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用来卖的，不是用来帮的！”
金小山掰开李清照的小爪子，转身就走。
这个女人学坏学的太快，已经坏透了。
没救了！
“出卖兄弟，岂不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去去去，你懂个屁！”
“我懂，我最懂了，金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来，牵住我的纤纤玉手，嗖一下，去后世！”
“你个女流氓，放手、放手！”
“我不放，你带我去后世！”
“不去！”
金小山甩，李清照拽，两个人从内城纠缠到外城，又从外城磨蹭到金明池。
一路拉拉扯扯，纯朴的普通老百姓哪见过这个，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一类的低声祝福时不时的就传进两个人的耳朵。
金小山脸皮厚，蛮不在乎。
李清照心不在此，弃耳不闻。
“你停手，我说了，我的目的是修炼，本事越来越大，越活越潇洒，你的目的是拯救天下，我们的路是劈叉的，嗨，你别拽我的鱼竿！”
金小山在冰面上踹个窟窿，刚掏出来鱼竿，李清照就抓住了鱼竿不肯松手了。
这丫头，死脑筋啊！
金小山只好掏出躺椅摆好，往上一躺，才慢条斯理的跟她说。
“大宋没救了，你这是浪费时间！”
李清照也掏出个同款躺椅并排摆好，往上一倒，二郎腿一翘，又慢悠悠的掏出一瓶二锅头，弹掉盖子，插上吸管儿。
滋儿——
吸了一口后，她才开口。
“功法已经给你译完了，修炼该讲的也都给你讲了，你都道宫境界了，活个上千年不成问题，你又没有其他的秘籍，修炼又不是短时间能见成效的事情，拯救大宋也用不了几十年，你为什么就不肯呢？”
李清照想不通，这混蛋明明很享受在汴梁城的生活，为什么就不肯救大宋呢？
“喏！”
金小山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一本魔法书扔向了李清照。
“这是什么？”
李清照伸手接住，翻开一看，全是日文，看不懂啊！
“你不是说没活干嘛，这就是新秘籍，你去翻译吧。”
“我不认识倭国文字！”
李清照被气了个语塞。
我是来找你要工作的吗？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混蛋！
这活我不干！
“这是变身术，变身幼儿园的魔法课程，不会倭国字怕什么，我也不会，你去学嘛，以你的才华，肯定一学就会。”
这是龙珠世界里的变身魔法，也就是乌龙那头猪会的那个变身术，金小山从变身幼儿园花钱买过来了教科书，一直无心学习上面的文字，这本书也就压在随身空间里吃灰。
他穿的世界都是说普通话的。
诸天万界都说普通话。
“我没时间。”
李清照小手一掏，也从空间里掏出一根鱼竿，往金小山踹出来的冰窟窿里一扔，连鱼铒都没想着挂。
“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连个女红都不会，又没有工作，你没时间？你说谎能不能用点心？”
“我本来就是敷衍你，你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
“淦！”
金老爷郁闷的转头不理这个女人了。
“哼！”
李清照把头扭向了另一边，也不理金老爷了。
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
本来李清照是个文人，金小山是个莽夫，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好不容易有了修炼、喝酒、打牌这样的共同话题，磨合出一点友谊，两个人就打了一架，冷战了三年。
金小山复活了王夫人后，两个人的友谊才再次上线，并且深厚了一些。
如今，两个人又要崩。
金小山嫌弃李清照管的事儿太多，管什么大宋啊，你又不是黄帝。
李清照嫌弃金小山太咸鱼，你的血是冷的吗？明明知道大宋有覆灭之难，却无动于衷，太可恶了！
若说金小山为人懒散，贪花好色，行为举止粗鄙，这些，李清照都接受，朋友嘛，有个没文化的朋友也正常。
但是，冷血的话，她就真的无法接受了。
没文化、粗鄙，但是是好人。
冷血的话，就有点脱离好人的范畴了。
显然，李清照不想金小山是个坏人。
半个小时后。
金小山嚼完了一袋子薯条。
李清照吸完了一瓶子二锅头。
中场休息结束！
第二回合开始！
“本姑娘替你译这本书，你带我去趟后世，如何？”
李清照扭过头，看到金小山的后背，拿脚脚踢了踢他的躺椅。
“你轻点！别给我踢坏了。”
金小山赶紧护住自己的躺椅。
这可是紫檀木的，新门瓦子的老陈木匠干了一个月才做了这么一把躺椅，看着纹理精美，用着安神助眠，是个好宝贝，可不能让这败家娘们儿给报废了。
“行不行，利落点！”
李清照匆忙收腿，躲开金小山乱拍的爪子，生怕他把自己的高跟鞋给拍坏了。
“我都说了，大宋没救了，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怎么就没救了？你说出来呀！”
“你这几天和你家老登研究政策，你没点发现？说说你的看法，给我个嘲笑你的机会。”
“好！！”
李清照知道，不把这个家伙哄高兴了，他是不会老实的帮助自己的，所以，忍了！她咬牙切齿的讲述了这两三天的发现。
以前，她的心思都在词、酒牌、古玩上，很少关心朝堂，毕竟，她是一个女子嘛。
这几天找李格非问了一下蔡京的事情，然后，懵了。
蔡京已经当了好几年首相了，他的各种政策都已经铺开了。
一上台，他就推行了大量的社会福利制度。
居养院，养老院和孤儿院的的雏形，为贫困的老人和孤儿提供最基本的生存保障。
安济坊，最早的免费医院，用来收容病患和救治。这东西最早是苏轼在杭州当官时创建的，用于收留被瘟疫折磨的百姓，又叫“安乐坊”。
恩，治好了就是安济，治不好就是安乐。
安济坊由苏轼发明，然后在蔡京手中被推广至整个大宋。
漏泽园，就是为无人认领的尸体提供安葬之地。
这就是大宋涵盖了生老病死的三项福利制度。
“牛而逼之！”
金小山听傻眼了。
蔡京不是奸臣吗？
怎么这么牛逼？这思想碾压王莽啊！
果然，每一个能青史留名的，无论好坏，都不是无能之辈啊！
蔡京：当清官要有本事，当奸臣更要有本事！！！
“粗鄙！你不要羞辱之乎者也！”
李清照被金小山似是而非的粗言粗语气的满脸通红。
混蛋啊！
“切，没有彼其娘之也算羞辱？”
国粹都没出口呢，怎么能算羞辱，再说了，之乎者也早就在五四运动的时候淘汰了，能以这样的方法冒个泡，那是它的荣幸。
“彼其娘之？彼其娘之？彼其娘之？”
李清照喃喃低语三遍，脸色渐黑。
文言文不是这么写的！
她也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类似的句子，她能找到出处！
千古才女的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这句话的出处。
“敦伦，汝母，彼其娘？”
这是诗经里的一句话，意思是，按照伦理来讲，他娘没了，你就是娘，是他的母亲。
这话，李清照懂，但是，她更懂金小山，按这个混蛋的性格，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她明眸一转，认真的盯着金小山的双眼。
于是，
她看到了茫然。
金老爷又不是考究党，哪里会知道那么多，他只知道“彼其娘之”就是“干他娘的”。
听到“敦伦，汝母，彼其娘”这么标准的格式语句，他是茫然的。
这个真不懂啊！
“哼！少去樊楼！”
金小山没说话，但是清照懂了。
她也是勾栏瓦舍的常客，樊楼的淫靡豪奢也常有见闻，大街小巷中的泼妇骂街更是不陌生，略一过脑子就知道这是一句骂人的话！
无力的冷哼一声，她就接着说起了蔡京的事情。
除了福利外，大宋最重要的就是经济了。
大宋做为封建社会的巅峰，处于资本主义萌芽的阶段，整个国家是非常有钱的。
为了解决铜钱不够的问题，蔡京推行了“当十钱”“夹锡钱”，当十钱就是一个大铜钱当十个小铜钱用，夹锡钱就更容易理解了。
这种类信用货币短期内解决了国家铜钱不够的问题。
接着他大力推广了“交子”的普及。
“交子”就是银票。
银票就是纸币的雏形。
同时，为了增加财政收入，蔡京在“盐”“铁”“茶”“酒”等专卖领域进行了税法改革，发明了征榷法和通商法。
这些法，无数年后还在各个领域流行着。
说完了商业经济，李清照又说起了教育。
蔡京正在主持废除科举的事情。
他要废除科举，把科举取士改成学院取士，让上学更加深得人心，文教的推广更加顺利。
除了这些，蔡京还推行了“免役法”“青苗法”“均输法”一系列的利国利民之法。
李清照说着说着就迷茫了。
“所以，我没看出来他的政令有什么重大疏漏，相反，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才华横溢的有志之士，呵，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最后，她自嘲一笑，无语了。
一直以为自己老爹的政敌，那就是坏人，结果一细查，人家比自己老爹本事大多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