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色的液体贴着地面疾速蔓延，直扑庇护区大门。
星玄右手猛地按在怀表上，一声清脆的“叮”响彻全场。银光炸开，灵泉空间瞬间展开半透明屏障，将那股污浊狠狠震退三米。他眼神一凛：“宿主保护模式，启动！”
白没说话，双手迅速结印，寒气自脚底奔涌而出，在前方筑起三层交错冰墙。最后一道刚成型，污液就撞了上来，发出刺耳的嘶响，白雾腾起。
灵汐抱着小树往后飘了一步，星辰沙漏倒转半格。时间仿佛卡顿了一下，那团液体的动作明显迟滞。她喘了口气：“只能停半秒……不能再多了。”
“够了。”星玄抓住这空隙，拇指重重按下怀表中央按钮，“执行穿越协议，目标：末世·丧尸爆发篇，坐标锁定！出发！”
蓝光从天而降，裂隙彻底打开，像一张巨口将三人吞入。
风在耳边呼啸，身体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星玄只觉胸口一闷，眼前发黑，等视野恢复时，双脚已踩在松软的泥土上。
他第一个落地，膝盖微屈卸力，抬头环视四周。
灰黄的天，低矮的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酸臭味。远处是倒塌的高楼，钢筋外露，像被撕开的铁皮罐头。街道上散落着翻倒的汽车和破碎的玻璃，几具干瘪的尸体趴在路上，有的还穿着破旧工装，有的只剩骨架。
他眯起眼，瞳孔变成金色竖线，视野瞬间拉远。三百米外，一群行动迟缓的身影正漫无目的地游荡，手臂扭曲，脖颈歪斜，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普通丧尸，威胁等级低。”他低声判断，立刻从战术腰带上摸出口哨，吹出一段短促高频音。
不到十秒，左侧一栋倾斜的广告牌后传来脚步声。
白轻盈跃下，右臂机械装置泛着冷光。两头靠近的丧尸刚转头，她抬手就是两道寒流，直接把它们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大气含菌量超标三倍，辐射值正常，氧气含量偏低。”她打开冰晶板快速扫描，“适合短期行动，但必须戴过滤面罩。”
“我来了！”头顶传来奶声奶气的喊。
灵汐乘着星砂斗篷缓缓降落，小树抱得紧紧的。她刚落地，忽然浑身一颤，手指抠住斗篷边缘，脸色发白。
“怎么了？”星玄立刻挡在她面前。
“好多声音……”她闭上眼，声音发抖，“哭的，喊的，求救的……还有心跳，很弱很弱，像快熄的火苗。”她猛地睁眼，瞳孔闪过一丝琉璃色，“东边八百米，围墙里面……有活人，快渴死了。”
星玄皱眉：“你能确定？”
“他们的心跳不一样。”她指向远处一座被高墙围住的小区，“那里的人还在挣扎，别的地方……都是死的。”
白调出地图投影：“那边曾是居民安置点，有水塔和地下储水池，但现在信号全无。”
“那就去那儿。”星玄拍了拍拳套，蓝光一闪，充能正常。
“可刚才那股液体……”白看向他，“它不是随机爆发，是有意识追着我们来的。”
“我知道。”星玄握紧怀表，“但它进不来，至少现在进不来。我们的时间窗口是七十二小时，任务优先级不变——救人，建点，通水。”
灵汐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灵泉水，拧开喝了一口。银发慢慢亮了起来，抱着小树的手也不再发抖。
“我不怕。”她说，“我只是不想再听他们哭。”
“嗯。”星玄点头，“所以我们得快点。”
三人开始向前推进。
街道两侧全是废弃车辆，有些车门大开，座椅上留着发黑的血迹。一家便利店的招牌歪斜挂着，玻璃碎了一地，货架倒成一片。一只脏兮兮的布偶熊躺在门口，一只眼睛掉了出来。
路过一辆公交车时，车内突然传来撞击声。
星玄抬手示意停下，缓缓靠近车窗。车厢里挤着七八个丧尸，脸贴在玻璃上，眼珠浑浊，嘴巴不断开合。它们似乎察觉不到外面的人，只是机械地抓挠着内壁。
“没发现我们？”白低声问。
“嗅觉退化了。”星玄观察片刻，“它们靠声音和震动判断目标，只要不制造噪音，暂时安全。”
“那它们为啥不互相咬？”灵汐歪头。
“因为饿不死。”星玄冷笑，“这种病毒改变了代谢机制，它们不需要进食也能维持活动，纯粹是为了传播。”
白记录下数据：“建议标记此区域为‘静默区’，后续可作隐蔽通道。”
继续前行五百米，地势略高，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前方是一片被铁丝网围住的老旧小区，外墙斑驳，几栋楼窗户全破。角落里的水塔锈迹斑斑，顶部塌了一半。围墙入口处堆着沙袋和燃烧过的轮胎，显然是人为设防的痕迹。
“就是那儿。”灵汐指着围墙内一处平房，“最弱的心跳在那里，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孩子的呼吸特别浅。”
“先不下结论。”星玄取出望远镜观察，“没有灯光，没有炊烟，也没有巡逻人员。如果还有幸存者，应该是躲在地下或者密闭空间。”
“要不要放个无人机看看？”白问。
“不行。”星玄收起设备，“电波可能触发警报系统，也可能引来更多东西。我们得靠自己进去。”
“我可以飞过去看一下。”灵汐举起星辰沙漏。
“别。”星玄拦住她，“你现在每用一次能力，消耗都比平时大。刚才那次感知已经超负荷了，省着点。”
“可我想帮上忙……”
“你已经在帮了。”星玄语气放软，“没有你，我们连方向都没有。现在最需要的是稳住节奏，一步一步来。”
灵汐低头蹭了蹭小树的脸，小声说：“那我走中间。”
“行。”星玄左右看了一眼，“白在左翼掩护，我打头，灵汐居中，保持五米间距，遇险即停，听哨音集结。”
三人重新列队，朝着围墙方向前进。
越靠近，空气中的气味越重。不只是腐臭，还混着霉变和尿骚味。地上有不少拖拽痕迹，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
走到距离铁丝网五十米处，星玄突然抬手。
前方路面塌陷了一块，露出地下管道的入口。一根断裂的水管垂在外面，断口处滴着黑水，落在坑底积成一小滩。
“那是污水？”白皱眉。
“不止。”星玄蹲下，用金属棒挑了点水滴观察，“含有大量未知微生物，活性极高，和之前封印的液体有相似特征。”
“难道……污染已经扩散到这里了？”灵汐后退半步。
“不一定。”星玄收回棒子，“可能是局部渗漏。但如果水源都被这种东西污染，幸存者撑不了多久。”
“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净水方法。”白说。
“先找人。”星玄站起身，“没人，水再干净也没用。”
他们绕开塌陷区，从侧方接近围墙。
铁丝网上挂着几件破衣服，像是用来伪装的。下方有个被剪开的洞，边缘整齐，显然是人为切开的。
“有人进出过。”白轻声道。
“最近的。”星玄摸了摸地面，“脚印杂乱，但没有拖拽痕迹，说明是自愿出入。”
“那为什么不修好这个洞？”灵汐问。
“可能没材料，也可能……不想完全封闭。”星玄眯眼，“留个口子，方便打猎或收集物资，但也带来了风险。”
“要钻吗？”白看向他。
星玄盯着那个洞看了两秒，摇头：“太窄，容易被困。我们翻墙，动作要快。”
他率先助跑两步，一脚踩上墙面凸起，借力跃起，轻松翻过两米高的围墙。落地无声。
白紧随其后，利用冰遁在墙面凝出阶梯，三步登顶，轻巧落下。
灵汐张开星砂斗篷，像撑伞一样浮起，慢悠悠飘了过去。
三人汇合在院内。
院子里长满了野草，几辆儿童自行车倒在花坛边，一只断掉的塑料凉鞋挂在灌木上。平房的门虚掩着，门框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数字：37。
“三十七天。”灵汐念出来，“他们记了三十七天。”
“希望还没断。”星玄走上前，伸手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里漆黑一片，窗帘拉得严实。桌上摆着几个空罐头，地上有尿桶，角落里铺着发霉的床垫。墙上贴着一张手绘地图，标注了附近超市、药店和水泵的位置。
“有人住过。”白检查床底，“最近一周内。”
“但他们现在不在。”星玄看向厨房，“水壶是干的，灶台冰冷。”
灵汐突然转身，面向后院方向，耳朵微微动了动。
“等等。”她小声说，“我听到……敲击声。”
“哪里？”星玄立刻警觉。
“墙后面……一下，两下，三下……停了，又来。”她闭眼细听，“像是……求救信号？摩斯码？”
白取出探测仪：“后院有空腔结构，可能是地下室。”
星玄走到后墙，伸手敲了三下。
一秒，两秒。
墙内传来回应——也是三下。
他回头，眼神坚定。
“人在下面。”他说，“准备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