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涌入狭小的西厢房!两道黑影撞破窗户,如同扑食的夜枭,手中短刀带着刺骨的寒芒,一左一右,狠辣无比地刺向王凡的咽喉和心口!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绝非野狗坡的普通混混!
“王凡瞳孔骤缩!”他刚刚砸出柴刀,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面对这致命的夹击,他只能凭借在黑石岭,与野兽搏杀的本能了,身体猛地向后仰倒,一个狼狈的“铁板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咽喉的刀锋!
“嗤啦!”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前胸划过,将他本就破烂的衣衫彻底撕裂,在胸口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然而,另一柄刺向心口的短刀,却如同附骨之蛆,紧随而至!王凡的身体往后一仰,重心已失去,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软榻上,沐浴在浓郁月华光柱中的白璃,那双紧闭的冰蓝色眼眸,猛然睁开!
不再是虚弱迷茫,不再是疲惫沉寂!那双眸子里,此刻蕴含的是万载冰川般的冷漠,是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一股无法形容、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彻底苏醒了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样,时间似乎被凝滞!
扑向王凡的两名蒙面刺客,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硬生生僵在半空!他们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茫然,仿佛灵魂都被那股冰冷的威压冻结!手中的短刀距离王凡的心口,仅剩寸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白璃甚至没有看那两名刺客一眼。它只是极其轻微、带着一种无上威严地抬起了小巧的右前爪,朝着那两个被定格的蝼蚁,虚空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炫目的光芒。
那两名保持着扑杀姿势的蒙面刺客,身体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从内而外,无声无息地开始崩解!他们的血肉、骨骼、衣物、甚至手中精钢打造的短刀,都在瞬间化为最细微的、闪烁着微弱冰蓝色光芒的尘埃!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听见“沙沙”如同细雪落地的轻微声响。
眨眼之间,两个活生生的人,连同他们的武器,就在王凡眼前,彻底消失!原地只留下两小堆散发着微弱寒气、晶莹的冰蓝色粉末,以及空气中弥漫着、仿佛万载玄冰般的森冷气息!
秒杀!绝对的、碾压式的秒杀。
王凡保持着后仰的姿势,僵在了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他眼睁睁看着那两名凶悍刺客在自己面前化为飞灰,那视觉冲击带来的震撼,远比当初看到魁梧修士炸毁灌木丛更加恐怖!这是彻底的抹除!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软榻上的白璃。
白璃已经收回了爪子,周身那浓郁的月华光柱缓缓消散。它眼中的万载冰川般的冷漠和漠然,也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虚弱。那层温润的微光变得极其黯淡,仿佛风中残烛。它小小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看了一眼呆滞的王凡,传递出一道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精神意念:
“蝼蚁……打扰我清修……不知死活……” 意念中带着一丝不耐和虚弱,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对它也是巨大的消耗。
说完之后,它便再也支撑不住了,眼眸缓缓闭上,身体软软地伏在软榻上面,呼吸再次变得微弱而悠长,仿佛刚才的苏醒和雷霆一击只是一场幻觉。“唯有空气中,残留着森冷的气息,和地上那两堆冰蓝色粉末,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砰!”
西厢房的房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孙济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还握着一柄散发着柔和青光的玉尺!他显然是被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恐怖威压和破窗巨响惊动了,所以立刻赶了过来!然而,当他看清屋内的景象时,饶是以他筑基期的心境,也瞬间僵立在当场!
破碎的窗户,地上两堆散发着寒气的诡异冰蓝色粉末,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森冷威压余韵……还有,软榻上再次陷入沉睡、气息微弱却透着某种难以言喻本质的白璃,以及僵在地上、胸口带伤、满脸震撼与茫然的王凡。
没有刺客,没有打斗的痕迹,除了破窗,只有那两堆诡异的粉末,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远超他理解范畴的恐怖事件!
孙济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两堆冰蓝色粉末上面,又猛地转向软榻上的白璃,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凝重和……一丝深深的忌惮!他快步走到粉末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玉尺尖端沾了一点粉末。
“嘶……”玉尺触碰到粉末的瞬间,尺身上流转的柔和青光竟猛地一黯,仿佛被冻结!孙济世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惊骇更甚!这粉末中残留的寒气,其本质之高,远超他的灵力层次!甚至……远超他所知的任何冰系功法!
他猛地抬头,锐利如电的目光看向王凡,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凝重:“王小友!刚才……到发生了什么?!那两人……是谁?这粉末……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仿佛要将王凡的灵魂都看穿一样。
王凡被孙济世的目光刺得一个激灵,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孙济世眼中的惊骇和忌惮,又看看软榻上虚弱沉睡的白璃,心脏狂跳!他知道,刚才白璃那惊世一击,彻底暴露了他的不凡!孙济世绝非易与之辈,再想用“普通灵兽”的说辞搪塞,绝不可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权衡利弊:否认?孙济世绝对不信!坦白?后果难料!唯一的生路,或许就是……半真半假,祸水东引!
“前……前辈!”王凡脸上瞬间堆满了后怕和恐惧,声音带着颤抖,“是……是侯三的人!他们……他们从后窗撬进来,放了迷烟,想要杀我,想抢走白璃!”
他指着地上的冰蓝色粉末,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和茫然:“就……就在他们要得手的时候……白璃……它……它好像被惊醒了……然后……然后它身上突然爆发出好可怕的气息……我……我就感觉眼前一花……好像……好像有月光闪了一下……那两个刺客……就……就变成这样了!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太可怕了!” 他将白璃的出手描述成“被惊醒后的本能反应”、“月光闪了一下”,淡化其主观意识,强调其神秘和不可控的因素。
孙济世死死盯着王凡的眼睛,又看看地上那蕴含着恐怖寒气的粉末,再看看软榻上气息微弱、仿佛人畜无害的白璃,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王凡的解释漏洞百出,那瞬间抹了杀两名训练有素刺客的手段,绝非“本能反应”或“月光一闪”能解释!但他也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恐怕真的不知道更多内情。
“侯三……”孙济世缓缓的站起身来,眼中寒光闪烁。他不在乎侯三,但侯三的人竟敢夜袭济世堂,刺杀他收留的病人,这无疑是打他的脸!更重要的是,这头神秘的白狐……其展现的力量和本质,让他都感到心悸!
“王小友,”孙济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地已不安全了。侯三既然已经动手了,这一次不成,必有后招。至于你这伙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璃,“它牵扯的因果,恐怕远超你我的想象。明日一早,老夫送你们离开青木镇。”
离开?
王凡心中一紧。离开济世堂,他和重伤未愈的白璃,又能去哪里?面对侯三的追杀,还有这危机四伏的修真界,他们如同狂风中的浮萍一样。
然而,看着孙济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和深深的忌惮,王凡知道,这济世堂的短暂安宁,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