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凝视着宁次微微颤抖的肩膀,那双泛着血丝的白眼中翻涌的真切悲痛与深切的思念,如同实质般刺痛着空气。这一切绝非作伪,是兄长对妹妹最纯粹情感的流露。
(佐助\/钟明内心:现在告诉他雏田还活着,就在大蛇丸的据点……时机太不成熟了。宁次刚刚经历信念重塑,情绪正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得知真相后,以他的性格和对妹妹的愧疚,绝对会不顾一切、甚至单枪匹马地杀过去。这不仅会彻底打乱我在大蛇丸那里布下的暗棋,更可能将他自身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这个决断让他下意识地追溯起最近的情报——确实,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收到关于日向雏田具体状况的详细汇报了。那个曾经在训练场上怯懦低头、连招式都使得犹豫不决的宗家大小姐,如今在大蛇丸那个惯于玩弄生命与灵魂的禁术大师手里,究竟被“培养”成了什么模样?是变得更坚韧了,还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佐助\/钟明内心:不过,以大蛇丸那家伙对稀有血继限界和古老血脉秘辛近乎偏执的痴迷程度……他回想起自己当初,以“神明转世”的超然身份,向大蛇丸透露的,关于“白眼公主”血脉中可能潜藏的、与查克拉始祖大筒木辉夜一脉相连的隐秘天赋和可能性……那家伙当时眼中闪过的、如同发现绝世珍宝般的狂热光芒,至今记忆犹新。他绝对会把雏田当作最高级别的“研究样本”和“战略资产”来对待,至少在挖掘出她血脉的全部秘密之前,绝不敢让她有丝毫折损。更何况,他手下那个最强的容器,辉夜君麻吕,那棘手的血继病一直是个隐患,恐怕……他还指望着雏田那纯净无比的白眼血脉力量,来尝试缓解甚至根治那个麻烦呢。)
(佐助\/钟明内心:嗯……这样看来,确实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亲自去大蛇丸那个阴森的基地走一趟了。既要亲眼确认雏田目前的实际状况和成长进度,也要评估一下这条重要的“暗线”发展,是否还在预期的轨道上,确保没有脱离掌控。)
这些错综复杂的思绪、权衡与谋划,在他承载着双重记忆的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般流转、碰撞、并最终落定。然而在表面上,他依旧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默然,注视着眼前沉浸在悲伤与悔恨中的宁次,那张冷峻的脸上,未曾流露出一丝一毫可能引起对方疑心的异样波动。崖顶的风,依旧吹拂着,带着暮春的微凉。
宁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明显地起伏着,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翻腾的不甘、挣扎与觉悟都压入肺腑最深处。他缓缓闭上眼睛,当再次睁开时,那双纯白无瑕的眼眸中,所有迷茫与波动已尽数褪去,只剩下寒星般冷彻骨髓的坚定与锐利,牢牢锁定了面前的佐助。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将过往一切彻底碾碎、不留退路的决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之前说的没错。” 这句话他重复着,不像是在对佐助言说,更像是对自己灵魂深处立下的誓言,“想要真正开拓属于自己的命运,将那些生来便被强加、被诅咒的枷锁彻底砸碎,空有嘶吼的意志……远远不够。必须拥有足以撼动一切、颠覆规则的力量作为基石。否则,所有的反抗与呐喊,都只是顷刻即溃的空中楼阁,是弱者无力的悲鸣。”
他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能烫伤人,毫不避讳地展现出内心最赤裸的渴望与坦诚。那是一种摒弃了所有宗家分家隔阂、纯粹追求力量本源的眼神。“我听第八班的志乃、牙,还有……曾经的雏田提起过,” 提到那个名字时,他眼底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但瞬间便被更强的决心取代,“你掌握着一套非常高深、迥异于日向流派的柔拳技法。那是一种……超越了‘回天’之固,甚至可能凌驾于‘八卦六十四掌’之上的‘矛’。”
他微微前倾身体,脊柱却挺得笔直如松,将这个关乎未来道路的请求,清晰而坚定地吐出:“我想学。请将那套拳法,传授给我。”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不给佐助任何思考或拒绝的间隙,宁次已然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大、最义无反顾的抉择。他右脚后撤半步,身体重心下沉,竟是摆出了日向一族最古老、最庄严的效忠礼姿态。他抬起头,仰视着佐助,那双白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话语如同千钧巨石投入死水,激起无声却惊心动魄的轰鸣:
“作为回报——不,没有回报,只有誓言。”
“我,日向宁次,以及我所拥有的这双白眼的全部力量、所有潜能,从此刻起,将毫无保留地奉献于你。我的拳,将为你击碎前路一切阻碍;我的眼,将为你洞察所有潜在之敌。我,将成为你手中最锋利、最精准的刃,亦是你身后最坚固、最可信的盾。你的意志所向,便是我日向宁次命运延伸之处。”
这不是谈判,更非交易。这是一个骄傲的天才,在挣脱了自身命运的桎梏后,将那份挣脱所带来的全部力量与崭新的未来,彻底地、决然地,绑定在了眼前这个为他点燃燎原之火的人身上。空气仿佛因这沉重的誓言而凝固,周遭只剩下宁次那坚定、炽热,不容置疑的目光在无声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