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点名”，白临渊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虽然旁边没有其他人，但陈佳芊还是习惯性压低了声音，用手背挡住嘴巴一半，悄声说：“就是，皇上不是说他那个见不得人的毛病好了嘛，但谣言说他的病还没好啊。陈思宁该不是信了皇上说的话，没信谣言，觉得皇上的病好了吧？”
表面上说他病好了的消息，是白临渊亲自放出来的。
谣言说他的病还没好，也是他亲自放出来的。
但今天听到陈佳芊讨论这个问题，他是越想越觉得不自在。
“这……谣言也不一定为真。”他现在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含糊其辞。
“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哎，我早该想到的，谣言嘛，哪能是真的？”陈佳芊来了兴致，顺手拍了白临渊肩膀，满眼期待看着他，“所以，皇上的病确实是好了，陈思宁和陈思婉才开始疯抢的？”
“你是这样想的？”
“对啊！”陈佳芊点了两下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他能干那事，也不能证明他能生出孩子。我那两个便宜姐姐难道就不怕皇上不能有子嗣，将来还是得把皇位传给某个世子？”
别说是她了，对这个问题，其实白临渊自己心里都没底。
毕竟现在他能接触的女子只有陈佳芊一人，而陈佳芊一天天上蹿下跳的，完全不像个孕妇的样子。
很明显，那晚并未让陈佳芊有孕。
见白临渊不说话，陈佳芊忽然脑洞大开：“不过，他就算是不能有孩子也没关系。”
白临渊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了：“什么意思？”
“你傻啊！”陈佳芊用可怜的眼光看着他，“皇上要是能人道了，肯定觉得自己又行了，能生孩子了。到时候后宫的女人另外找男子借种，生下孩子，就说是皇上的孩子不就得了？”
白临渊没想到，陈佳芊说话间，就给他搞出了个绿帽子。
他忍不住提醒她：“混淆皇室血脉可是大罪。若非皇室血脉，血液无法相容。”
来了来了！
滴血认亲的桥段是吧？！
这她熟啊！
陈佳芊越发激动：“可滴血认亲这说法，根本就没有依据啊！只需要用热水，再加点白矾，谁的血都可以融到一起。”
白临渊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的反应太明显，以至于陈佳芊这个神经大条的人也注意到了。
“怎么了？”她疑惑，“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白临渊没说话。
陈佳芊还安慰他：“你放心啦，我这个人行得正坐得直，如果我们真的做了夫妻之事，我绝对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
白临渊皱了皱眉，双手放在陈佳芊肩头：“芊芊，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想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真的啊！”陈佳芊点头。
“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陈佳芊心想，她那是看电视剧和小说来的“知识”，也不能告诉他啊。
因此，她随便扯谎：“我在山村住，听走街串巷的赤脚郎中说的。”
白临渊的脸色越发差了。
陈佳芊心中忽然“咯噔”一下：“你怎么反应这么大？该不会你家里有人滴血认亲吧？”
白临渊仍未说话。
陈佳芊忽然站到他正对面，双手捧着他的脸。
白临渊一怔。
陈佳芊看着他的双眼，问他：“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倒也……不是。”白临渊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多想了。”
陈佳芊意识到，白临渊家中或许真有些什么事情与“滴血认亲”相关。
不过她现在只是白临渊豢养的金丝雀，不是白临渊的“家人”。既然白临渊不想说，她还是不问为好。
想到这里，她露出微笑：“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如果有哪一天，你需要我做倾听者了，随时说，我会认真听的。”
白临渊也终于把自己从思绪中拔了出来。
他微微低头，与陈佳芊目光相撞。
他想起来他们那次匆匆的相遇，越发觉得那是老天赐给他的幸运。
陈佳芊看到白临渊眼中有血丝，想起来自己身为“金丝雀”，拿了金主的钱，就该逗金主开心。
只是这里是柴房，哪有什么能让他开心的东西？
陈佳芊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了从门外反射进来的月光，以及——
月光在地上形成的影子。
她忽然有了想法，眼神一亮，着急走了两步。
来到门边，她伸出双手，以奇怪的形式交叠在一起。
一个小兔子的形象赫然呈现在地上。
白临渊本来还心存疑惑，眉头紧皱，看到陈佳芊忽然做出了一个小兔子的影子，觉得新奇：“这是？”
“别不开心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她说。
见白临渊没有反对，陈佳芊清了清嗓子，开始用手影给他讲龟兔赛跑的故事。
为了让故事逼真，她还专门换了两种不一样的声线。
“……最后，乌龟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讲完之后，她抬眼看白临渊：“怎么样，心情好一些了吗？”
月光从她的脸侧掠过。
从白临渊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绒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心跳加速，难以自持。
他微笑：“好多了。”
“那就好，我也没白费劲！”陈佳芊长舒一口气，把胳膊收回来，开始转手腕。
白临渊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把她的手拉过来，帮她揉手腕：“累着了？”
“不至于。你开心就好。”
“我送你回府。”
“好。”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几乎从未与陈佳芊分开过的小秋越来越着急。
苍翠眼看着小秋踱步的频率越来越快，实在忍不住开了口：“你别走来走去了，我眼晕。”
小秋停下角度，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这大晚上的，小姐还没回来，我紧张啊！”
“你紧张什么？”苍翠反问，“小姐和我家主子在一起，又不会有坏人欺负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小秋撇了撇嘴：“就是因为和你家主子在一起，我才紧张的！虽然说她答应了不强迫小姐有夫妻之实，但若是他真的要那么做，我家小姐也反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