罡风撕成碎片!”
殿外的风卷着雨丝打在窗上,像谁在低声啜泣。温子珩垂着手站在角落,听着驭兽宗来赔罪的弟子跪在地上,磕得额头青肿,说宗门已将镇派的“聚灵玉髓”和三百年份的“洗脉仙草”都装在储物袋里,只求星遥仙子日后若能安稳,莫要记恨宗门的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