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94号院和93号院的“风生水起”,最近的95号院倒是显得风平浪静,没闹出什么鸡飞狗跳的大动静。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值得全院瞩目的大事,那大概就是娄晓娥怀孕的消息,终于藏不住,被大院里的长舌妇们传开了。
这事儿可像是一块大石头投进了看似平静的池塘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最受震动的,莫过于一辈子无儿无女、心心念念想着养老送终问题的易中海。
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家门口搓麻绳,当时手就停住了,眼神复杂地看向许大茂家方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许大茂这小子,以前可是被判定为“绝户”的料,怎么突然就……就行了呢?
易中海心里那点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又被勾得冒起了点小火星。
他琢磨着,许大茂都能治好,说不定他这把老骨头也有希望?
他也不是完全没努力过,和老伴偷偷去看过大夫,吃过不少偏方,可惜都没啥效果。
这天,他在院里“偶遇”了难得一脸春风得意的许大茂。
易中海摆出一副关心小辈的慈祥模样,凑上前去:“大茂啊,听说晓娥怀上了?恭喜恭喜啊!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许大茂正得意着呢,闻言下巴抬得更高了:“那是一大爷!哥们儿我厉害吧?”他完全忘了之前为了治病求医问药时的狼狈相。
易中海顺着他的话茬,故作随意地打听:“是是是,厉害!说起来,你们这是找了哪个神医看的?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跟一大爷说说,也让一大爷沾沾你们的喜气,学习学习。”他试图把话题引向自己关心的方向。
许大茂正处于极度膨胀期,被易中海这么一捧,更是找不着北,恨不得把自已的“丰功伟绩”广而告之。
他大手一挥,吹嘘道:“嗨!也没啥!就是哥们儿我路子广,托人从外地弄来了好药!吃的喝的都有!一大爷您想知道?我回头给您拉个单子!”
易中海心里一喜,连忙道:“那敢情好!麻烦你了大茂!”
过了两天,许大茂还真煞有介事地给易中海送来了一张单子,上面罗列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药名和偏方食补,什么“鹿茸海马壮阳酒”、“百年山参炖老龟”、“五鞭丸”、“海外特效药”等等,后面还标注着吓人的价格。
易中海拿着单子,越看脸色越白,手都开始哆嗦。先不说这些药靠不靠谱,单看这价格,把他和老伴的棺材本全填进去恐怕都不够!而且好些东西根本有价无市,没门路有钱都买不着。
他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小火苗,瞬间被这天文数字和难以企及的门槛浇得透心凉。他讪讪地把单子递还给许大茂,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呃……好,好……大茂你有心了……这……这确实是大手笔,一大爷我……我怕是没这个福分喽……”
从此,易中海彻底绝了心思,再也不提这茬,只是看着许大茂家的眼神,更加复杂难言了。
贾家最近也消停了许多。
棒梗少了些上房揭瓦的闹腾,小当和槐花似乎也胖乎了一点,连贾张氏那张刻薄的老脸,皱纹都好像舒展了些。
原因无他,自从秦淮茹和李怀德搭上关系后,家里的经济状况肉眼可见地宽松了。
虽然秦淮茹做得隐秘,但隔三差五带回来的细粮、偶尔出现的糖果点心、孩子们身上半新不旧但合身的衣服,都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
厂子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关于秦淮茹和李副厂长的风言风语,早就在一些小圈子里悄悄流传,只是大家碍于李怀德的权势,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罢了。
傻柱知不知道?或许是真不知道,还沉浸在即将回食堂和找媳妇的美梦里;又或许是知道了,却选择装不知道,继续活在自己编织的幻想里。
毕竟,那是他心心念念的秦姐。
傻柱最近确实在忙一件“大事”——相亲。他老娘死得早,老爹跟白寡妇跑了,他的婚事一直没着落。如今眼看年纪越来越大,自己也着急起来,托了不少人帮忙介绍。
这天,王水生刚推着自行车从胡同口出来,就看见一个穿着体面、嘴角长颗痣的媒婆,正拉着傻柱在墙角嘀嘀咕咕:“……柱子啊,这回这姑娘真不错,纺织厂的正式工,模样周正,屁股大,好生养!就是家里条件一般,要求也不高,你看……”
傻柱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王水生心里一动,推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假装刚看见,笑着打招呼:“哟,何雨柱同志,这是……有喜事?”
傻柱一看是王水生,脸上笑容收敛了些,带着点戒备和不服气,含糊道:“啊,王主任啊,没啥,随便聊聊。”
那媒婆倒是眼尖,认出王水生是干部,笑着搭话:“领导好,我正给何雨柱同志介绍对象呢!”
王水生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事啊!何雨柱同志是该成个家了。行,你们聊,我不打扰了。”他骑上车,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但这么好的“消息”,怎么能不让另一位“好朋友”知道呢?
王水生骑出一段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只需要“无意中”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许大茂就行了。
果然,许大茂从王水生这里“偶然”得知傻柱又在相亲后,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自己这边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哪能看着傻柱这死对头顺心如意地找媳妇?
明着打架,许大茂不是傻柱的对手。但玩阴的,他可太擅长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傻柱一相亲,许大茂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或者“恰好”有认识女方家的人“路过”。
他会“好心”地提醒女方家:“哎,你们不知道吧?这傻柱啊,以前在食堂偷公家东西,被罚去扫厕所呢!”(虽然现在回食堂了,但污点还在)
“别看他好像挺实在,脾气臭着呢,动不动就打人!我们院没人敢惹他!”
“他家成分可有点问题,他爹跟寡妇跑啦!”
“他呀,心里还一直惦记着隔壁院的俏寡妇呢,非亲非故的,对人家孩子那么好,图啥呀?”
这些话真真假假,半真半假,但经许大茂那张嘴绘声绘色地说出来,杀伤力极大。
本身傻柱因为条件一般、性格又混,找对象就困难重重,被许大茂这么一搅和,更是黄了一个又一个。
傻柱气得跳脚,几次想揍许大茂,都被许大茂提前溜掉或者被院里人拦住。
他憋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相亲之路变得愈发坎坷。
王水生偶尔听到这些消息,只是悠然一笑。
狗咬狗,一嘴毛。
他乐得看戏,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整治禽兽,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