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在无事,便回去休息吧!转身时忽见浅姐姐面色苍白,我急忙上前:浅姐姐,你和衫姐姐可是半月之蝇发作了?阿徵,快来看看!能否配些缓解症状的汤药?这药是无锋所给,据说服后初期会咳血、四肢麻痹致内力停滞;中期内力尽失,胸腹剧痛且咳血加剧;后期咳血止却四肢渐瘫。但熬过后非但症状全消,功力反能精进。
宫尚角闻言走近:弟妹所述症状,倒似宫门的蚀心之月。我点头应道:对呀,尚角哥哥。此时宫远徵猛地扣住我手腕把脉,瞳孔骤缩:瑶瑶,你的身体…
怎么?我晃了晃铃铛,初次见面就说过我体质特殊呀!你…忘记了?忽又想起什么,对了,还未告诉你我还精通西域香料、蛊术、铃音摄魂术与幻毒——所以阿徵,我们是天生一对?虽武功平平,但揍你俩却绰绰有余。
宫远徵突然将我抱起旋转:瑶瑶当真是宝藏!直到宫尚角轻咳提醒:远徵弟弟,先配药。他这才红着脸放下我:…好的,哥。
宫远徵离开去煎药后,长老院内茶香袅袅。我轻抿一口茶,侧身对宫子羽嘱咐:记得多备些缓解蚀心之月疼痛的汤药给衫姐姐,试炼的事就让衫姐姐和你一起。眼下规矩既破,正好重新立章。你且专心准备三域试炼,早日担起执刃之责。
将茶盏搁在案上,我转向端坐的宫尚角:尚角哥哥,这新规矩还得你来定夺。后山众人困守多年,不如放他们出山历练?每宫留一人值守足矣。至于无量流火这个隐患——指尖轻叩桌面,我和柒柒自有解决之法。
宫尚角眸光微动:若能妥善处理无量流火,后山解禁未尝不可。不过...他执壶为我续茶,凡出山者,须先来角宫修习防骗之术与生存之道。
妙极!我抚掌而笑,还是尚角哥哥想得周全。窗外的竹影投在茶汤里,漾开一圈涟漪。
暮色渐沉,宫远徵提着药壶匆匆归来,青瓷碗中汤药还冒着袅袅热气。瑶瑶,蚀心之月的解痛汤药熬好了。他将药碗递来,指尖还沾着几分药香,劳烦你转交给云姑娘她们。
我倚在廊柱边,困倦地揉了揉眼睛:你自己送去便是,这会子倒讲究起礼数来了?
他无奈摇头,压低声音道:你又不是不知,宫子羽素来疑我。若是我亲自送药,少不得又要被他盘问。说着朝宫子羽方向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待我将药碗交给浅姐姐她们后,困意更甚。尚角哥哥,浅姐姐,今日实在乏了,我们先告退。我掩唇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柒柒:要一起回去么?
柒柒摆弄着腰间玉佩:你们先走,我还有些事要请教角公子。
宫尚角正在整理案上文书,闻言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去吧。
回徵宫的路上,我困得脚步虚浮,扯住宫远徵的衣袖轻晃:背我...他认命地蹲下身,我攀上他后背时,故意朝他颈间呵了口热气,惹得他耳尖微红。记得到了要叫醒我...要沐浴…话音未落,意识已渐渐模糊。
朦胧间似乎听见他在耳畔轻唤,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待温水漫过肩头,我才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身在浴桶之中。宫远徵!我慌忙环抱住双肩,你、你怎么...
外间传来他故作镇定的声音:叫不醒你,只好出此下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蒙了绢帕,什么都没看见。话音未落,就听见茶盏被碰倒的声响,显然某人并不如表面那般从容。
浴桶中的水汽氤氲上升,我红着脸将身子往水里沉了沉。外间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接着是宫远徵强作镇定的声音:那个...我在屏风外放了干净的寝衣。
我咬着唇瓣,指尖无意识地搅动着水面:你...你转过去。
我这就出去。他的脚步声有些慌乱,却在门口又停住,夜里凉,别泡太久。
待确认他离开后,我才从水中起身。烛光下,那套月白色的寝衣整齐地叠放在屏风上,衣领处还压着一支新摘的玉兰花。穿好衣裳时,隐约闻到袖口沾染的淡淡药香,想必是他特意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