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将军马岱率五千铁骑雪夜奇袭贵霜大营,大获全胜。
捷报如疾风穿峡,一日千里,七日内便从西域最西端乌孜别里山口传回炎汉益州成都。汉皇刘禅览报,龙颜大悦,当即下诏:加封马岱为关内侯,赐金银锦缎无数,以彰其盖世功勋。
恰在此时,远在洛阳的诸葛亮亦有汉皇刘禅羽书飞至。
丞相立即挥毫回信,信中未详述破敌之策,只严令马岱扼守山口险要城关,绝不可放贵霜一兵一卒踏入西域腹地。然而此时,马岱早已取得的大获全胜。
话分两头。姜维、王平、廖化等将领统领的蜀汉水师舰队,满载数万精锐甲士,沿魏国青州海岸正浩荡北上。
舰队行至莱州湾东营海域时,凛冬骤至,海上气候陡变。刺骨寒风卷着千堆雪沫,海面上浮冰连绵如白玉碎琼,随波逐流撞击船体,发出沉闷的“咔咔”声,航路顿时险象环生。
舰队越往北航,冰凌愈多,浮冰越厚!
此刻,舰队中那些原属东吴、经验老到的水手们,终于得知此行真正目的地竟是渤海湾河间郡——此前为军士行动保密,只告知北上。
他们闻之色变,急忙向姜维等主将进言,声调里带着难掩的忧虑:
“将军!渤海湾非同他处,周边有黄河、海河等诸多河流注入,海水盐度本就低于外洋。
值此隆冬酷寒时节,若继续北上,舰队极可能遭遇大面积封海!届时楼船巨舰皆困于冰海,进退维谷,粮秣断绝,若敌军趁机来袭,后果不堪设想!恳请将军三思,万不可再行险北进啊!”
姜维、王平、廖化虽为当世名将,陆战经验丰富,然于海上风涛、冬季海船航线规划之道却终究生疏。
此前因心系北地战局,急于与上谷郡的赵统、张遵所部会师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故而仓促启航,未曾细虑北地海疆的酷烈严寒。
此刻亲见浮冰险境,又闻老水手力谏陈词,方知事态严重。
众将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原定计划,当机立断挥师东指!舰队调转航向,如怒龙出海,直扑曹魏在山东半岛的重镇——威海港!
蜀汉水师挟雷霆之威,以泰山压顶之势猛攻,威海守军猝不及防,顷刻告破。
三万精锐甲士如猛虎下山,成功登陆青州大地!登陆之师迅疾如风,与早已在南线活动、由马谡统领的偏师取得联系,两军合兵一处,锋芒直指青州心脏——临淄城!
惊闻蜀汉数万大军竟如神兵天降般登陆青州,并与马谡合流,正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扑临淄。
临淄,青州治所,自春秋管仲治齐便富甲天下,拥民五十余万,城高十仞,池阔数丈,历经千年战火洗礼,素有“东方铁瓮”之称。
此刻镇守这座千年雄城的,乃是魏国重臣、太原王氏的柱石——司空王昶。辅佐他的,则是名满天下、以孝悌清名着称的琅琊王氏领袖王祥及其子王肇,以及深谙兵略的智将王基。
此四人并称“临淄四王”,同气连枝,共守孤城。
然城中守军仅两万余,且多为老弱病残及临时征发的郡国兵,精锐早已被抽调到淮南、洛阳等主战场填线。
“四王”齐聚府衙,相顾骇然!
王昶须发贲张,厉声疾呼:
“闭城!快闭城!吊桥升起!城外粮秣百姓,尽数迁入!施行焦土之策,一粒粟、一根草也不留给贼军!吾等当效法郝昭守长安,与临淄共存亡!”
坚壁清野的号令在寒风中凄厉传递,巨大的城门在刺耳的吱嘎声中轰然闭合,这座千年古城已成为一座孤岛。
战争的胜负从不单凭个人决心或意志。
魏军虽在王昶、王基的竭力调度下勉力布防,但此时临淄城原有精壮之兵早已被抽调殆尽,现在兵员大多素质低下,器械陈旧,面对挟新胜之威、士气如虹的汉军,强弱之势判若云泥。
姜维挥动令旗,王平督阵前军,廖化马谡分扼要道,将临淄城围得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攻城之战,惨烈异常。汉军昼夜不息,如潮水般轮番猛攻。
云梯如林,悍卒蚁附而上;冲车似洪荒巨兽,咆哮着撞击着看似坚固的城门;床弩发射的巨箭撕裂空气,炮石呼啸着砸向城楼,溅起漫天碎石与血雨!
城头的魏军士卒在箭石风暴中瑟瑟发抖,伤亡惨重。参将王基虽亲冒矢石,手刃数名登城汉卒,王祥父子亦组织民夫搬运滚木礌石,然颓势难挽。
仅仅三日!这座曾见证齐桓霸业、田单火牛的东方巨城,在汉军震耳欲聋的“大汉万年!”呼吼声中,轰然陷落!
烟尘弥漫处,“临淄四王”——王昶、王祥、王肇、王基,尽数于残破的府衙中被汉军锐士搜出,昔日冠冕堂皇的封疆大吏,此刻皆蓬头垢面,沦为阶下之囚。
姜维、王平、廖化、马谡并肩登上硝烟未散的临淄城头。俯瞰城内鳞次栉比的屋舍,远眺广袤肥沃的青州平原,诸将心中百感交集。
惊的是曹魏腹地重镇竟空虚至此,如同熟透的果实一触即落;喜的是兵锋所指,势如破竹,北伐东线的大门已被一脚踹开!
青徐膏腴之地,已为炎汉囊中之物!此捷,不啻于在魏国摇摇欲坠的脊梁上,又狠狠砸下了一记重锤!
临淄陷落的消息,如九天惊雷劈在邺城魏国朝廷的头顶!此时的大将军曹爽,正为诸葛亮主力攻占帝国旧都洛阳、东吴归降炎汉等一系列噩耗焦头烂额,惶惶不可终日。
突闻东方重镇临淄竟在三日之内易主,青州门户大开,姜维数万生力军已如楔子般钉入腹地……曹爽只觉眼前一黑,浑身气力仿佛瞬间被抽空,竟“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久久不语。
邺城宫阙,死寂笼罩。数次紧急朝会之上,众多魏臣面面相觑,哑然失声。
曾经强大的魏国,此刻竟如被群狼环伺的巨兽,遍体鳞伤:
北疆,上谷郡有赵统、张遵的万余蜀汉人马虎视眈眈;
西线,洛阳及周边地区,诸葛亮、赵云、魏延的十余万大军正厉兵秣马,随时可能东进或北上;
东线,姜维、王平、廖化、马谡的数万精锐已牢牢占据临淄,青州震动,魏军赖以支撑的淮南防线因侧翼洞开,顷刻间形同虚设,失去战略价值;
南方,东吴不战而降,意味着长江天堑已为蜀汉所有。
放眼望去,烽火已燃遍大河南北,昔日的魏土,竟“已无一块安静祥和之土也”!
坐镇许昌的太傅桓范,纵有智计,面对此等崩坏之势,也只能发出最保守亦是最无力的指令:“令各城严防死守,坚壁清野,紧闭城门,各自为战,以待天时……”
然而,这残阳下的魏国,那天时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