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平安大快朵颐,感受着羊肉串的肥美多汁时,脑海深处,那个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不再是关于“压寨夫人”的胡闹,而是带着一种无比陶醉、甚至有些庄严的腔调:
【唔——!】锤爷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仿佛一个闭关千年的老饕终于闻到了开席的香气。【香!真是勾魂夺魄的烟火香啊!小子,快,让俺老锤好好品品!】
李平安正嚼着肉,没好气地在心里回了一句:“您老就安静待着吧,还能闻到味儿不成?”
【嘿!瞧不起谁呢!】锤爷顿时不乐意了,【俺虽无形无质,但灵识感应天地万物之气!这烧烤之气,炽烈、奔放、混杂着油脂的丰腴与炭火的焦灼,还有那各式调料的辛香……此等直击魂魄的原始诱惑,比那些仙界冷冰冰的、光是好看却少了点人气的灵肴,不知高明到哪里去了!】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对着空气中弥漫的复杂香气一一品评起来:
【嗯……先说说这最霸道的肉香!】锤爷的灵识仿佛化作了一只无形的鼻子,深深一吸,【此乃羊肉,取其肥嫩之处,油脂受热融化,渗入肌理,又经猛火急催,外皮焦脆而内里汁水充盈!辅以孜然、辣椒面……妙啊!孜然去膻提香,辣椒激醒味蕾,这等粗犷直接的搭配,颇有上古先民围猎而食的遗风,痛快!比王母那蟠桃宴上那些切成薄片、摆成花儿、却吃不出个所以然的龙肝凤髓,实在多了!】
李平安刚咽下嘴里的肉,又拿起一串牛舌,锤爷立刻又点评上了:
【哎呦!这个好!此物纹理细腻,非寻常肉食可比!需得精准掌控火候,多一分则老韧,少一分则腥生。看这色泽,微焦而内里粉嫩,入口定然是弹牙爽滑,腌料之味已深深浸入每一丝肌理!这腌制手法,看似简单,却暗合阴阳调和之理,有几分御厨伺候玉帝老儿早膳时,那碗“清汤雪莲凝玉脍”的精细劲儿了,不过那个太清淡,没这个来得实在、过瘾!】
接着,当蒜蓉扇贝和生蚝被端上来时,锤爷更是发出了夸张的惊叹:
【嚯!海味!竟有如此浓郁的蒜香!这蒜蓉,剁得细碎,用热油激出全部香气,铺满这贝壳之上,借蒸汽之力,将蒜之辛香与海鲜之甘美完美融合!此等吃法,粗中带细,豪放中见匠心!想当年俺参加东海龙王的寿宴,那清蒸的硕大海蚌,也不过是点缀些珍珠粉,华而不实,哪及得上这一口蒜蓉来得实在、惹味?!啧啧,这生蚝,肥美滑嫩,入口即化,配上这金银蒜蓉,简直是……是魂魄都要鲜掉三分!】
他甚至对烤馍片和素菜也赞不绝口:
【这烤馍片,看似平凡,实乃点睛之笔!吸收了多少肉汁精华,外表焦香,内里绵软,乃是承托百味之载体,大道至简!还有这韭菜,辛辣冲鼻,却能化解油腻,疏通肠胃,暗合养生之道!比起俺在太上老君丹房里偷闻过的那些个清香扑鼻却没啥滋味的仙草灵芝,这韭菜才是接地气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