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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片埋葬了无辜者与马贼罪孽的官道,秦玄和慕怜月的心情都略显沉闷。他们沿着道路继续前行,刻意放慢了脚步,似乎想借由这沿途的风光,洗去方才所见带来的阴郁。

数个时辰后,日头偏西,前方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村落。远远望去,村中房屋鳞次栉比,炊烟袅袅,本该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但秦玄和慕怜月却几乎同时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们的感知远超常人,清晰地察觉到,那村落中心似乎聚集了相当多的人气,而且气氛有些……异常的热烈和亢奋,与寻常村庄傍晚时分该有的恬静格格不入。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一阵阵带着狂热情绪的喧哗声。

“去看看?”慕怜月看向秦玄,眼中带着一丝好奇。这一路行来,他们见识了仁德如苏云,也遭遇了凶残如马贼,对这处透着古怪的村庄,自然生出了探究之意。

秦玄点了点头:“气息驳杂,人心浮动,去看看也无妨。”

两人收敛了自身那令人心悸的气息,如同最普通的过路旅人,悄然走进了村子。村中的小路还算干净,但越往中心走,人声越是鼎沸。最终,他们来到了村子中央的一片开阔打谷场上。

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两人也不禁感到一阵……荒谬。

打谷场中央,用木头和泥土简单搭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台子。台子上,一个穿着件半新不旧、却刻意浆洗得挺括的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正背负双手,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他面容瘦削,留着两撇鼠须,眼神滴溜溜转动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市侩与精明。其修为,在秦玄二人眼中更是无所遁形——区区灵武境一重,勉强算是跨入了修仙门槛。

此时,这道人模样的男子,正对着台下黑压压一片、几乎全村出动的村民,口中念念有词,双手胡乱比划着一些看似玄奥、实则毫无章法的手印。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带着一种故作神秘的腔调。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随着他最后一声故作高亢的呼喝,他指尖勉强逼出了一缕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淡薄灵气,屈指一弹,射向台前早已准备好的一堆干燥稻草。

“呼——”

那缕微弱的灵气触及稻草,勉强激起一小撮火苗,将稻草点燃,冒起一股青烟。整个过程,在秦玄和慕怜月看来,拙劣得如同孩童玩火,那点灵气更是微弱得可怜。

然而,就是这微不足道、任何一个灵武境修士都能做到的小把戏,却让台下的村民们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惊叹!

“神仙!真是活神仙啊!”

“王仙师法力无边!”

“我看到仙光了!仙光啊!”

村民们个个面色潮红,眼神狂热,仿佛亲眼见证了神迹降临。他们朝着台上的“王仙师”拼命地鼓掌、叫好,一些老人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就要下跪叩拜。

慕怜月微微侧头,以神识对秦玄传音道:“此人灵气虚浮,根基浅薄,那点火术更是粗陋不堪,分明只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秦玄微微颔首,眼神平静无波。他早已看透一切,这等低劣的骗术,在他漫长的生命历程中,连浪花都算不上。他更多的是以一种近乎漠然的态度,观察着这出人间闹剧,以及那些被蒙蔽的、狂热的村民。

台上的“王仙师”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万众崇拜的感觉。他捋了捋那两撇鼠须,脸上露出一种故作高深、悲天悯人的笑容,双手虚压,示意众人安静。

待喧哗声稍歇,他清了清嗓子,用那种刻意拉长的、带着蛊惑性的语调说道:“诸位乡亲父老!稍安勿躁!方才,贫道已耗费法力,向上天祈求,为咱们村子降下了福泽!妖魔邪祟,已被贫道驱散!从今往后,咱们村,必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人健康长寿,家家户户发大财!”

又是一阵更加狂热的欢呼。

王仙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话锋随即一转:“然则,上天赐福,亦需人间诚意相接,方能灵验。正所谓,心诚则灵,香火通神。今日,贫道便在此设下这‘聚宝祈福盆’!”

他边说,边从身后取出一个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陶土盆,“哐当”一声放在面前的木桌上。

“大家请看!此盆乃贫道师门传承之宝,蕴天地造化之机!今日,只要大家心怀虔诚,将一份‘诚意’——也就是一两银票,放入这聚宝盆中,便可承接上天福泽,从此财运亨通,富贵临门!投入越多,心越诚,福报越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这话一出,台下大部分村民脸上都露出了激动和渴望的神色,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掏钱。一两银票,对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来说,可能是一两个月的嚼用,但在“发大财”的诱惑面前,似乎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然而,人群中却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质疑和愤怒:“王仙师!你凭什么这么说?俺们怎么知道放了钱就真能发财?俺家去年收成不好,实在拿不出这一两银子啊!”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打满补丁衣服的汉子,脸色黝黑,手掌粗糙,一看便是地道的庄稼人。他涨红着脸,鼓足了勇气才喊出这番话。

台上的王仙师目光如电(自认为),瞬间就锁定了说话之人。他上下打量了那汉子一番,见其衣衫褴褛,面露菜色,心中立刻断定这是个穷鬼,榨不出油水。他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刚才那副“悲天悯人”的仙师姿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恼怒。

“哼!”王仙师冷哼一声,声音尖利,“没钱?没钱你来凑什么热闹?心不诚,则福不至!你既无诚意,在此聒噪,是想坏了全村父老乡亲的财运吗?滚!赶紧给贫道滚出去!莫要在此碍眼,污了贫道的法坛!”

那汉子被当众如此呵斥,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羞愤交加。他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什么,但在周围村民投来的或埋怨、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用力地跺了跺脚,猛地转身,扒开人群,低着头飞快地跑走了,背影充满了屈辱。

王仙师看着汉子逃离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又换上那副和煦的笑容,对着台下喊道:“诸位莫要被这穷酸晦气之人影响了心境!福缘天定,亦需自取!来来来,心诚的乡亲们,请上前,将你们的‘诚意’放入这聚宝盆中!贫道亲自为你们祈福!”

有了刚才那汉子的前车之鉴,再加上发财美梦的诱惑,村民们再无迟疑,纷纷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掏出小心珍藏的银票,毕恭毕敬地放入那个灰扑扑的陶土盆中。每放一张,王仙师便会装模作样地念一句含糊的“咒语”,然后说一句“福生无量天尊,善哉善哉”,引得交钱的村民千恩万谢,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自己招手。

秦玄和慕怜月一直冷眼旁观,站在人群后方,如同两个局外人。秦玄的眼神依旧平静,但若细看,那平静之下,已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慕怜月则是微微蹙着秀眉,看着那些被谎言蒙蔽、掏出辛苦积蓄的村民,眼中流露出不忍与怜悯。他们本不欲多管闲事,世间愚昧之人何其多,管是管不过来的。

很快,大部分村民都交完了钱,心满意足地退到一旁,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依旧用狂热崇拜的目光看着台上的王仙师。

人群渐渐稀疏,最终,原地只剩下依旧站立不动、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秦玄和慕怜月二人。

那王仙师的目光,自然也落在了他们身上。当他的视线扫过慕怜月时,整个人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与贪婪!

慕怜月今日虽只穿着素雅的衣裙,未施粉黛,但她那绝世的容颜、空灵脱俗的气质,在这穷乡僻壤,简直如同九天仙子谪落凡尘,瞬间就将那王仙师的心神完全摄住了。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在慕怜月和旁边衣着普通、面容平静的秦玄身上转了一圈,脸上立刻堆起一个自以为风度翩翩、实则猥琐无比的笑容。他直接忽略了秦玄,对着慕怜月开口说道,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与诱惑:

“这位姑娘,当真是仙姿玉貌,宛如天人下凡!啧啧,如此绝色,怎地跟着这么一个……”他嫌弃地瞥了秦玄一眼,“……一个平平无奇的穷小子?这岂不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吗?”

他越说越是得意,甚至拿起桌上那个已经装了小半盆银票的陶土盆,故意在手里掂了掂,发出银票摩擦的哗啦声,炫耀般地说道:“姑娘,你看,跟着仙师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跟着他受苦呢?只要你点点头,这些钱,以后都是你的!”

他这番话说完,台下那些刚刚交过钱、对他崇拜无比的村民,竟然也纷纷出声附和,言语粗鄙,目光狂热:

“仙师说得对啊!姑娘,跟着仙师才有前途!”

“就是就是!这小伙子一看就没啥出息!”

“哎呀,俺要是女的,俺现在就扑上去给仙师生猴子了!”

“仙师能看上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听着这些愚昧不堪的附和声,看着台上那骗子得意洋洋、拿着骗来的钱财炫耀、还敢公然调戏慕怜月的丑恶嘴脸,秦玄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最后一丝容忍也彻底消失了。

他本不想理会这蝼蚁般的骗子,任由他骗些钱财,或许过些时日,村民们自会醒悟。但,千不该,万不该,这蝼蚁不该将主意打到慕怜月的头上。

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慕怜月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但她并未发作,只是轻轻握住了秦玄的手,示意他自己处理。

秦玄向前踏出一步,动作不快,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依旧看着台上的王仙师,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你的戏,该结束了。”秦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那王仙师被秦玄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突,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寒意,但仗着自己“仙师”的身份和台下众多的“信徒”,他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这无知小辈,想干什么?莫非想冲撞仙师,坏了全村的气运不成?!”

秦玄没有再与他废话的兴致。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握指成拳,对着台上那还在叫嚣的王仙师,隔空,轻轻一拳挥出。

没有风声,没有光芒,甚至没有之前灭杀马贼时那磅礴的拳压。

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抗拒的“抹除”意志。

台上的王仙师,脸上的狞笑和惊恐才刚刚交织浮现,下一刻,他整个人,连同他身上的道袍、手中的那个“聚宝盆”、以及盆里那些骗来的银票,就如同被橡皮擦从画纸上擦掉的笔迹,无声无息地,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惨叫哀嚎。

一个大活人,连同他身边的事物,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不见了!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打谷场上,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喧哗、所有的狂热、所有的崇拜,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村民们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中的狂热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茫然、困惑,以及……逐渐蔓延开来的、最深沉的恐惧!

他们看了看空荡荡的木台,又看了看台下那个缓缓收拳、面色平淡的青衣年轻人。

“仙……仙师呢?”

“消……消失了?”

“鬼……鬼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这死寂。

刹那间,所有的村民如同被惊散的麻雀,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喊叫,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朝着各自的家中疯狂逃窜。他们甚至不敢再看秦玄和慕怜月一眼,仿佛他们是比刚才那个“王仙师”更加可怕的存在。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拥挤不堪的打谷场,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满地狼藉的脚印,以及秦玄和慕怜月两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空无一人的场地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寥与讽刺。

秦玄看了一眼那些村民逃离的方向,眼神淡漠。他并未因解救他们于骗局而感到丝毫欣慰,反而因他们之前的愚昧和此刻的恐惧,感到一丝厌烦。

慕怜月轻轻叹了口气:“愚昧固然可悲,但贪婪与盲从,亦是其根源。”

秦玄牵起她的手,淡淡道:“走吧,是非之地,不必久留。”

两人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闹剧与惊吓的村庄,沿着来时的路,很快便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之中。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台子,和一群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心中信仰崩塌、又充满恐惧的村民,以及一个或许需要很久才能慢慢醒悟过来的、可悲又可怜的真相。

(第六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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