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掌还按在断角烈咬陆鲨的额头上，蓝焰顺着机械爪的裂纹缓缓渗入，像在给一台快报废的自动售货机投币续命。那家伙的电子眼闪了两下，从原本的猩红调成了节能模式的淡蓝，尾巴轻轻摆了半圈，像是在说“这波不亏”。
“行了，别装死狗了。”星玄收回手，顺手从作战服内袋掏出一包小饼干，“灵泉特供，加了灵能矿石粉，吃了不掉电。”
小火焰猴一把抢过，蹦到烈咬陆鲨背上，尾巴上的火苗一抖，直接开始现场烤饼干。焦香味混着机油味飘出来，居然还不难闻。
灵汐抱着“小树”站在一旁，星砂斗篷边缘的光点还在微微闪烁，像是wi-Fi信号不太稳。她抬头看了眼云层，嘀咕：“它们说，三公里外有只电击魔兽快炸了——不是情绪炸，是真要炸。”
白从雪地里拔出半截冰针，上面还沾着点紫色电弧：“银河队的过载程序，第九代，老版本但挺狠。一旦体力归零，自动引爆核心，美其名曰‘防止情报泄露’。”
“防止个头。”星玄拉上拉链，赛亚人能量刚要外放，又被他硬压回去，“现在冲过去，跟放烟花似的，还没到人就全醒了。”
灵汐抖了抖斗篷，星砂如雨洒落，在雪地上拼出一条隐蔽路径：“走这儿，我刚连了它们的集体意识网，密码是‘热可可+笑脸’。”
三人悄无声息地穿行，白在雪面画了只投影用的火焰鸟，故意往反方向引。二十三只机械波克基斯果然集体转向，连扫描频率都调高了0.5赫兹，像一群看到打折促销的中老年广场舞大妈。
星玄趁机拨开雪堆，底下蜷着一只小火焰猴，尾巴冻得像根冰棍，作战服内袋那只见状直接跳下来，用蓝焰给它暖身子，动作熟练得像在做宠物SpA。
“你这算不算见义勇为自己？”星玄挑眉。
小火焰猴翻了个白眼，继续搓火。
灵汐突然伸手按住星玄手腕，星砂泛起暗红波纹：“下一个要扔的是电击魔兽，就在前面悬崖，真司已经按了召回键，但系统卡住了——因为它不想回去。”
“哦？”星玄眯起眼，“那咱们得去帮它‘顺利离场’。”
他脚下一蹬，雪地炸开一圈气浪，人已经冲了出去。音爆声在山谷里炸了三下，等白和灵汐赶到时，就看见星玄单手拎着真司的衣领，把人从悬崖边拽了回来，另一只手稳稳接住了正往下坠的电击魔兽。
真司脸色发白，指尖还卡在精灵球按钮上：“你干什么？它已经没用了！”
“没用？”星玄低头看了眼怀里快冒烟的电击魔兽，“你家洗衣机洗到一半跳闸，你会直接拿锤子砸了？”
“这是战斗单位，不是家电！”真司挣扎着想挣脱，“它体力耗尽，无法再战，留着只会拖累我！”
“那你是不是也该把自己扔了？”星玄冷笑，“毕竟你刚才差点摔下山，也算‘无法再战’了。”
真司一愣。
白蹲下检查电击魔兽，三枚冰针精准刺入关节散热口：“过载87%，再拖十秒就炸。你这训练家是报名了‘如何气死自己宝可梦’速成班？”
灵汐走上前，星砂斗篷一展，直接把电击魔兽裹住。斗篷内侧浮现出一串虚影——全是被救下的宝可梦，有断角的烈咬陆鲨、少翼的波克基斯，还有一只正用尾巴烤的皮卡丘。
“它们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灵汐声音软乎乎的，“但你是第一个被当面抓包的。”
真司盯着那些虚影，瞳孔微缩。他认出了其中几只——都是曾经被他判定“不合格”而遗弃的。
星玄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胸口若隐若现的赛亚人血脉纹路，蓝金色的纹路像电路板和符文的结合体：“看见没？这才是伙伴的待遇。受伤了治，累了歇，打不过就一起想办法——不是打不过就直接格式化。”
他话音刚落，电击魔兽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右爪电荷器爆出一串火花。星玄抬手一挡，电流直接轰在他左臂上，皮肉焦黑一片，但转眼就开始再生，新皮肤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你……”真司瞪大眼，“你根本不是普通人。”
“我是谁不重要。”星玄甩了甩手，焦痕已经消失，“重要的是，你到底把宝可梦当什么？工具？还是能一起走很远的搭档？”
真司没说话，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精灵球。
星玄转身，把电击魔兽交给灵汐：“送它去灵泉泡个澡，顺便把银河队的后门程序全删了。”
灵汐点点头，斗篷一卷，人和宝可梦瞬间消失。
白站到真司面前，冰针在指尖转了个圈：“你还有一次机会。鸦头头，对战模式，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不敢让它全力一搏？”
真司沉默几秒，终于抬手抛出精灵球：“鸦头头，上。”
黑影一闪，鸦头头落地，翅膀展开时带起一阵风雪。
星玄没动，只是打了个响指。灵泉空间开启，一道银光落下，烈咬陆鲨踏着机械步走出，右爪还挂着半截银河队编号牌，像块战利品。
“就用它了。”星玄拍拍烈咬陆鲨，“别下死手，但也别装孙子。”
战斗瞬间打响。烈咬陆鲨一爪拍下，鸦头头勉强格挡，却被震退三步。真司刚要下令，星玄突然大喊：“注意！”
只见烈咬陆鲨的机械爪即将命中时，一只机械波克基斯猛地从侧翼冲出，双翼张开，硬生生挡在鸦头头面前。冲击波炸开，它的右翼直接裂成两半，电火花噼啪乱闪。
鸦头头愣在原地。
真司的精灵球从指间滑落，砸进雪里。
那只波克基斯缓缓转头，电子眼对上真司的视线，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失望。
星玄走过去，捡起精灵球，拍了拍：“你爸是不是也这么对你？”
真司猛地抬头。
“七岁那年，小火龙被扔进森林的事。”星玄语气平淡，“你爸说‘连生存都做不到的垃圾，不配当我儿子’——这话是不是听着特别耳熟？”
真司呼吸一滞。
星玄把精灵球塞回他手里：“你现在干的，就是把你爸那套，原封不动复制到宝可梦身上。你觉得你在变强？不，你只是在重复一个失败的模板。”
雪原忽然震动，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银色巨眼若隐若现，左瞳嵌着锁链残片，右瞳倒映着九百九十九个光点。
系统提示音在星玄脑中炸响：“检测到时空悖论前兆，请立即——”
星玄抬手打断，看向真司：“来，再战一次。这次，别想着赢，想想它值不值得你拼一次。”
真司低头，看着手中精灵球，又抬头看向那只断翼的波克基斯。它正试图用仅剩的左翼支撑身体，机械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始终没有倒下。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召回鸦头头，然后走向波克基斯。
蹲下。
伸手。
指尖触碰到它冰冷的机械翅。
“对不起。”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