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的处境是无数从小城市去大城市、或在本土转型城市中挣扎的年轻人的缩影。他是一个“两栖动物”:
职业身份在西城和北城(弱连接): 他是一名“跑单”的外卖小哥,这个职业本身就依赖于城市的现代化契约体系。他在西城租住,过着一种相对原子化、注重个人奋斗的生活。
情感根系在东城和南城(强连接): 他的父母和最好的朋友都在东城。那里有他最深厚、最无需伪装的人际关系,是他安全感和情感的港湾。
一方面是西城的现代化新城区、北城的旅游业外来客的高节奏竞争力发展态势。
一方面是南城的农耕渔牧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和东城的破败工场、原居民老牛拉破车般生活节奏的旧城。
李平安的日子被切割成两半,泾渭分明。白天,他活像一只被无形鞭子抽打着的陀螺,不,是只不抽自自转的陀螺,一刻也停不下来。那辆有些破旧的电动车成了他的坐骑,他时刻紧盯着手机屏幕,像猎人搜寻猎物般“骑驴抢单”,在城市的车流人缝中穿梭,与红绿灯和罚单赛跑。
日头西沉,华灯初上,白天的紧张并未真正消散,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夜晚,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姓冤名家”的锤爷拧紧了全身的发条,那股力量不容分说地“赶鸭子上架”,逼着他把疲惫的身躯投入到各种体能训练中,仿佛不把自己锤炼成钢筋铁骨的超人,就无法在明天的战场上存活。
在这高速旋转、令人窒息的循环里,快乐变得具体而微薄。他最大的慰藉,来自手机上那“叮”的一声脆响——那是又一个订单完成并获得好评的提示音,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荡起细微而真实的成就感。若是恰好抢到一单目的地顺路的,那更是能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的好运气。这意味着他可以骑着车,顺理成章地拐进秦守业工作的那个管辖片区,熟门熟路地蹭一顿内部食堂实惠又热乎的饭菜,饭菜的热气能暂时熨帖他被外卖催冷的肠胃。
更深沉的快乐,则藏在牛大力的烧烤摊上。当夜幕彻底笼罩城市,他有时会去那里,不是以顾客的身份,而是挽起袖子,自然而然地融入那方烟火缭绕的小天地,帮着串串儿、递递调料、招呼一下熟客。在烤架的滋滋作响和朋友的插科打诨里,白日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弛下来。这些片刻,是他高速运转的人生里,最为珍贵的喘息。
牛大力,名如其人。
体型: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长着一副三十多岁的稳重身板。身高接近一米九,虎背熊腰,胳膊粗得能跑马,浑身肌肉虬结,是那种穿上衣服显壮,脱了衣服吓人的类型。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尊铁塔,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
相貌:国字脸,皮肤是常年烟熏火燎造就的古铜色,寸头,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憨厚中透着一股子豪爽劲儿。
性格:性格跟他爹牛犇一样,嗓门大,性子直,讲义气,一根肠子通到底。他是武陵市体校散打专业毕业的,原本有机会走职业路线,但因为放心不下家里承包的鱼塘和日渐年迈的父母,选择回到武陵市,支起了这个烧烤摊,兼职健身教练。用他的话说:“挣多挣少图个自在,还能照顾家,比在外面给人当沙包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