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穹城的烬火屏障,已薄如蝉翼。
十余道狰狞的裂痕爬满淡红色屏障,火焰符文从之前的亮红褪成暗橙,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焚天老怪盘膝坐在屏障中央,焚天炉悬浮在身前,炉口的火雾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他面色苍白如纸,道袍被汗水浸透,贴在消瘦的身上,每一次向屏障注入本源,都会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的血丝滴落在炉身,竟泛起微弱的金红光芒,如同火种遇油,转瞬即逝。
“前辈,撑住!”钢甲带领改造人在屏障内侧,释放能量盾阻挡渗入的病毒雾气,可能量盾在暗紫色病毒的侵蚀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林凡前辈的支援快到了,再坚持片刻!”
话音刚落,十道暗紫色的病毒能量束突然从无定渊方向射来,精准击中屏障的裂痕处。三道火焰符文瞬间熄灭,屏障被撕开一道丈许宽的缺口,暗紫色雾气如同潮水般涌入,改造人猝不及防,几名队员的机甲护罩被雾气穿透,手臂开始结晶化。
就在这时,一道灰金色的光芒疾驰而至。林凡带着宙灵核心赶到,将共生能量与原生法则同时注入焚天炉——淡金色能量融入炉口火雾,火雾瞬间明亮几分,化作一道火线,填补了屏障的缺口。焚天老怪借助这股能量,终于稳住了防线,却因透支过度,身体晃了晃,焚天炉险些从半空坠落。
林凡伸手扶住炉身,指尖触碰到炉壁的瞬间,突然瞳孔一缩——炉内传来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既与法则熔炉的绝对法则同源,又带着一丝克制它的原生气息,如同冰与火的微妙平衡。
“这炉内的本源……”林凡抬头看向焚天老怪,眼中满是疑惑。
焚天老怪看着他,沉默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你既然能感知到,那我便告诉你,百万年前的事。”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飘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我原名焚炎,曾是守界派掌门的亲传弟子,精通法则调控术——当年,整个守界派,只有我能精准测算出法则熔炉的风险。”
百万年前,守界派为“强化源噬法则”,决定启动耗费千年打造的法则熔炉。可焚炎在测算中发现,熔炉缺少一枚关键的“法则火种”——那是平衡绝对法则的核心,如同机器的刹车系统。没有火种,熔炉启动后,绝对法则会失控吞噬源噬的原生法则,导致整个世界的法则失衡。
“我多次向掌门进言,提交了厚厚的风险报告,可他们只当我是危言耸听,甚至觉得我想独占熔炉的研究成果。”焚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熔炉启动仪式那天,我试图破坏启动阵,却被长老们重创,逐出了守界派。临走前,我留下誓言:若熔炉失控,我必亲手关停它,证明我没错。”
果然,熔炉启动后不久便彻底失控,绝对法则如同洪水般席卷源噬,守界派陷入混乱。焚炎趁乱潜入熔炉核心,那里的温度足以熔毁元婴,他拼着失去半身修为,在绝对法则风暴中,抢出了一枚金红色的“法则火种”——那正是熔炉缺失的核心,也是唯一能关停它的钥匙。
“此后,我隐姓埋名,以这枚火种为本源,炼制了焚天炉。”焚炎抚摸着炉身,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这些年,我看似孤僻冷漠,实则一直在寻找熔炉的核心枢纽——只有将火种重新装入枢纽,才能触发关停程序。可惜,百万年来,我始终一无所获,直到遇到你,遇到宙灵核心。”
林凡心中巨震,终于明白为何焚天炉能克制熔炉与病毒——炉内的法则火种,本就是平衡绝对法则的原生能量。他看向焚炎,郑重问道:“核心枢纽在哪里?我们需要怎么做才能关停熔炉?”
焚炎取出焚天炉底部的一个暗格,拿出一张泛黄的残片——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标注着熔炉的结构图,正是百万年前他从守界派带出的秘藏。“核心枢纽藏在无定渊中层的法则节点塔,是火种安装槽的延伸节点。”他指着残片上的一个标记,“要关停熔炉,需要三样东西:法则火种提供钥匙,宙灵核心的原生法则修复枢纽的裂痕,你的共生能量稳定能量波动,三者缺一不可。”
他将残片递给林凡,继续道:“明日你们突袭母巢时,可顺路前往法则节点塔。母巢也在觊觎枢纽,它想通过枢纽控制熔炉的绝对法则,实现病毒与熔炉的终极融合——我们必须赶在它之前,关停熔炉。”
这时,玄山带着守界派修士赶来支援,看到残片上的古老符文,突然惊呼:“这是当年掌门秘藏的熔炉结构图!你……你真的是焚炎前辈?”
焚炎点头,讲述了当年被逐的细节,与玄山所知的“守界派秘史”完全吻合。玄山眼眶微红,对着焚炎深深拱手:“前辈当年的坚持,是对的。守界派欠您一句道歉。”
之前因焚烧同伴产生的裂痕,在这段过往的揭露中,悄然弥合。联盟众人看着焚炎,眼中再无之前的隔阂,只剩敬佩。
焚炎将焚天炉递给林凡,语气坚定:“这炉暂借给你,炉内火种与枢纽有共鸣,能帮你定位节点塔。我留守铁穹城,维持烬火屏障,为你们争取时间——我的修为已退至元婴初期,最多再撑一日,若你们失败,我便引爆焚天炉,与屏障共存亡。”
林凡接过焚天炉,指尖再次触碰到炉壁,这一次,他清晰地感知到,炉内除了法则火种,还藏着一缕极其微弱的残魂气息——那气息,竟与守界派古老的掌门印记一致。他没有声张,将这个发现藏在心底,或许,这会是关停熔炉的关键变数。
夜色渐深,铁穹城的改造人正在为突袭小队的机甲加装“火种能量接口”,苏媚炼制着融合火种与星光法则的符箓,黑石则将重锤与焚天炉建立能量连接。焚炎重新回到烬火屏障中央,虽没了焚天炉,他仍以自身修为维持着屏障,道袍上的火焰符文重新亮起,如同他从未熄灭的执念。
“林凡,明日若能关停熔炉,记得告诉守界派的后人。”焚炎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释然,“当年的焚炎,从未背叛源噬。”
而在无定渊深处,法则节点塔外,第三只病毒宙灵(星光变异体)已修复完成,羽翼上的金黑纹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正带领着十只强化型病毒傀儡,守在塔前。母巢核心的法则聚合纹已彻底修复,正等待着与熔炉的终极融合。
决战的前夜,终于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