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听罢一怔,他只是想早点儿给甄思宜收拾好,以免凉王找过来时手忙脚乱而已。
结果这位王妃娘娘还真就把自个儿当她男人了?出乎意料的进展迅速。
不过也没差就是,左右在知道对方还是个雏儿的时候,林珂就不可能留她继续在府里了。
“林郎的手段很巧妙呢,应该没少在姑娘身上试过吧?”
许是因为在京城见过的男人都是一顶一的奇葩,甄思宜对林珂有出乎意料的认可。
林珂并未回答,却反问道:“你家里的事先不用担心,我会尽力而为。现在先把这王府里的蹊跷说清楚,为何你还是云英之身,凉王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甄思宜面上甜蜜的表情一下子便黯淡下来,深深叹了口气,终于将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全盘托出。
从洞房花烛夜的孤独,到多年来完全没有一丝互动的凄凉;从下人丫鬟口中的风言风语,到被家臣幕僚步步相逼,这多年的苦楚心酸一朝尽皆倾诉与身后男人。
甄思宜忽然发现一直折磨自己的各种烦恼原来一点儿都不算事,如今全数告诉别人,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等她面带泪痕倾诉完心事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在林珂怀里了。
一双白玉素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袍带,生怕他远离。
甄思宜感觉自己很不矜持,偷眼看向林珂,却见他正在沉思,完全不曾在意。
于是甄思宜大胆起来,她舍不得放开了,不愿再回到原来的处境,便又抚向林珂温暖的手掌。
林珂正在思考下一步如何行事,他着实有些惊讶。
本道贾府里的关系已经错综复杂,没想到还有高手,这凉王府人口不多,剧情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未免也太过狗血。
甄思宜毕竟是王妃,对前院之事或许理解不够透彻,但在感情这方面的说法还是很值得相信的。
也就是说,凉王其实是狠人中的狠人,不仅一个女人都不碰,全心全意对待苏方道,甚至还乐意让他碰自己的女人?
这般说来。恐怕凉王是有什么无法治愈的难言之隐,譬如留不下后代之类的,才要苏方道代劳。
而这苏方道也不是个正常人,好好的幕僚看上了上司的妻子,还为之付出了努力,把自己的钩子都给卖了?
这府里简直都是神人啊,林珂以后打死也不来了,万一那凉王下狠招,把自个儿药倒了怎么办?
正思索间,忽然感到手上传来一阵温润,却是甄思宜羊脂琼玉一般的肌肤。
“林郎是在为我的事烦心么?”甄思宜有些担忧,“其实我如何都无所谓的,只要侯爷愿意帮我的家族渡过难关,至少......”
甄思宜强压住心中苦涩,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来,“至少还有三丫头在,便是妾身无法侍候在侯爷身旁,也能有所安心了。”
她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只要得到林珂的承诺,她便能毫无担忧的断了这条命。
甄思宜是家中大女儿,又是大房所生,接受的都是最正统的教育,因此才会被送去与最可能成事的凉王联姻。
而也正因如此,甄思宜无法接受自己的身子再交付与第二个男人。
虽然她明面上是凉王的王妃,可她很难把凉王当男人看。
左右这世间的欢愉也算体会过一次,便是即刻离去也没有多么眷恋,至少能留着清白的身子。
然而林珂就好像看出她的想法一般皱了皱眉,握紧甄思宜柔荑道:“恰恰相反,比起甄家,还是你更重要些。如果救不了你,我恐怕不会有心思帮甄家了。”
“林郎......”甄思宜简直不能判断出自己有多感动,却仍是硬着心道:“你骗了我,你分明说要帮我拯救家族的,我连身子都舍给了你,你却骗了我!”
“谁说我骗了你的?”林珂自有他的歪理,“既然是要帮你救甄家,若是没了你,还怎么帮?”
“你......”甄思宜生生气笑,却也被这诡辩的话术所迷惑,说不出话来。
良久方道:“我知道侯爷是为我好,可我如今毕竟是凉王的王妃,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和你走到一处的。若是事情败露,反而会连累了你。与其留在府里被那起子恶心之人玷污,倒不如我先走一步......”
林珂却喃喃自语道:“是该先走一步。”
“欸?”甄思宜闻言一怔,这种话由她说出来还好。可由林珂来说未免显得也太凉薄了些。
林珂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想岔了,笑着抚摸起白皙素手,“按你方才所言,凉王与那苏方道便是已经有了嫌隙,正好借机利用。”
“所以,林郎的意思是......”甄思宜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便觉得自己或许还有救,双眼顿时亮起光来。
“不错,是时候还帮苏方道一把,让他‘带’你出府了。”
......
过了段时间后,凉王收拾好衣装,大步赶到之前接待林珂的屋子,便见林珂正襟危坐,与对面的甄思宜保持出一段距离,一派正人君子模样。
“王爷总算是来了,妾身还当王爷遇到急事了呢。”
“是有些急事。”凉王随意敷衍一句。
他发现自己的王妃笑意盈盈,神色也出奇的好,连身上的衣服都似乎有些不对,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转念一想,定是林珂答应了她,所以才会这般欣喜。
如此想来,他将林珂搞到手的机会也更大了,凉王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你先下去吧,本王再和安林侯谈一会儿话。”
甄思宜款款告别,凉王便迫不及待地凑到林珂身边。
“嗐,女人若是不能娶着省心的,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林兄弟可莫要走了本王的老路。”
林珂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一些,笑道:“多谢王爷指教,不过王妃为人甚是和气,甄家与我也算有一段过往,她家之事,我还是须得帮上一帮的。”
是有一段过往,不过都是刚才发生的。
凉王大喜过望,就怕你不答应呢。
“唉,甄家之事,本王也很遗憾。既然林兄弟都愿意出手帮忙,那本王心里就更有把握了。”
尽管他完全没想过帮甄家,但总不好在林珂面前表现出来,不然被对方意识到自己夫妻不和怎么办?
于是装作极其热络的样子,凉王又与林珂饮了几杯酒,眼看天色渐晚,才不情不愿的放林珂回去。
“林兄弟便是留宿一晚也是可以的本王府上可不缺侍妾......”
想着再努力一把,凉王最后出言挽留。
“多谢王爷盛情招待,只是我府中还有家人等待,实不好夜不归宿,容我婉拒了。”
林珂怎么敢留下来,这可是龙潭虎穴啊。
凉王见林珂马车愈走愈远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
“什么有家人等待,还不是挂念着女人,你们这些男人都一个样!女人有什么好的,等到了本王手下,本王要让你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享受!”
凉王大抵是联想到了被女人蒙蔽双眼的苏方道,心里怀着愤恨,未能发觉府中有一人趁机溜出府,往皇宫方向行去。
......
次日一早,平儿疲惫的从床上起来,嗔怪地瞧了一眼里面睡得正香的林珂。
昨儿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回来的那样晚不说,又急色成那样,抱着她就来了次霸王硬上弓。
被老爷这样宠爱,她虽然有些奇怪,却还是还得意地。
平儿起身去梳洗,没急着叫醒林珂,而林珂却自己醒来了。
说来也好笑,昨儿那凉王妃凭着身份的加持,诱惑力十足,让自个儿精神一振。
结果好好的人妻莫名其妙成了雏儿,虽然就结果而言无疑是件好事,但过程确实艰难了许多。
于是尽管最开始气势汹汹,到头来也只能谨慎以对,浅尝辄止。
甄思宜自然是快活的没边,林珂却没那么畅快了,强忍着急火应付完南桐凉王,便火急火燎的回了府里。
可怜平儿好端端受了无妄之灾,不过她也乐在其中就是。
“爷醒啦?”
平儿还不曾回来,却是玉钏儿先探头进来。
她今儿不曾穿着标志性的青色襦裙,却换了一套粉色的马面裙,俏丽之余还增添了几分妩媚。
“爷一直盯着人家看什么呀,里外都是爷的人,又不是没有见过。”
玉钏便来伺候林珂穿衣,见他很在意自己的衣裳,心下自是高兴。
“这是你姐姐的衣裳?怎么不曾见你穿过,确实挺适合的。”林珂摸了摸玉钏脑袋,笑吟吟地看着她忙活。
“爷可是猜错了呢。”玉钏娇媚一笑,又给林珂系上汗巾子,“这是香菱......甄姨娘之前的衣裳,她愈发长大了,已经穿不上,就送给我啦。”
原来这玉钏之前想和晴雯打擂台,虽然最后主动投降了,但所做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至少她确实和不少丫鬟建立了良好友谊,俨然是香菱第二了。
听她这么一说,林珂便想到香菱那一对儿傲人的脂肪堆,尽管先天的天赋占了很大比重,他辛勤的按摩也是起了不小作用的。
林珂再看向玉钏时,才有点儿想起以前的香菱了。
“不过是件衣裳,难道我给你的赏钱还做不了一件衣服?何须用香菱的呢。”
“这衣裳还跟新的一样呢,甄姨娘一看就是很珍惜的。何况也很好看,我也极喜欢的。”
玉钏心里却想香菱那丫头已经是两府丫鬟共同的偶像了,做丫头能做到她这种地步也算是人间极品了,说不得自个儿穿上她用过的战袍也能得着几分运气。
别的不说,单是今日换了个颜色,侯爷看自个儿的频率就高了许多不是?
从平儿院里出来,林珂就要进园子里找姊妹们快活快活。
昨儿被那两个人才恶心坏了,他得多看看让人高兴的事物,保证自己意志坚定才行。
然而一连去了许多地方,主人却都不在家,说是找贾母说话去了。
林珂懒得去跟贾母应付,便百无聊赖地在园子里闲逛,行至蓼汀花溆附近时,却见得一道倩影坐在芭蕉坞下,目光所看之处还有两位姑娘在嬉水。
今儿天气很好,在水边也不觉着有多冷。
趁着那两人没有看过来,林珂从背后悄然接近了李纨,一下便抱住了她。
“呀!”李纨突然被人袭击,正要娇呼,便被林珂给捂住了嘴。
“大嫂子别着急,是我呀。”
“珂儿,你作死呀!”李纨被放开后,担忧地往两个妹妹的方向看了眼。
见两人未曾发觉,才又嗔道:“怎越大越不学好,还做这出来吓唬人,若是给纹儿、绮儿看见了怎么办!”
林珂口头上老实认错,手上却一点儿也不老实。
李纨早已习惯了他的小动作,见状也不说什么,任由他胡闹,只盯着李纹她们那边警戒。
“嗯~”终于在林珂寻到敏感的地方时轻哼了一声,忙拍开了他,“不要在这里毛手毛脚的,你若真的想了,可以回院子里......”
“好,我不乱动就是。”林珂只是想追求刺激,闻言便正经起来,又问:“听说老太太又把姑娘们叫过去了,怎大嫂子你们不过去?”
“我带她们去做什么呢?”李纨微微叹了口气,“老太太眼里只有宝玉和可能的宝二奶奶而已,纹儿和绮儿过去了也只是被当作添头,又没人在乎她俩。”
说着,她自嘲一般说道:“真要论起来,哪怕和其他姑娘玩的不错,其实有没有她们俩也没什么差别吧,府里怕是只有我一人关心她们。”
“......”林珂也没法子辩解,因为他自己也没对李纹李绮多么上心。
碗里菜多了就是这样的,他很难像以前在金陵时一般和二人相处了。
李纨也不想听他说好话骗自己,见他不发一言反倒有些满意,却道:“昨儿婶娘给我来了信,说了已经启程往京城中来,用不了多久便要到了。”
“纹儿和绮儿都到了年岁,也是该张罗婚事了,我这个大姐自然要帮忙,你到底也算是便宜姐夫,可有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