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背熊的咆哮像炸雷滚过林梢，每一步踩在地上都能震得草根冒土——那脚步声哪里是催命符，简直是直接往麻薯几兽的心脏上擂鼓！整棵巨树被它撞得左右摇晃，树干上的荧光苔藓跟下小雨似的往下掉，连藏在树洞里的几兽都能感觉到爪子底下的木头在“嗡嗡”发抖。
“喵！（走密道！）”阿肥的尾巴根都炸起来了，却没半点慌乱——它早瞅着树洞底部那团沾了蚂蚁残渣的疙瘩不顺眼，这会儿一爪子拍下去，动作快得带起风。
“咔嚓”一声脆响，那看似和树干长在一起的木头竟“翻书页”似的转了个身，露出个黑黢黢的斜通道，窄得刚够麻薯这种小体型钻进去，风从里面涌出来，混着土腥味和过期菌类的酸腐气，闻着就像打翻了“地下垃圾站限定款空气清新剂”。
“别愣着！”阿肥头也不回地扎进去，麻薯只觉得右前爪的伤口又被扯得生疼，却顾不上嘶嘶吸气，连滚带爬地跟着滑进去；小绿把自己缩成条“绿色面条”，“嗖”地一下溜进通道；多嘴最惨，翅膀被通道口刮了下，直接“咕噜咕噜”滚了进去，还顺便撞了小绿的屁股。
就在通道入口要合上的瞬间，铁背熊那覆着硬毛的熊掌“轰”地拍在树洞上——木屑跟烟花似的炸开，几兽甚至能听到熊掌擦着通道边缘的风声，麻薯吓得尾巴都贴在了背上。
通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几兽跟坐滑梯似的往下滑，不知道滑了多久，最后“噗通”“噗通”接二连三地摔在地上——还好底下是松软的腐殖土，不然骨头都得摔散架。
麻薯晕乎乎地抬起头，刚想揉揉摔疼的屁股，眼睛突然瞪得溜圆：这哪是狭窄潮湿的破洞？分明是个“地下蚂蚁cbd”！穹顶高得能塞下三棵巨树，上面嵌满了夜光菌，淡蓝的、浅绿的，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上面；四通八达的通道比地面上的山路还规整，横的竖的斜的，活脱脱是“蚂蚁版立交桥”；更吓人的是那些蚂蚁——个头堪比家猫，暗红色的甲壳亮得能反光，排着队忙前忙后，连走路都没半点声音，只有“唰唰”的甲壳摩擦声，诡异得像进了静音工厂。
有的蚂蚁扛着比自己大两倍的发光菌块，步子稳得跟练过举重似的；有的用小颚啃着通道壁，啃下来的土渣还会被后面的蚂蚁运走，连个碎屑都不落地；还有一队蚂蚁围着墙壁上的凹槽，往里面倒琥珀色的粘稠液体，倒完还会用触角“抹平”，活像装修工人在刷墙。
“呱……这、这是蚂蚁成精了？”多嘴的声音都在打颤，翅膀贴在身上不敢动，紧紧挨着麻薯的身子——它这辈子见过最大的虫子是毛毛虫，哪见过这么大的蚂蚁？
阿肥竖着耳朵警惕地打量四周，用意念传音：“喵~（是修炼过的蚁巢，这些家伙比人类的军队还纪律严明，别乱碰东西。）”
它话音刚落，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十只比普通兵蚁壮一圈的蚂蚁，小颚泛着金属光，迈着一模一样的步子，像机器人似的围了上来，连触角摆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为首的兵蚁往前挪了半步，触角“嗡”地抖了抖，一道冰冷的意念波直接砸进几兽脑子里：
“检测到非法空间波动及闯入者。依据《蚁穴安全法》第七条第三款，予以拘留。立即放弃抵抗，如实申报种族、修为境界……及劳动技能。”
劳动技能？麻薯懵了——这审讯怎么还带“求职登记”的？它赶紧抬起还能动的左爪，用意念小声辩解：“吱……（我们就是路过，没打算惹事，现在就走！）”
“申请驳回。”兵蚁队长的意念没半点波澜，跟念说明书似的，“非法占用蚁穴空气、空间及照明资源，需通过劳动改造补偿。初步评估结果如下：
- 哺乳纲猫科（阿肥）：物理破坏力达标，分配至‘矿石破碎车间’，负责粉碎高强度矿石；
- 鸟纲（多嘴）：具备飞行能力及发声系统，分配至‘高空菌类采摘区’，兼顾预警哨位；
- 未知软体生物（小绿）：检测到物质转化能力，分配至‘有机废料处理中心’，处理各类废弃物资；
- 啮齿目仓鼠科（麻薯）：能量反应微弱，右前肢受损，劳动能力评级‘低’，分配至‘负能量回收利用部’，实习期三天。”
麻薯：“！！！”（负能量回收？这破地方居然还有我“专业对口”的岗位？！）
不等它抗议，几只兵蚁就围了上来——它们嘴里吐出银白色的菌丝，韧性十足还带着麻痹感，麻薯刚被缠上就觉得爪子有点发麻；阿肥倒没被绑，只是两只兵蚁一左一右“夹”着它，那架势跟“请”却没半点商量的余地；多嘴想扑腾翅膀，直接被一只兵蚁用小颚按住了翅膀根，连“呱”都叫不出来；小绿最淡定，还凑过去舔了舔菌丝，小声嘀咕：“这玩意儿挺有嚼劲的。”
几兽被像传送带的货物似的，往不同的方向送。麻薯被一只兵蚁“押”着，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一个偏僻的洞穴——洞里空荡荡的，只有墙壁上嵌着四个蜂巢状的孔洞，每个孔洞上方都用蚂蚁的文字刻着标签：“焦虑”“愤怒”“悲伤”“绝望”，孔洞还在微微发着吸力，闻着就像“emo专属气场”。
角落里堆着几小块黯淡的灵石，灵气都快散完了，旁边还扔着两本卷边的玉简，封面模糊不清，勉强能看清“《工蚁的自我修养（进阶版）》”和“《如何高效产出负面情绪——从入门到精通》”。
洞口趴着一只老蚂蚁，甲壳都泛白了，腿上还缺了两根绒毛，触角耷拉着，跟没睡醒似的。看到麻薯被送来，它才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触角“飘”过来，一道有气无力的意念传过来：“新来的？我是这部门的部长，你叫我老怠就行。”
它说着，往麻薯面前推了份“工作手册”——其实就是片刻着字的树皮，上面的字歪歪扭扭，还画着一只哭脸的蚂蚁。“你的活简单，对着这些‘情绪收集器’，产出负面情绪就行。重点是‘焦虑’和‘绝望’，这俩月KpI才完成15%，拖了整个蚁穴的后腿。你产出的能量会用来驱动照明和‘丧气屏障’，完不成任务……就没食物配额。”
麻薯盯着那几个散发着“快来emo”气息的孔洞，整只鼠都僵了——它好不容易从龟爷的“债务工厂”和张三斤的“算盘地狱”里逃出来，结果掉进蚂蚁窝，还得接着干“产负能量”的活？这算什么？宇宙的尽头是996，修真的尽头是KpI是吧？
“吱……（我不干！）”麻薯挣扎着想要挣开菌丝，结果刚动了一下，就被老怠的意念按住了。
老怠叹了口气，触角都懒得抬：“拒绝无效。根据《蚁穴劳动管理条例》，消极怠工者，会被送去‘鸡血鼓舞堂’——里面有十位专职讲师，循环播放《蚂蚁加油歌》和《奋斗的工蚁最光荣》，强制灌注正能量，直到你主动申请‘加班产出负能量’为止。”
麻薯想象了一下——一群蚂蚁围着它唱“蚂蚁蚂蚁加油，为了KpI奋斗”，还逼着它喊“我要努力产出负能量”，顿时打了个寒颤。这比被林薇切片还可怕！
没办法，它只能垂头丧气地趴在“焦虑”孔洞前，努力回忆自己悲催的鼠生——可不知道是之前emo太多透支了，还是这地方的“丧气气场”太弱，它想了半天，心里只有“麻木”，连半点焦虑都挤不出来。
眼看洞口的沙漏（其实是装着细沙的贝壳）快漏完了，孔洞还是没半点反应，麻薯急了——完不成KpI饿肚子是小事，被送去“鸡血堂”才是噩梦！
情急之下，它开始拼命回忆那些“最惨瞬间”：龟爷拿着写满字的欠条，笑眯眯地说“麻薯啊，你欠我的灵石，按天算利息，还不上就用鼠毛抵债”；张三斤的算盘“噼里啪啦”响，边拨边喊“这月利息又涨了，你就算卖鼠命也得还”；林薇的探测器对着它滴滴响，屏幕上弹出“目标：新鲜仓鼠，切片实验适配度92%”；还有垃圾车的颠簸、松鼠贷的催债、铁背熊的熊掌……
想着想着，一股从灵魂里冒出来的悲愤，混着绝望“噌”地涌了上来——它这辈子就没顺过！
“吱——！（我这倒霉催的鼠生啊——！）”
这声哀嚎里，裹着跨越两个世界的委屈，震得洞穴顶上的土渣都掉了下来！
刹那间，那个标注“绝望”的孔洞猛地亮了起来——不是白光，是那种黑得发亮的光，吸力瞬间暴涨，麻薯的绒毛都被吸得往前飘！一股精纯到极致的绝望能量，像开闸的洪水似的被抽进孔洞里！
墙壁上，代表“绝望”KpI的进度条“唰”地往上飙——从15%直接冲到90%，最后还闪了闪金光；连旁边“焦虑”和“悲伤”的进度条，都跟着涨了5%！
趴在洞口的老怠猛地抬起头，耷拉的触角瞬间绷得笔直，浑浊的复眼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它“噌”地爬起来，触角“嗡嗡”地抖个不停，激动得差点摔个跟头：“天才！这是天生的负能量天才啊！”
它围着麻薯转了两圈，触角飞快地对着墙壁上的晶石面板点了点，嘴里还念叨：“快记录数据！立刻给女王发意念邮件！标题就叫‘负能量回收部挖到金矿级员工，本月KpI稳了’！多少年了！我们部终于能摆脱‘垫底’的帽子了！下个月的‘丧气之星’评比，肯定是我们的！”
麻薯瘫在地上，看着那闪金光的进度条，听着老怠激动的念叨，只觉得生无可恋——它就是想好好emo一下，怎么还成“优秀员工”了？
“吱……（我只是个想摆烂的鼠啊……）”
它预感到，自己的鼠生，正朝着“越emo越优秀”的诡异方向，一路狂奔不回头。
（与此同时，矿石破碎车间里——阿肥看着比自己还大的矿石，爪子一抬，“啪”地拍下去，矿石直接碎成了小块，连监工蚂蚁都惊得触角打了个结，赶紧在记录板上画了个“超预期”的红圈；高空菌类采摘区里，多嘴闲着没事，对着巡逻的飞蚁唱《最炫民族风》，被飞蚁按在菌类丛里，关了“静音禁闭”；有机废料处理中心里，小绿正抱着一堆废弃灵石啃得开心，身体渐渐冒出彩虹色的光，处理中心主管看着它的能量监测仪，紧张地对着意念器喊：“报告！废料区出现未知能量波动！这软体生物好像要进化成‘垃圾神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