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杨家的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街头巷尾随便找个人打听,十有八九都知晓。杨家乃是安槐国的首富,万贯家财富可敌国,杨家生意版图横跨南北。
更惹眼的是杨家女儿被封为梨妃娘娘,她入宫后盛宠不衰,为当今皇帝诞下一儿一女,在后宫风头无两。她有如此显赫的家世与盛宠荣光加持,杨家的声望自是水涨船高,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京城达官贵人的目光。
若有人问起,“杨家身为安槐国首富,究竟坐拥多少家财”,这问题犹如坠入迷雾,无人能道破玄机,历经三朝皇帝更替,岁月洪流卷走无数显赫世家。
杨家却稳坐首都之位,岿然不动,这份超然的财富传承,难免惹皇帝忌惮与猜忌。杨家富可敌国,岂不是悬在他心头的一把尖刀,朝堂之上暗流涌动,都说皇帝明面上纵容杨家,实际上早将其视为心腹大患,背地里不知谋划过多少铲除杨家的计谋。
只是杨家根基深厚,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与经年累月的经营,让皇帝一时难以下手,这场暗流涌动的博弈,始终悬而未决。
杨家之威,恰似深潭幽深,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藏千钧之力,任谁都无法探测到。这传承千年世家,岁月为杨家奠定下厚重的底蕴,每一块青砖黛瓦,都携刻着古老秘辛,每一本泛黄典籍,都暗藏着安身立命的本事。
嫡系子孙枝繁叶茂,庞大的家族体系,犹如参天大树,根系盘桓交错;旁支族人更是星罗棋布,散作满天繁星,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势力大网,单是人数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杨家屹立不倒的缘由,又岂止于此,冥冥之中,自有老天爷垂青。每逢杨家命悬一线之际,总有转机悄然降临,或者得到贵人相助,逢局势反转,仿佛是老天爷在庇护。
让家族一次次化险为夷,将“杨家”两个字,深深烙进安槐国的命脉之中,成了谁也撼动不了的传奇。
杨家历代家主皆是人中龙凤,个个智计超群,胆识过人,他们目光如炬,能洞穿风云变幻,铁血手腕执掌家族这一艘大船,乘风破浪,将杨家的辉煌,一次又一次推向新的高峰。
神奇的事,杨家世代子孙,仿佛被老天爷眷顾,绝大多数人,都继承了家族的正气与睿智,鲜少有人误入歧途。
虽说树大分枝,家族大人杂,偶尔也会冒出几个不成器的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混吃混喝,但他们最多只是贪图享乐,难堪大用,绝不可能成为心怀歹意,妄图颠覆家族根基的大恶人。
这般得天独厚的传承,让杨家始终葆有蓬勃生机,在岁月长河中,稳稳扎根,生生不息。
杨六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已经在福寿院外,徘徊许久,迟迟不敢进去。终究还是无法逃避,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硬着头皮,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
一进入屋子,杨六郎立刻感受到一股庄严肃穆的氛围,扑面而来。他迅速收敛眉宇间的烦躁和不耐,脸上露出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他快步走到软榻前,俯身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地喊道:“祖母。”
屋内的软榻上,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她脖颈间戴着一串祖母绿的项链,那一颗颗珠子圆润似月,色泽浓绿透亮,在阳光的映照下,流转着盈盈的光晕,仿佛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这串项链一看便知价值连城,不仅彰显了老夫人的高贵身份,更衬托得她周身贵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她身穿一袭云锦华服,更是夺目异常。那细密的针脚,绣出了繁复的花样,针法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流畅,那栩栩如生的图案,如同跃然于云锦之上,显然是出自顶尖绣娘之手。
这样一袭云锦华服,其价钱要高达几百两银子,对于杨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充分展现了杨家的底蕴深厚与尊荣非凡,让人不禁对这个家族心生敬畏之情。
老夫人的面庞,如同冬日暖阳般柔和,嘴角挂着一抹慈祥的微笑,她向杨六郎招了招手,杨六郎见状,赶忙快步走到祖母身旁,乖巧地坐下。
老夫人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嗔怪,她关切地说道:“我的乖孙儿,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前些日子你在外奔波,想必吃了不少苦头,祖母好担心你,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瘦呀!”
祖母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杨六郎的脸颊,仿佛要通过这一摸,感受他是否受了委屈。
祖母的话语像潺潺的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她的每一句询问,都充满了对杨六郎的关爱和疼惜。那一声声的询问,就像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杨六郎的耳畔,让他感受到祖母无尽的慈爱。
在旁人看来,杨六郎无疑是老夫人最为疼爱的乖孙儿。只有杨六郎自己心里清楚,在这慈爱的表象之下,还隐藏着令人啼笑皆非的另一面。
祖母虽然口口声声说,他还是个孩子,只要一逮着机会,她就会念叨着哪家姑娘贤良淑德,哪家千金小姐知书达理,催促着杨六郎早日成婚。可实际上,杨六郎离及冠之礼,还有好几年呢!
在祖母眼里,像是晚一日成婚,就会耽误了终身大事,这催婚的架势,犹如冬日里的寒风,明明裹着“为你好的”棉衣,却总是透过缝隙,吹的人直打寒颤,一直冷到心底。
杨六郎脸上挂着一抹安抚的笑意,他握住祖母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道:“祖母,您放心,孙儿在外很好,并未吃苦受罪,更未消瘦,让您惦记了,是孙儿的不是。”
杨六郎垂眸凝视着茶盏中,浮浮沉沉的茶叶,水雾氤氲间,祖母平日里慈眉善目的模样,与算计的眼神,渐渐重叠。
杨六郎终于明白,祖母那些看似关心话语的背后,藏着对滔天权势的算计,还有对金银财帛的渴求,还有一心为娘家谋利的筹谋。
自己不过是棋盘上一颗可用的棋子,什么隔辈亲,什么骨肉亲情。在利益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这般清醒的认知,犹如冰锥刺骨,让杨六郎不禁苦笑,原来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能被巨大利益,稀释的如此寡淡。