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锋,此刻已化名为云山,混在回山的队伍中,心中却似有惊涛骇浪翻涌,表面上却神色平静,脚步沉稳。
小虎和小顺像两只欢快的麻雀,一左一右地紧紧挨着云山,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挚友。小虎生性活泼,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率先打破了沉默:“云山师弟,这次出山可真是痛快,不过一想到又要回到那日复一日的修行日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说着,他还夸张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小顺也在一旁附和,轻轻拍了拍小虎的肩膀:“可不是嘛,不过好在来了你这么个有趣的师弟,以后的日子总归能多些乐子。”
云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谦逊地说道:“这一路全靠两位师兄照拂,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往后还得仰仗二位多多提点。”
小虎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啥!不过,云山师弟,有些事儿可得提前给你念叨念叨,免得到时候触了霉头还不知道咋回事。”
云山心中一动,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好奇与求知的神情:“哦?愿闻其详,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小顺凑近了些,神色略显紧张,压低声音说道:“是关于玄风子师傅,你可千万要小心。他老人家的脾气那叫一个暴躁,之前有两名童子,就因为犯了点小错,不听他的话,直接被他……”小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说,“杀了之后,尸体就被丢到午子观后山喂狼了,那场面,想想都让人害怕。”
云山心中猛地一震,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声音微微颤抖:“竟有这等事?那我们平日里该如何是好啊,怎样才能避免惹师傅生气呢?”
小虎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忆的痛苦:“我们刚伺候师傅那会,也是三天两头挨打,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暴揍。有时候,不过是打扫道观时遗漏了一片落叶,或者给师傅准备的茶水温度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要遭受皮肉之苦。这两年,总算是好点了,但做事还是得小心翼翼,不能有丝毫马虎。”
云山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问:“那平日里到底有哪些容易犯错的地方啊?我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步了那两位童子的后尘。”
小顺掰着手指,认真地数着:“比如说,打扫道观的时候,每一个角落都得一尘不染,哪怕是一粒灰尘都不能放过;给师傅准备茶水,茶叶的用量、水温的把控,都得不得有丝毫分差。”
云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暗将这些注意事项记在心里,又接着问道:“那师傅传授的火球术和飞剑术,我看这两门法术威力惊人,一直渴望学习,却又担心自己资质愚钝,难以掌握。”
小虎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眼睛放光,一边比划一边说:“这火球术啊,关键就在于意念的凝聚和灵力的精准操控,听师傅说过,专注地感受体内灵力的流动,将它们一点一点汇聚在掌心,慢慢地,就能凝聚出一个小小的火球了。再经过不断地练习,就能随心所欲地控制火球的大小和威力,用来攻击敌人,那效果,简直绝了!”
小顺也不甘示弱,连忙补充道:“飞剑术则更注重心神与飞剑之间的契合度。师傅的飞剑术出神入化,能让飞剑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神出鬼没。咱们想要学好,得先和自己的飞剑建立起紧密的联系,用强大的精神力去感知它、驾驭它。”
小虎和小顺与云山继续走着,话题仍旧围绕着玄风子和他的法术。小虎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落寞,开口道:“云山师弟,跟你说,那火球术和飞剑术,我们也只是在师傅一次心情好的时候,才有幸听他详细讲过。”
小顺接着话茬,神情满是遗憾:“是啊,当时师傅难得兴致颇高,不仅演示了一遍,还耐心讲解其中的诀窍。可谁能想到,我们就算听明白了,却还是修炼不了。”
云山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不禁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是修炼的方法太过艰难?”
小虎苦笑着摇头:“方法倒是讲得清楚,可关键在于资质。师傅说,修炼这两门法术,对灵力的感知和操控要求极高。像我们这样,感知灵力本就迟钝,好不容易汇聚起来,又难以按照复杂的路线运转,根本没法凝聚出火球,更别提驾驭飞剑了。”
小顺叹了口气,望向远方:“就说这火球术,凝聚灵力时,需要在短时间内让灵力在经脉中高速循环,产生高温压缩,才能在掌心形成火球。我们每次尝试,灵力不是四处乱撞,搞得浑身难受,就是还没开始压缩就消散了。”
小虎又道:“飞剑术更是难如登天。要以精神力与飞剑建立稳固联系,驱使它飞行、攻击。我们的精神力太过弱小,别说让飞剑随心而动,刚一接触,就被飞剑的反噬之力震得头疼欲裂。”
云山默默听着,心中泛起波澜。他一方面为两位师兄的遭遇感到惋惜,另一方面也暗自警醒,明白在这修行之路上,资质与努力缺一不可。他轻轻拍了拍小虎和小顺的肩膀,安慰道:“两位师兄别灰心,修行之路漫漫,说不定日后有机缘能提升资质,再尝试修炼也不迟。”小虎和小顺相视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在这蜿蜒的山路上,继续向着午子观走去。
云山听得全神贯注,不时提出一些问题,从灵力的运行路线到精神力的锤炼方法,问得十分细致。小虎和小顺也毫无保留,耐心地解答着,三人之间的距离在这一问一答中迅速拉近。
云山接着问:“那师傅平日里除了修行和教导我们,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喜好?我想着若是能投其所好,也能让师傅对我印象好点,少受些责罚。”
小虎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师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行,对世俗之事不太上心。不过,他对道观里的花草倒是格外珍视,平日里闲暇时,也会亲自照料那些花花草草。你要是有空,多去帮着打理打理,师傅瞧见了,说不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小顺也连忙补充:“还有还有,师傅喜欢清静,咱们在道观里走动的时候,脚步一定要轻,说话声音也要小,千万不能惊扰到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云山一一应下,心中暗自思忖,在这看似平静祥和的午子观里,实则暗藏着诸多危险与挑战,玄风子的喜怒无常,如同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每个人都如履薄冰。而自己,必须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小心周旋,才能完成肩负的使命。
这时,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从头顶飞过,欢快地鸣叫着,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小虎望着小鸟,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真羡慕这鸟儿,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像咱们,被困在这山上,每日不是枯燥的修行,就是伺候师傅,一点自由都没有。”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间,午子观的轮廓已经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山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这山中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云山的未来,也在这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前路中缓缓展开,等待他的,将是无数的考验与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