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调查组的到来,如同在林城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组长由省纪委副书记田国富(原着中的种种表现他跟易学习早就认识了,后来要么是工作调动要么是赵立春把他搞走,此时还是99年,所以安排他客串一下)担任,一位以作风严谨、不苟言笑着称的老纪检。组员则来自纪委、审计、发改委等多个部门,阵容强大,显示出省委对此事的重视。
调查组的进驻仪式简单而严肃。田国富在见面会上,板着脸宣读了工作纪律和调查范围,强调“实事求是,客观公正”,要求林城市委市政府全力配合,同时不得干扰调查工作。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坐在主位的李为民,带着公事公办的审视,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李为民代表市委市政府做了表态发言,语气平静,态度诚恳:“田书记,各位调查组的同志,我代表林城市委市政府,对调查组的到来表示欢迎。我们将无条件配合调查组的一切工作,如实提供所有材料,确保调查顺利进行。同时,我也相信,调查组的结论必将还事实以本来面目,无论是对于我个人,还是对于林城的工作,都是一次重要的检验和促进。”
他的发言不卑不亢,既表明了配合的态度,也暗含了对清白的自信。台下,李洋低着头,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他等着看好戏。
调查组随即展开了紧张的工作。他们调阅了大量的文件档案,包括四省联动项目的所有立项、招标、资金审批记录,以及市委常委会、市政府常务会议的相关纪要。他们约谈了许多干部,从市级领导到具体经办人员,谈话室的门时常一关就是大半天。
林城的官场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紧张。一些人主动向调查组靠拢,提供各种“线索”;更多的人则选择观望,言行举止格外小心,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也有李为民的坚定支持者,私下里为他鸣不平,但明面上也不敢多言。
李为民的工作节奏并未被打乱。他依旧每天准时上班,处理公务,主持重要的会议,到项目一线视察。只是在调查组约谈他时,他会暂时放下手头工作,认真配合。面对田国富提出的一个个尖锐问题,他从容不迫,依据事实和政策,一一予以解释和说明。
“李为民同志,关于昌明建设公司在资格预审中以微弱优势中标的事情,请你说明一下当时市委的决策过程。”田国富的问题直指核心之一。
李为民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每次重要会议的要点。“田书记,关于昌明建设中标一事,当时的资格预审和评审,完全是按照法定程序和既定标准进行的。招标办组织的专家评审委员会独立打分,市委市政府并未进行任何干预。最终昌明建设以综合评分,包括技术标和商务标,微弱优势胜出。整个过程的所有资料,招标办应该已经提交给调查组了。如果调查组认为程序或标准有任何问题,我们愿意接受任何调查结论,并立即整改。”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毛病。田国富盯着他看了几秒,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没有再追问。
压力不仅在于李为民本人,也波及到了他身边的人。赵瑞龙的公司也受到了调查组的“关注”,被要求提供与林城所有项目的往来账目和合同。赵瑞龙虽然心中愤懑,但牢记李为民的叮嘱,表现得极为配合,所有材料准备得详实周全。
“为民哥,这帮人明显是冲着您来的!查我的账,不就是想从侧面找您的茬吗?”赵瑞龙在电话里向李为民抱怨。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的公司合法经营,怕什么查?”李为民语气平静,“让他们查,查清楚了,正好给你正名。这个时候,越是配合,越能证明我们的底气。”
在吕州,祁同伟也时刻关注着林城的动向。他不敢直接打电话给李为民,只能通过赵瑞龙和陈海了解情况。高育良在一次谈话中,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同伟啊,听说林城那边动静不小?为民同志压力很大吧?你要引以为戒,工作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刚极易折啊。”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带着某种暗示和告诫。
李达康则在一次市政府工作会议后,单独对祁同伟说:“调查组下去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做好自己的事,别分心。”相比高育良的含蓄,李达康的话反而更显出一种对李为民能力的信任,或者说,是对事实和规则的相信。
调查组的调查持续了将近两周。这两周里,林城的各项工作,特别是四省联动项目,在李为民的强力推动下,并未停滞,反而在一些标段取得了新的进展。他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他李为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也不会因为被调查而影响工作。
然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从未停止。李洋等人并未闲着,他们继续在暗中活动,试图寻找新的“突破口”,或者向调查组施加某种“影响”。
这天傍晚,田国富正在临时办公室翻阅材料,一名组员敲门进来,递上一份新的匿名举报信,信中言之凿凿地声称,李为民的秘书在某次项目协调会后,私下收受了一名企业老板的贵重礼品。
田国富看着这封举报信,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这场调查,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对,需要核实一下这个新情况。注意方式方法……”
窗外,林城的夜幕缓缓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将市委大院笼罩在一片光怪陆离之中。调查还在继续,风暴远未结束。李为民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车来车往,目光沉静。他知道,最关键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和警惕,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这不仅关乎他个人的清白,更关乎林城的未来,以及他为之奋斗的理想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