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导购员工作,班次在早7点到晚21点之间轮换,时间相对固定。即便她最近刚在龙之梦健身房兼了一份健身指导的职,也多是安排在下午或周末的时段,很少有一大早或深夜里需要陪练的情况。相比之下,室友吴巧雅的实习护士工作,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实习生活,可谓“忙能把人忙死,闲又能把人闲死”。跟着带教老师查房、学习临床经验、处理科室里各种琐碎繁杂的护理工作,忙起来脚不沾地,精神高度紧张。但另一方面,医院里像她这样从外地来、为了积累经验等待机会的年轻实习护士扎堆,人手相对充足,排班下来,反而让她每周总能轮到了一两天完整的休息。只是这休息日毫无规律可言,完全跟着排班表走。
这不,今天梁栩嫣刚把米饭焖上,准备起锅烧油做红烧肉时,就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接着,穿着宽松休闲服、一脸疲惫却带着解脱笑容的吴巧雅拖着脚步走了进来,把背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瘫进沙发里,长吁一口气:
“哎呀妈呀,可算下班了!今天真是脚底板都跑薄了!嫣姐,做什么好吃的呢?好香啊!”她吸着鼻子,像只寻找温暖的小动物。
“回来了?今天挺准时嘛。”梁栩嫣从厨房探出头,看着瘫软的室友,笑了笑,“红烧肉,清蒸鱼,再炒个青菜,很快就好。你今天跟的哪个班?”
“跟的白班,还算顺利,就是病人多,事儿杂。”吴巧雅一边回答,一边凑到厨房门口,看着梁栩嫣熟练地翻炒锅里的五花肉,糖色炒得恰到好处,滋滋作响,香气扑鼻,“还是嫣姐你好,时间固定,还能买到这么便宜的好东西。我们食堂的饭,真是吃腻了。”
“各有各的辛苦。”梁栩嫣手下不停,淡淡地说,“你那是救死扶伤,我这就是站柜台、卖东西。赶紧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小小的出租屋里,很快充满了饭菜的香气和两个年轻女孩的轻声交谈。窗外,是邙山区特有的、混合着生活气息和隐约商业喧嚣的傍晚街景。这一方小天地,是她们在这座城市里暂时的避风港,而梁栩嫣用她精打细算买回的食材和熟练的厨艺,为这个夜晚注入了实实在在的温暖与安稳。这琐碎而真实的日常,与昨夜北区夜市那充满江湖气的热闹,仿佛是两个平行世界,却又奇异地共同构成了梁栩嫣在武陵市的生活轨迹。
夜色渐深,合租的小屋里,梁栩嫣和吴巧雅吃完了简单的晚餐。吴巧雅自学备考公务员事业编制考试的《行政事业能力测验》、《申论》、《职业能力倾向测验》、《综合应用能力》四科国家统考科目,还有地方自主招聘岗位可能增加的《公共基础知识》,专业学科她反而是较拿手。梁栩嫣心疼地责备她:“学得也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