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话音未落,金属平原陡然震颤如巨兽翻身。
悬浮的亿万银刃碎片齐齐嗡鸣,似万千寒蝉振翅,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穿透耳膜,震得众人气血翻涌。
地面液态银镜面如煮沸般翻涌,银辉凝成螺旋状光柱冲天而起,顷刻间将血祭大阵的猩红天幕撕成碎片!
“退!”火风长老暴喝一声,鎏金火翼轰然展开,涅盘圣炎化作屏障裹住众人。
几乎同一瞬,平原中央的万相流银本体骤然坍缩,液态星辰凝成百丈高的银浪,如天河倒悬般倾泻而下。
银浪过处,空间寸寸冻结,血祭大阵的黄泉阴兵尚未嘶吼便被银潮吞没,冥火战马在液态金属中挣扎凝固,化作狰狞冰雕;周星魁的九幽秽气如遇天敌,黑雾被银辉绞成齑粉,连他本人都被一道银浪拍入深处,生死不知。
“轰隆隆——”
银潮席卷之势如神罚降世,冲在最前的数百天骄甚至来不及祭出护体灵光。
身躯已如蜡油般融化,骨骼经络在液态银中清晰可辨,最终化为金属平原的一部分。
帝殇首当其冲,银浪化作的巨手朝他狠狠拍下,帝殇祭出的青铜巨剑瞬间被拍成了齑粉。
千钧一发之际,帝殇足踏玄黄气旋腾空而起,战甲铮铮作响,掌心凝出一枚山岳虚影,悍然砸向银潮。
“玄黄镇山河!”
山岳虚影与银浪相撞的刹那,竟发出金石崩裂的巨响。
玄黄之气如游龙绞杀,硬生生在滔天银潮中撕开一道裂隙。
然而未等帝殇喘息,万相流银本体突然爆出刺目寒芒,液态星辰竟凝成无数尖锥锁链,如活物般缠向他的四肢。
锁链尖端泛着幽蓝寒光,竟是衍皇亲手镌刻的“封灵纹”——触之则窍穴冻结,灵力溃散!
“帝殇!”太初仙殿的尹天君长啸一声,太初古剑化作银河匹练横扫而来。
剑光过处,虚空裂开蛛网般的黑痕,生生斩断三根锁链。
段枫紧随其后,双掌结印,赤红火凤长鸣着撞向银潮核心,爆开的炎浪将方圆百丈银液蒸发成雾。
然而万相流银似有无尽底蕴,蒸腾的银雾转瞬重凝,化作遮天巨网朝三人罩下!
“喀嚓——”
正当陈昀等人和冲在后面那些修士冲出金属平原之际,平原边缘骤然升起万道银柱,液态星辰沿着玄奥轨迹交织成穹顶,将整片战场封入绝对禁域。
结界内银辉如瀑垂落,每一缕光芒皆重若千钧,压得修士们骨骼爆响。
几名体修怒吼着挥拳砸向结界,拳锋触及银辉的刹那竟同化为金属,血肉如蜡油般顺着手臂流淌而下!
“这是...衍皇的‘玲珑禁界’!”尹天君瞳孔骤缩,太初古剑在手中震颤不休,“万相流银在燃烧本源,欲将吾等炼成傀儡!”
话音未落,银海中央突然隆起一座巍峨王座。
万相流银本体显化人形,银甲银发,眸如冷星,掌心托着一枚不断坍缩的液态星辰——正是衍皇炼制的“玲珑核”!
刻录着一个时代凝结而成的至高炼器秘典!
核内三千道纹流转,每一道皆暗藏炼器至理,此刻却成索命杀机!
“蝼蚁,觊觎人皇遗物,死。”
银甲人声如金铁交鸣,抬手虚按。
玲珑核迸射亿万银丝,如蛛网般缠向幸存修士。
一名开窍二百的剑修挥剑斩击,剑刃却被银丝顺势攀附,转瞬侵蚀成液态。
另一名阵修祭出本命阵盘抵挡,银丝竟穿透虚空直入识海,将其神魂钉在阵盘上生生炼化!
“该死,他居然已经演化灵智!”尹天君眉头紧皱,这万相流银藏得真深啊!
“出不去了,攻其本体!否则必死无疑!”帝殇暴喝,命相在身后凝成万丈山岳。
他咬破舌尖,取出一杆长枪,喷出本命精血染红,枪身镌刻的“镇”字道纹逐一亮起:“玄黄裂天枪——破!”
长枪裹挟崩山之力掷出,所过之处银潮自动分流,硬生生凿穿一条通道。
尹天君与段枫对视一眼,同时祭出杀招。
太初古剑分化万千,结成“周天星斗剑阵”;灵印则凝成九轮赤日,灼得银海沸腾翻滚!
“轰!轰!轰!”
三道至强攻击轰在玲珑核上,爆开的能量涟漪将银海掀成巨浪。
万相流银本体银甲崩裂,却发出冰冷嗤笑:“徒劳。”
玲珑核表面浮现裂痕,内部道纹竟开始逆向流转——它在借攻击之力重构本体!
银潮沸腾如怒龙翻身,无数液态银傀自浪涛中站起,它们手持巨斧重锤,战阵森严如天兵临世,每一步踏落都震得结界颤动!
平原外,陈昀等人藏身岩隙,涅盘圣炎在离烬珠内躁动不安。
鎏金火苗不断跃向银海方向,似在警示灭顶之灾,隐隐似乎还有兴奋之意
墨琼双眸阴阳二气流转,轮回之眸穿透银辉结界:“帝殇以玄黄气撑开百丈净土,但银傀数量每刻倍增......尹天君的右臂被银丝侵蚀,段枫的焚天火灵正在溃散!”
张道宗龙纹黑金甲嗡鸣震颤,突然低呼:“快看!那万相流银在抽离地脉金灵——它要彻底炼化这片天地!”
众人闻言骇然望去,只见液态银海深处延伸出无数根须,正疯狂吞噬整个金域的地脉精华。
悬浮的银刃碎片如百川归海,汇入玲珑核裂痕之中,银甲人破碎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息反倒更胜从前!
“不能让它完成炼化!”火风长老掌心涅盘圣炎吞吐,“宗主,火克金,涅盘之炎......”
陈昀却按住他手臂,目光幽深如渊:“等!那些顶尖天骄可没这么弱!即便是那周星魁,此刻说不定正在那个角落观望呢!他们尚有底牌未出,那帝殇修成的二十四大神通之一的《玄黄劫灭》不是都没施展过?此刻我们冒冒失失的冲过去,一切都暴露了。”
陈昀再度看向所有人,郑重的说道,“我们背后没有大势力撑腰,若是暴露,必死无疑,我们只能暗中行事,能不能得到什么都是其次!”
张道宗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他太清楚这些巨头势力的庞大,很是认同陈昀的做法,也很钦佩陈昀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