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牙的弩箭像道黑色闪电，眨眼间钉死了泼皮头目，但王凡没时间喘口气。脚下的孤岛正“轰隆隆”往下沉，大块泥土裹着枯树往沼泽里掉，刚才还发光的残阵石板彻底暗了下去，只留下刺鼻的焦糊味。
“得赶紧走！”王凡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狐，它嘴角的金红色血迹又多了些，呼吸轻得像片叶子。他眼睛扫过地面，精铁短刀躺在尸体旁，还有块滚到脚边的黑色晶石——那是残阵爆出来的碎片，边缘碎得像饼干，却还在冒淡淡的光。
他左手抱紧白璃，右手“唰”地抄起短刀，又弯腰抓起晶石。刚碰到石头，一股烫得像火、乱得像麻团的劲儿顺着胳膊往上冲，疼得他“哎哟”一声，整条手臂麻得差点扔了石头。可他咬着牙没松手，扯下衣襟把晶石和剩下的腐骨草果包起来，塞进怀里贴着胸口。隔着布都能感觉到那股劲儿在胸口乱撞，震得他心慌。
背后的孤岛还在往下沉，窝棚和尸体都被泥沼吞了。王凡不再回头，抱着白璃冲进前方的浓雾里。泥浆没到小腿，每走一步都像被无数手往下拽，怀里的晶石还在发烫，右肩之前的伤口也跟着疼。
没走出多远，旁边水洼“哗啦”一声，一条黑不溜秋、水桶粗的铁线鳄窜了出来，满是倒刺的大嘴咬向他小腿。王凡吓了一跳，泥里不好躲，赶紧用手里的木棍去砸，“咔嚓”一声木棍断了！鳄鱼皮硬得像铁皮，巨口擦着他裤腿过去，带起一片泥。
“妈的！”王凡骂了句，腰间的精铁短刀“噌”地拔出来，刀刃在雾里闪着冷光。他也不管招式，瞅准鳄鱼脖子软的地方就捅进去。“噗嗤”一声，刀扎进肉里，鳄鱼疼得“吼”一声，在泥里疯狂打滚，搅起的泥浪差点把王凡拍倒。他死死握住刀柄，被鳄鱼拽得东倒西歪，右肩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
就在快撑不住时，丹田那点凉气突然动得更快，一股微弱的力气涌到上了胳膊。王凡眼睛一红，趁鳄鱼打滚的空当，双手握刀狠狠往下压，刀刃顺着伤口又切进去一截。鳄鱼猛地一僵，抽搐几下沉进了泥里，水面只留下血水和泡沫。
王凡瘫在泥里大口喘气，拔出短刀时刀上全是污血。刚才那股劲儿哪来的？是丹田的灵气，还是逼急了爆发出的狠劲？他没时间想，怀里的晶石又开始发烫，周围的瘴气越来越浓，甜腻的味道吸进肺里像堵了团棉花，头晕得厉害。
“不能倒下……”他咬破舌尖，疼得清醒了点。突然想起孙济世说的混沌灵根法门，说能吞天地杂气。这瘴气不也是杂气吗？虽然有毒，但说不定能试试？
这想法太冒险了！引气入体都难，引毒气不得把自己毒死！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腐骨草果快用完了，白璃还重伤。他靠在半枯的树上坐下，强忍着恶心，把意念探向周围的灰色瘴气。
意念刚碰到瘴气，就像手伸进了毒汤，又麻又疼，脑子里直犯晕。他咬牙用意念缠上一缕最淡的瘴气，那气像活物似的拼命挣扎，反冲得他心口一热，“噗”地吐出口鲜血来。
就在他意念快散的时候，怀里的晶石碎片猛地一烫，一股又热又乱的能量冲了出来，撞进他的意念里。瞬间，他感觉意识像掉进了火盆一样，晶石的混沌能量，和瘴气在他意念里互相排斥，疼得他浑身发抖。但奇怪的是，混乱中竟有一丝灰白的气被剥离了出来，顺着意念冲进了丹田！
“啊——！”
王凡疼得喊出了声，丹田像被烙铁烫了一般，那灰白色气和原来的凉气撞在一起，疼得他差点晕了过去。可同时，肺里的瘴气带来的眩晕感却轻了很多，一股冰冷的气息压下了毒素。
他成功了！用晶石的混沌能量当引子，硬把瘴气里的“死气”吸进了丹田，虽然疼得像扒了层皮，经脉也烧得慌，但总算暂时顶住了瘴毒。他喘着粗气站了起来，怀里的晶石碎片暗淡了些，丹田却多了股冰冷的怪力气。
他不敢多停留，抱起白璃继续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雾里出现了一个黑影，像是堆破房子的废墟，难道是地图上标的“神秘人废弃据点”？
刚想加快脚步，“咻”的一声，又是那熟悉的破空声！这次箭头直奔他怀里的白璃！
“黑牙！”王凡心头一紧，抱着白璃猛地往旁边一滚，泥里打了个滚躲开。浓雾里，那支漆黑的弩箭“叮”地钉在旁边的枯树上，箭尾还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